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看来元力护罩内的空间和这个现实空间时间并不同步,老巫婆一定还没发现异常,我现在身负重伤,即便有心逃跑,也无能为力,索性假装下去,现在有的元力护罩,再强的神念攻击我都不用担心,不虞灵魂溃散,老巫婆这万毒血水虽毒了些,但激发潜力着实不错,对外伤似乎也有些疗效,只是那痛楚……罢了,为了强大的实力,多受些皮肉之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一时半会我也跑不了!”
打定主意的琅琊立时装出一副灵魂遭受重创的样子,虚弱之极的趴在血池底下,有气无力的喘息着,一副命将休矣的可怜样子,黯淡无神的血色眸子却紧紧盯着那一方空间之门后面的苍凉大地。
不知为何,冥冥中琅琊总有种感觉,在那片死寂的大地之中,失落着一些东西,一些属于他的东西,而他终究有一天会走进那片大地,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那种感觉很怪,和他于大五行九宫锁魂阵处的金之绝地感应到几乎如出一辙。
过了片刻,厄里倪斯沙哑虚弱的吟颂之音渐渐低了下去,又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彻底打住了。浮于石室上空的空间之门也当即弥合,恐怖的鬼啸魔音和震天的呐喊之声随着空间之门的弥合也渐渐减趋低弱直至消失,飞沙走石的场景也不见了。
早在空间之门弥合之时,琅琊就虚弱的惨嚎起来,而事实上,他还真不是装的,早前那一击纯力量攻击几将他全身的经脉骨骼破坏怠尽,就算他再能忍,此时卸下心理重担后也忍不住哼哼歪歪呻吟出声,至于精神,瞬移了一通虽也疲惫不堪,但也不像他此时表现的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的样子。
恢复静寂的石室中,除了琅琊虚弱之极的惨吼之外,厄里倪斯那同样异常虚弱的喘息声也清晰可闻。此时她那美丽的俏脸再不复之前的红润之色,已经变的苍白若纸,嘴角挂着的那一缕血丝更是触目惊心,斗大的汗珠不停的砸在她脚下残破的石板上,响起清晰的撞击之声。可能是厄里倪斯全身一直都散发着强悍的气势的缘故,她那身白色衣裙并没有沾上尘土,但也被汗水浸透了,紧贴于身体之上,彰显出她那玲珑起伏的玉体。
还没等自己定下神来,厄里倪斯就急急的把眸光投到血池中的琅琊身上,似乎是看到了他血色眸子里的那一抹虽然黯淡但依然存在精光后,放下了什么心事一样,玉手轻拍了下胸口,舒出一口浊气,有些虚弱的道:“咳咳,怎么样,小宝贝,是不是很舒服。”
“舒服?这老巫婆的脑袋一定被她下面挤坏了,要是没有元力护罩,老子即便不形神俱灭,也将徘徊于生死之间,你个狗娘养的竟问我舒服不舒服,老子现在全身都散架了,我靠,真他妈的无耻!”
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越想越来气,琅琊猛的抬头朝厄里倪斯发出一声虚弱的惨吼,眸子里一抹浓郁的杀机,只是被及时回过神来的琅琊及时掩了去。
“奶奶的,老巫婆想算计我!”
果然,听到琅琊那一声虚弱的惨吼,厄里倪斯顿时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似有些后怕的道:“原本我还在担心自己做的太过了了呢,以为你的灵魂会被团包裹战意和杀意的神念给击散了呢,现在听到你的愤怒的声音……”
咳咳……厄里倪斯又咳出一口鲜血,才继续道:“呵呵,现在我放心了,接下来的“熬龙”我不会再造出一个没有思想的白痴了!没有思想的白痴虽然也会随着时间不断进步,可终究比不上有着灵智的‘白痴’”
听到厄里倪斯说起那“没有思想的白痴”,琅琊登时想起那头给他古怪感觉的翼龙,想起它那空洞的眼神。
这一刻琅琊才知道为何他会感到古怪了,因为那头翼龙分明的灵智应该被击散了,厄里倪斯即称它为“血翼龙”,看来它也是一个经历过血炼的倒霉蛋了。
“唉!终究是新得的身体,虽然经过两天调理,但实力还是没彻底恢复啊!竟被那磅礴的气势震伤了身体,传出去还真让那帮老不死笑话。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如此,鱼儿还真不会咬钩呢!我说的对不对啊!古蛮族的小子?”
厄里倪斯冷笑一声,玉手一挥,血池中的水又重新合二为一,将琅琊淹没,银光缭绕间,那残破的电网又重新覆盖在了血池上空,熊熊的火焰又再次于血池中燃起,钻心的痛楚又开始加倍袭击琅琊的敏感的神经。
吼……
琅琊沉闷的吼声自血池中传出时,啪啪啪……的鼓掌声自石室中响起,随即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随着两种脚步声传来:“怎么,厄里倪斯?你确定你现在还能做渔人吗?”
“唔……这个声音是拉迪尔的,那另一个应该是他的大哥,看来老巫婆这几天一直等的就是他们,听拉迪尔的语气,他们应该早已知道厄里倪斯有着夺舍换身之法。丫挺的!装什么逼,跑到别人地盘上还不思雷霆一击然后闪电后退,絮絮叨叨个球啊!”
本待强自运转玄功的琅琊,听到外面的对话,虽对拉迪尔兄弟俩的行为很是不屑,但也乐得看场好戏。平缓下心头那沸腾的血气后,索性放开心神,不再勉强运转玄功。将自己一丝神念探了出去。
好戏开幕了,自然是需要观众捧场的。
厄里倪斯既然能料到两人的到来,琅琊不相信她事先没有准备,而拉迪尔兄弟两人既然敢摸到厄里倪斯的老窝,相信必有所恃。再加上如今厄里倪斯有伤在身,两兄弟应该不敢惊动百眼巨人,看双方表面看起来似乎势均力敌,那究竟鹿死谁手,还真未为可知。
似乎每个人都认为一切尽在掌握呢!
“老巫婆,你丧尽天良,为了自己那副臭皮囊,多少无辜的人命丧你手,你真是死不足惜。”厄里倪斯还没接口,一个充满恨意的声音就于石室中响起,听声音琅琊知道,那正是拉迪尔的大哥。
“死不足惜,咯咯咯……凯撒小子,在你眼里我这老巫婆是死不足惜,可在我这老巫婆眼里,那些被我夺去身体的人更是死不足惜。这世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弱者。与其让那些每天耽于享受不思进取的垃圾存活于世上,还不如让我拿了来重续轮回,如此才不空负上天赐于我们的青春健壮躯体,你说是不是呢!”
对于拉迪尔大哥的仇恨的言辞,厄里倪斯毫不为意,平淡的语气中夹杂着对自己的自嘲和对这个世界不思进取的弱者浓浓的不屑。只是处于旁观者的琅琊还是从那丝丝自嘲和不屑中听出了一丝苍凉和无奈。
是错觉吗?琅琊不敢断定。虽然他现在对厄里倪斯也是杀心十足,但不可否认,琅琊心底还是对她有一丝拜服的,而这一丝拜服究竟起源于何时,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可能是她那句“纵被天下人恨之唾之又如何,厄里倪斯以前不会退缩,以后也永不会退缩。”,又或者她那即便伤着痛者也不肯屈服的倔强性格,甚或是她那于黑暗中踽踽独行的萧条背影……
“哼,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更何况她们都是些善良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她人的生死……”显然对于厄里倪斯那即像自嘲又像辩解的话,凯撒并不满意,当下毫不客气的吼了出来。
“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无权决定她人的生死?咯咯咯,凯撒小子,这句话从你嘴里吐出你自己不觉得很是可笑吗?大陆上强者为尊,你所谓的善良的人每天将死去几何?”
厄里倪斯顿了顿,以一种十分鄙夷的语气又道:“我厄里倪斯不是看不起弱者,但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觉悟。如果身为弱者,每天还不思进取成为强者,一味的骄奢淫逸,我为何不能剥夺他们的生存权利,用它们的皮囊来延续我的生命继续我的理想。”
对于厄里倪斯的话,伏于血池底的琅琊是甚为赞同的。对于那些自己惫懒只知享受还一味抱怨老天不公的弱者,他虽谈不上甚为鄙夷但也不抱任何好感。谁说强者不能决定弱者的命运?这世间,强者素来都是要高人一等的。
“嘿嘿,厄里倪斯,我们也别在这一味扯嘴皮子,谁对谁错动过手之后才知道。”
似是看到自己大哥无话可说了,拉迪尔那阴冷器张的声音立时于石室中响起,似在为凯撒解围。
但不可否认,拉迪尔那句“谁对谁错动过手之后才知道”很对琅琊的脾胃,有过一世经验的琅琊很清楚,对与错本来就是个模糊的概念,不可能黑白两色一样经纬分明。
就像国与国的战争一样,就算你自认为站在正义的立场,但失败了即便没有灭亡,但战争赔偿绝少不了。
历史向来都是胜利者的水墨画,就算他画了一条虫,后世也会认为那是条龙。
“咯咯咯,诉诸武力?还真是最直接的方法呢,凯撒你真该向你这弟弟好好学学呢!只是你们确定能吃定我吗?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们哦,我可是一只金壳蝉呢,小心没做成螳螂反崩碎了牙齿。”厄里倪斯巧笑倩兮的看着拉迪尔兄弟俩,语气说不出的阴森。
“哼,少故弄玄虚,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百眼巨人联双头龙蜥和青甲暴龙那一战,伤势根本没有好利索,前天就强自与呲铁大战……如今你又因强自召唤负伤在身,除了一头没有灵智的翼龙,你似乎别无所恃,我很奇怪你竟没有死的觉悟。”
“死的觉悟?哦不不不,凯撒小子,厄里倪斯不想死,谁也杀不了!”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厄里倪斯竟不可抑止的狂笑起来。
“是吗?我偏要来试试。去死吧!大地之击!”
而就在这时,只听到凯撒大喝一声,石室中的原本已经绷紧的气氛陡然沉凝,劲气呼啸中一股厚重的气势弥散开来。
不用看琅琊也知道,凯撒再不耐与厄里倪斯继续废话下去,而是选择了诉诸武力这个本来就既定好的最好言辞。
只是琅琊又迷惑了,既然凯撒知道抓住厄里倪斯狂笑时,自然松懈戒备时的难得机遇,发动奔雷一袭,那为何不一始就发出雷霆一击,而是与她絮絮叨叨废话连篇呢?
咝……
迷惑的念头刚闪过琅琊的脑际,一声巨大的蛇啸之音竟自轰传他的耳际。一条二十多米长头顶青色独角的碧鳞金冠蛇立时浮现于琅琊脑海中。
兽魂真身?
拉迪尔竟然施出了兽魂真身,难道他不怕他那震天的蛇啸之音惹来百眼巨人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