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最近身体可好些?”
皇后和眸一蹙,勉强咽下了甘苦的药,仍以丝帕拭去唇畔遗留的一抹浓味,又漱了口,才微低了秀颔,温声回道:“wWw.蒙陛下与太后福泽,儿自是好的多了。”
太后叹了口气。想她也不过十###的女孩子家,操的心只怕是太多了……
“景澜宫中的下人实是不肖,照顾也照顾不好。”太后目中仍是含笑的,然而手下慢慢收紧了方才只是虚握的茶杯,克制许久的厉然如水波徐开般,漫在了她的语气中。“哀家也与内务府的人打好了招呼,该挑些得力的人来替才是。”
皇后秀眉间牵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哪里要母后操心呢?陛下本就问的极多,如今儿这宫里的人,已是选了千遍的呢,儿也满意。生来本就对国无益,岂可因自己一点小病再劳烦他人?”静雅的话语逸出她朱唇,如无形之手,化解着一阵凌厉似一阵的腊月寒风。
太后微微揉起了眉,抿着一双深唇,严肃凝光重回她的眼神。
“皇后太过自谦了。一国之后的福祉,怎能说是‘劳烦他人’呢?”她并不是会被人见招拆招的女子。把持朝纲近十年,见识过大风大浪的定国太后,哪里会被一个柔纤皇后噎住?
她唤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女,吩咐几句。皇后脸色微变,仍不改韶好的温靥,只抬手止道:“母后,景澜宫中的下人已惯了儿的起居,只怕换了新的来,反而叫儿不舒服呢。”
太后亦回以一笑,却已渗了一层冰雪般,隐隐生寒。
“太熟悉的只怕也不好,纵着皇后操心累体了。凌矜……”话说到这里,她竟唤起了皇后的闺名来,“你是哀家亲为宣铎选的皇后,自是识大体又乖巧的孩子,该知道如何对他才是最好的。”
皇后略低了娇首,顺从道:“谢母后教诲。对陛下认定最好的事,倾力相助,自是儿分内的事。”
太后皱起了眉,向她身边的亲信宦官递了个眼神。那宦官啪啪拍了两下手,一排着碧蓝诃子素白纱的宫女鱼贯而入。
眼见太后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皇后缓缓站起身,黛眉凤眸不见一丝泓浪。她夹紧一双玉臂,纤细双肩裹紧锦纱,似不堪寒冷。
“母后,或者,容儿与陛下商议再……”
“小事一桩,何劳陛下挂心?凌矜你从来也不肯因小事叨扰圣听的,不是么?”
二人正是胶着,却听得宏亮声音自内殿门外响起。
“既然是小事,母后何必如此坚持?”宣铎大跨步走了进来,步伐急促,半分是恼怒半分是担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