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甘,然而找不到人,还能如何呢?
罢了,罢了,今日即使在景澜宫暂且输了这一遭,但景澜宫从此会是她的人在“照顾”。回到前朝,她的儿子暂时也还占不去什么便宜。
程伫时已死,他的女儿也翻不了天。
回头恨望一眼,她拂袖而去,掩饰着眼神中转瞬而逝的悲戚。走出殿门,瞧见门前那株夜风席卷的空枝梧桐,她叹气了。她还记得这座景澜宫,记得宣铎初生时她的欣喜,记得他牙牙学语时她的自豪。那时的铎儿,是她的儿子,是她劳累一天后的唯一慰藉。
眼见太后的金织霞披于夜空中隐去了最后一丝弥彩,皇后才轻轻推开了宣铎的手,回身唤道:“霏儿!霏儿!”
方才去圣泽宫的侍女耷拉着头走了出来。
皇后气道:“我叫你告诉陛下的话,你据实相告了么?”
霏儿吐吐舌头,杏眼含了满满的委屈。“皇后恕罪。陛下一瞧见我就马上赶来了,都没来得及说……”
宣铎此时更是不解了,见她动怒,忙牵起她的手,急道:“先别说朕。韵澜呢?怎么竟不在景澜宫?”
皇后定了定神,责怪地瞧了他一眼,仍是愠怒不息。“韵澜妹妹自不会有事。我倒来问你,一定要与母后弄的如此僵么?话本可说的软些,你偏要……”
长指轻抚上她柔唇,他以指尖传达着心中的万分怜爱。不论何时,他只觉见着了她时刻平wWw.静的面容,听着了她柔婉如歌的话语,再如何急躁,亦稳如静湖了。
皇后轻绯了面容,珠瞳仍是含了责怪,然只道:“适时淑妃正在景澜宫中,得知母后要来,我便料着不好,于是教淑妃先将韵澜带去她那落缨殿了。过些时日,再接她回来便是。”
红黄的烛焰渐染了一屋的琳琅迷幻,霏儿已含笑退出寝殿了,满面皆是带了些稚气羞涩的喜色。她合上门的一刻,宣铎吹熄了红烛,俯首吻上妻子柔软的唇。温热片隅,仍有丝缕冷意在他心中盘旋。
是不详的预感罢。
冷风入锦衾,待得怀中的伊人沉沉睡去,他还未曾合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