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呼延将军,二师兄他们一会儿也便到了,你们吃了便饭再走不迟”,这管疯子看起来好象也不那么疯嘛,爱屋及乌赵纭便以女主人的身份起身挽留。
“谢谢弟妹”,别人他可以不理,可李夫人说了他却不敢拒绝,墙上还有那么多图纸呢。
管枫抱着一卷图纸木木地坐在那里,和呼延亭有一搭没一搭的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看得赵桢直皱眉头。等了约一刻钟,终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弟妹,饭做好了么?”。
李钰无奈地摇了摇头,“六哥,我这里难道就这么让你不待见啊?好吧,我送你回去。呼延将军,你且歇息一会,在下一会便回”。
呼延亭起身笑道,“谢谢李公子,在下的公务在身还请李公子见谅”。
送走了管枫、呼延亭,赵桢忍不住呵呵一笑,“这管疯子是不是让你很头疼啊?”。
“殿下,我倒是希望能有更多象他这样让我头疼的人”,李钰很有自知之明,他的优势是多了近千年的知识积累,可若是没有管枫管桐这些人,他那些知识大多数也只能放在脑子里YY了。
“好了,我也回去了,省得让人瞧着碍眼”,赵桢说完也不待李钰说话便一甩衣袖径直去了。留下李钰立在那儿直发愣,谁招你了啊?“纭儿,管枫就是这性子,今天算是正常的了。你莫要介意”。
“纭儿理会的,怎会介意。殿下想是有要事脱不得身,钰哥你莫要介意”,赵纭温柔一笑。
李钰一笑点点头,低头细细斟酌了一番拉起赵纭的手,“纭儿,这一批学员即将要开拔去广南路担负起皇家近卫军两个师的整编重任。这次不同于第一次整编,广南路的情况比较繁杂,如果处理不当恐会生出事端。辽国、党项为我大宋心腹之患,但这是明枪,只要我们应对得当短期内当不会有什么大事。但南疆却是我大宋背上的一根刺,目前虽未酿成大患却令我大宋如芒在背前后失据不得全力施展手脚。不拔掉这根刺,将来必成祸患,我大宋也将南北掣肘难有宁日。李钰身为总教官、陆军总军士长,值此用人之际岂可置身事外作壁上观。纭儿……”。
赵纭闻言身形一晃,凄苦地摇摇头,我都能想到此节,他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只是因为我才让他这么为难,“纭儿知道,李钰哥哥你此去南疆一是为了整军,二是、二是想避开秋试……。纭儿原痴想能为您分担些压力,可现在,纭儿只恨自己为什么生于帝王家拖累您不能施展抱负……”。
“纭儿,你怎么了?”,赵纭这神情把李钰吓了一跳,拖累我?这从何说起啊。
“李钰哥哥,纭儿喜欢你,知道李钰哥哥你也喜欢我,纭儿已经很满足了。纭儿不能让一个驸马之名毁了您的前程,毁了我大宋一根国柱……。可纭儿真的好喜欢你,纭儿舍不得离开你……”,赵纭紧紧环住李钰,埋首在他怀里轻声啜泣。
温香入怀,李钰张着双臂有些手足无措,“纭儿,我此去南疆只是有些不放心,你、你莫要多想”。
“只恨生于帝王家,只恨生于帝王家……,枉朕自诩宽厚仁爱,自负无愧先皇、手足,原来在朕的亲人眼里,朕这一国之君竟容不得一个郡主驸马,朕这一国之君为了祖训就要毁了我侄女的一生”。
“陛下!”。
“父王!”。皇上赵恒、皇后刘氏、太子和八王爷赵元俨不知何时到了院中。
“唉!这天下最难过的莫过于这个情字。本宫为了这个情字甘受二十年孤苦,但本宫决不让自己的家人再受此分离之苦。纭儿,你们的亲事是本宫作的主,本宫决不会撒手不管”,皇后刘娥见此情景念及自己凄苦往事眼圈也不竟红了。
“祖制祖制,所有的祖制不过都是为了一个‘国’字,朕若是那般迂腐又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我们此来,本是想要为皇后那些弟子讨些火器,既然你心中已有了想法,朕就不为难你了。不过你们也不要为难朕,再若这样,朕又要寝食难安了”。李钰对他安全的担忧和对南疆局势的忧虑让赵恒大感欣慰,幸而自己来了这一趟,否则这一对佳人可就要莫明其妙地被拆散了,想来不由得有点好笑,却又如何也笑不出来,真是难为这两个孩子了。
八王爷轻轻拍着女儿,“纭儿,你能想到此节,陛下和皇后岂会不为你们想到,你莫要担心”。
“我就说嘛,这媒人让我来做多好,要不怎会惹出这许多事来”,赵桢嘴上虽然说得轻松,心里却着实被吓了一跳,自己为什么没想到这些?幸而父皇母后早想到了,要不还真是件头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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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了两人,赵恒一行也没作停留。
李钰微微一笑轻轻刮了一下赵纭的小鼻子,“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里成天在想些什么,我不过是有些不放心而已,如果有什么想法我会告诉你的,以后莫要再胡思乱想”。
“嗯!”,赵纭用力点点头。
“这殿试我的确是不便参加,希望你能理解”。
“嗯,这状元咱们不要了,纭儿只……”,除了你,纭儿什么也不想要。
“呵呵,傻丫头,你以为这状元那么好中的么?”。
“你是‘天下第一才子’,这状元当然是你的”,赵纭痴痴地道。
“我这‘天下第一才子’是假的,你这个‘天下第一才女’才是真的”。
“天下第一才女?先生这是在我说么?”,卓而群、赵豫、管桐、冷若冰等几位女教官说笑着走了进来。
“小妹见过赵师姐、卓师姐、管将军……”,赵纭虽没见过这些女教官,却似对她们非常熟悉,只因她们都是李钰敬重的人。
“见过郡主,呵呵,原来这‘天下第一才女’说的不是我们”,毕竟都是女孩子,年龄相差也不大,全没有第一次见面的生疏。
“包拯见过郡主,见过各位先生”,包拯、宋祁等人也走了进来。在军事学院这些日子,这些女教官才华和为大宋军队建设所做的贡献让他们由衷地钦佩,一声先生倒没有丝毫的客套。
“各位先生请勿客气”,赵豫等人也不是那等小气之人,何况包拯诸人在军队整编中的表现也让她们心折。
客人一共有三十六位,一张拼凑起来的长桌倒也不显得拥护。赵纭习惯了这种自助餐方式,李钰自然流露出的无微不至的关爱虽让她羞不自胜却也倍感甜蜜。
李钰敲了敲杯子,“本以为经过这么多身经百战的教官们两年多的精心准备,战场方面的问题我们应该思虑得很全面了。可今天才发现,这远远不够!今天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再一次提醒各位教官,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领兵者多动些脑筋,战士们便多一份生命保障。军事学院是军事教学和军事研究的场所,但军事教学和军事研究决不能脱离实际纸上谈兵,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实战是检验我们教学和研究的唯一标准!”,李钰心中也是懊恼得狠,没想到盾牌这种冷兵器时代最常用的掩护工具居然就被自己这么疏忽了,不是疏忽了它的存在,而是疏忽了它在战场上的作用。好在火枪的研制成功在望,盾牌也必将退出历史舞台,可经此一事,他不知道还有多少重要的东西他没有考虑到,心中着实有些心惊,语气不知不觉便重了些。
“是,总教官”,众人起立应道。
“众位教官请坐,是不是小妹的厨艺不合你们的口味?”,赵纭起身笑道。仅此一句便令这些人满头是汗,可见李钰在这些教官中的威望有多高。
李钰对赵纭微微一笑,“各位请坐,这事怨不得你们,我作为总教官要负完全责任”。李钰摆了摆手止住了众人,“滕教官,你今天做得很好,这给我们提了一个醒。提醒我们不得坐井观天妄自尊大,一面小小的盾牌竟然让我们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如果是发生在战场上,我们还有颜面坐在这里吗?”。
“总教官”,滕洛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黑面壮汉,因为战功卓著从禁军中破格提拔的,“其实今天这种三人小组战法在大兵团作战中很少使用,您不必自责。我也是因为要去广南路才想起此节,这种战法只在广南羁縻州蕃兵中使用较为普通”。
“羁縻州?”,这三个字怎么写?李钰扭头看向卓而群。
“总教官,我朝建国之初,为了全力对付来自北方的边患,朝庭对于诸多南方武力割据势力,多采取姑息绥靖政策,将南方各少数民族占领的地方封之为‘羁縻州’,广南两路诸多羁縻州中尤以广源州为甚。广源州位于邕州(今广西南宁)西南,其地为郁江之源,是邕州所属的羁縻州之一。广源州原有韦、黄、周、侬四大姓,其中侬姓是最有实力的一支势力。太宗太平兴国二年(977年)春,其首领侬民富被朝廷封为检校司空、御史大夫、上柱国。如今掌权的是侬民富的长子侬存福,侬存福采用软硬兼施手段已逐渐?并韦、黄、周三股势力,其势力进一步地扩大,除了继承了侬民富的虚衔外,更握有由朝庭所授予的实权,成了傥犹州(今广西扶绥县)的知州”,卓而群起身应道。
“侬存福?侬?他姓侬?”,李钰面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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