李辉正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忽从院中又传来一连串的惊叫,一道白影飞一般地冲了出来,正是李钰,裤子、鞋子上溅得满是墨迹,显是忙乱间打翻了砚台。李钰怔怔地看着那老人,忽然整整衣衫缓缓跪下,“不肖弟子李钰,拜见先生”。
来人正是北宋名臣,莱国公寇准,寇平仲。寇准负手而立,看着李钰满意地点点头,任由他叩了几个响头,算是受了他的拜师礼。“李钰,起来吧,为师今天见到了你也很是欣慰,蔡齐做事甚合我心”,说着将李钰扶了起来。李钰听着这略带些陕西口音的话,更加确定没错了。
wWw.这时李老爷和李夫人也哆哆嗦嗦地出得门来,见这情形,知是没有认错人,连忙便要下跪。寇准上前将李老爷扶住,“李员外、李夫人快快免礼,寇准这次冒昧来访,打搅二位了”。李氏夫妇连称不敢,手忙脚乱地将寇准让进门来。
李钰跟在寇准身侧小心陪着,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终于见到这个北宋名臣了,既然做了他的学生,给他叩几个头也不算吃亏吧?前世里每次去岳公庙不也都是三跪九叩的么。这寇大人不是被贬到道州、雷州去了么?怎地却又回来了,难道这宋朝就有WWW.soudu.org探亲假了?
入得客厅坐定,李钰沏杯茶恭恭敬敬地奉给寇准,寇准与李氏夫妇寒喧几句,微笑着对李钰道,“呵呵,我刚回到京城就听闻你率领球队大败神卫军,把那些将军们打得没脾气,市井间都传得沸沸扬扬,连为师都跟着沾了光啊,说是我教徒有方,呵呵,有谁知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你这个学生啊”。
“那是胜在神卫军轻敌,都是同窗们的功劳,学生不过是忝为其中一员罢了”,这是李钰心里的真实想法,他可不会自大到一人独挑神卫军去。
“嗯,很好,不居功,不自傲,这当是做人的本份。你能做到这些,为师也就放心了”。
从谈话中,李钰才逐渐搞明白,原来这寇准是两月前突然接到圣旨急调回京的,今天刚到的京城,心里记挂着他这个被蔡齐夸成一朵花儿般的没见过面的学生,安顿好家人便只带着个随从寻上门来了。
李氏夫妇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儿,人家可是曾当过当朝宰相的啊,在一边上战战兢兢小心地陪着说话,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倒是李钰与先生谈得很是投机,不知不觉间便到了掌灯时分,李夫人吩咐家人摆宴,寇准客气了几句也没推辞。
李钰前世里酒量不是很大,也就七八两的水平,可是到了这北宋,酒水的度数也就二三十度,对李钰来说就和白水里掺点酒差不多,依他的性子十七八碗早灌下去了。可在父母和先生面前却不敢放肆,一杯一杯小心地敬着。李老爷酒量甚豪,几杯酒下肚,神态便自然了许多,说话也顺溜了,与寇准年纪又相仿,推杯换盏交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李钰,我听子恩在信中提到,你曾在比试中以一阙《满江红》技压全场,能否也让我欣赏一下啊?”,酒至半酣,寇准来了兴致,有心要检验一下这个学生的才学。
“呵呵,钰儿的房中便挂着一幅,我着人取来请寇先生指点”,李老爷眼下和寇准几乎是称兄道弟了,见先生要考教这宝贝儿子,怎能不拿出来显摆一番。
不一会儿,云儿便将曾益送的那幅字取了过来。寇准诵着这阙《满江红》不禁大是欣赏,“仁长老弟,我真是羡慕你啊,你们生了个好儿子!我寇准也有幸收了个好学生啊!”,说着与李老爷连喝了几大杯,连赞了几个好字来,把李老爷乐得只顾得喝酒只顾得傻笑了,连这寇相公寇大人都夸好,那还能不好么?李夫人也是高兴得拉住儿子的手就再不肯松开,心底里直夸自己有本事,生了这么个连宰相爷都羡慕都夸的好儿子。
“咦?”,寇准站在那幅字前看着看着忽然一愣,指着落款和边上的一方小印问道,“这、这曾益是谁?”曾益他不认识,那边上的那方小印他可是识得的,要不那么多年的宰相可就白当了。
“那是学生的一个同窗,学生、学生字写得不好,他便帮我写了这幅”,李钰被戳到了痛处,怕是这先生都已经知道了,颇有些难堪,期期艾艾说道。
“同窗?你说你和他是同窗?”,寇准大吃了一惊。
“是啊,他是那场比试以后才进到我们书院的,每天也只是在下午来上半天的课,说是他爹娘只给他出来半天时间,他还是我们球队的队长呢”,李钰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了。
“呵呵,好,好,能让他出来这半天,已经很难得了。这个曾益你觉得他如何?”,寇准看着李钰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呵呵,先生,这曾益当真是聪明得紧,比我知道得还多呢,先生们问他什么他都能答得上来。不过这小子也狡滑得狠呢,学生就是被他给骗进球队里的。先生,要不您也把他收做学生吧,他也很崇拜您呢”。李钰说的是真话,他除了会剽窃,其他的还真觉得比不上曾益,开始琢磨着为自己找个师弟来减轻负担了。
“呵呵!这小子?哈哈哈!为师能在晚年得到你这个好学生已经很知足了,不敢再有什么奢望了。咱大宋有了,有了你们也就有希望了,为师也再没什么遗憾了”。师徒两人又聊了会曾益,李钰很喜欢曾益,见先生对他也很感兴趣,便事无巨细地说给他听,李氏夫妇也是第一次听儿子讲和曾益在书院里做的那些事,当听到曾益如何反将了李钰一军将他拉进球队的事,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呵呵!做生意?他们和你合伙做生意?哈哈哈!有趣,有趣,要是赔了本,我看他们找谁哭穷去,哈哈哈!我可是穷得一点钱也没有了,哈哈哈!他们要是找我们借钱,那、那、,那可就有戏看了,哈哈哈!”,寇准象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先生请放心,我们做的这生意绝对不会亏本的,我有把握。先生,您认识他们吗?”,李钰对自己的水泥生意真是很有信心的。
“认识,认识,他们家好象也不是太有钱啊,他们出了多少啊?”,寇准忍住笑问道。
“他们家出了十万贯,我听曾益说,有一部份还是他娘从下人那里筹来的,算是入股,将来赢了利要一起分红的”,李钰听隐约曾益说过,当时心里还有些歉然,但想到生意做好了肯定不会吃亏便也没太当回事。
噗!寇大人没忍住,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哈哈哈!他们向太、向下人筹款入股?这刘、这刘夫人怕是、怕是千古第一人了,哈哈哈!仁长老弟,你可要好生地打点这生意,若是做好了,保你有天大的好处,哈哈哈!我若是将这事说给那些老家伙们听了,还不把他们给笑死!”,这寇大人今儿兴致颇高,也喝了不少的酒,忍不住又低头抚额大笑了一通。
“呵呵,寇大人,这生意都是钰儿拿的主意,我也不太知道究里,曾家的那个叫曾全的管事,我看挺能干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若是说李老爷如今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事,那就是这桩生意了,自己亏本他倒不会在意多少,大不了从头再来过就是了。可他是个忠厚善良的人,真怕会连累了曾家。
“曾全,曾全,哦,原来是他呀,有他在你们就放心吧,只要不出太大的差错就出不了什么事儿。钰儿,你这究竟是在做什么生意啊?”,寇准象是想起了某个人。一番畅谈,如今他已经很是喜欢李钰这个学生了,称呼也改成了‘钰儿’了。
李钰将自己做制作水泥的想法详细地说给先生听,包括水泥的配方和制作工艺,还有水泥的广泛用途。寇准听了踱着步子沉思了一会儿,郑重地向李钰问道,“钰儿,你有多大把握?”。
“先生,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李钰很肯定地说。
“好!那你就放手去做吧,若是这水泥真是象你所说的那样管用,那以后咱们大宋修筑边防要塞,建房造舍,造桥辅路可就简单快捷多了,也将坚固耐用许多。这将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你一定要把这事做好了”。寇准做为一个杰出的政治家,他一下便看出了这水泥在国防和民生建设中能起到的作用,想得可就比李钰远多了。
“学生对这些倒是不担心,只是,只是……”,李钰担心的是销路问题,产品方面他一点也不担心。
“是钱方面吃紧了么?那我回去找那些老家伙们再想些办法,就是卖房卖地,我们也会为你再筹些款来,钰儿,这些你就交给我吧”。
“不是的先生,我是担心,我是担心销路问题?”。
“销路?哦,你是怕卖不出去吧?呵呵,只要那水泥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用,这一点没有问题,我就是舍下这张老脸也……,呵呵,不是还有曾家吗,不是还有那个曾全吗?有他在你就不用操心了”。不知怎地,这寇准对那曾全甚是放心。
李钰松了口气,最后一点担心也烟消云散了。忽然想起了什么,忙躬身对寇准说道,“先生,您看我们这水泥还没起个名目呢,要不请先生给取个名字吧?”,呵呵,名人效应啊,做广告就要请名人嘛,眼前这个可不就是个大宋名人么?
“这,这不太合适吧?还是让曾家来做吧?我,我有点不太合适”,寇准倒不是想推脱,他心里还真觉得有点不敢担当。
“我是您的学生,您来取名字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李钰可不想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嗯!好吧,那为师就越俎代庖了”,寇准心想,你皇帝老子都敢向太监筹款做生意,我寇准帮你题个名也不算太过分吧。他本就是个胆子大得敢把天捅破的主,要不在景德元年,辽军大举侵宋时?就不会力主抵抗?并促使真宗渡河亲征?与辽立澶渊之盟了。想了想,便取过笔墨写下了几个大字。李钰看了一愣。
“天字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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