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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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宁静瞬息即逝!

    在场所有人都坚信欧丽卡会被这第二轮乱箭射死当场,没人想过会出什么意外。然而那抱着老人的身影却诡异地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只留下那顶出门时爷爷为他戴好的皮帽子正慢动作般旋转着掉落在被鲜血染得通红的雪堆里……伴随着帽子落到地面,积雪轰然向后方炸开!!

    没有一个人能看得见死神的容貌!因为看见的都已经死了……也没人看得清面前这人的容貌,只知道在长发飘舞间自己的肉体已碎裂飞散!!他们甚至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来得及拥有就死了!!!

    欧丽卡以肉眼无法捕捉的超速度穿梭于士兵群中。

    他探双手分别抓住前方士兵的头和一只手臂猛力扭断,在把手中肢体抛入半空的同时掠过尸体身边。头也不回就甩手向身后猛挥出去!那被他撕裂的空气尖啸着扯碎尸身,刮得碎肉炸弹般炸裂飞溅!!而此时欧丽卡的人已无声无wWw.息地冲至另一个仇人身前!

    一切似乎都是在宁静中发生似的。

    不对!是他把声音也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等人们听到空气发出的嘶吼和自己骨骼碎裂的劈啪声时,早已身在另一个世界了!

    在欧丽卡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就仿佛是除了眼角的泪痕外,其他所有的感情都被这风雪冻结一样!

    早在理智‘啪’地碎裂的那一瞬间,欧丽卡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失控了!!!

    终于,置身于四周横飞的血肉里,指挥官看清了杀光所有部下,停在自己面前那死神的样子…他竟然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那带着点点血迹点缀的漂亮的面容上不含任何表情;长发随风飘舞,在肩头背后摆动;一双银白色的瞳孔好像夜行动物似的变得细长,在暗夜中的火焰照耀下闪着丝丝红光!孩子身后的背景是已被撕裂炸碎变成肉块飞溅的肢体和满天血雾……

    随着步步逼近的脚步声,一个恐怖的念头猛地窜入指挥官脑袋里。

    “你!你不是人!救命啊……”

    撕心裂肺的绝望喊叫只开了个头,他那被恐惧所扭曲的脸孔就伴随着头颅一块儿远远抛进密林深处去。

    良久……

    火势渐弱的房屋前,除欧丽卡外已然没有任何可以活动的活物。

    空地和林木间满是尸体碎片,大部分尸体都是不完整的。甚至无法辨认,那都是些什么器官,只能用碎肉来形容了!

    成片大树被拦腰折断。地面和树干上,有无数巨大的爪痕……这是欧丽卡用风压攻击时造成的!这里完全变成了只有修罗和恶鬼才会喜欢的血腥地狱。

    唯一还可以活动的欧丽卡,也一动不动地紧搂着两位老人的尸体,仰头呆望飘雪的夜空。

    这一切到来得太过突然了。

    甚至连思考和理解的时间都没有,残酷而冰冷的现实就呈现在欧丽卡眼前……他一时还找不到办法让自己相信爷爷和奶奶已经身故。感觉着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都在剧烈的抖动中逐渐模糊。

    一整天都慢慢悠悠不肯到来,此时此刻,暴风雪终于将它最凶猛的一面表露出来,渐浓渐厚的积雪和狂猛的风势将血迹和尸体都深深埋入那银白里去……

    第二天中午,风和雪都小了很多。

    天空中那些细小的雪花打着转儿缓缓飘落下来,它们在欧丽卡身边形成一道两尺多高的雪墙。

    ……轻雪包裹下的欧丽卡先是微微抖动了一下,接着他收回远去的目光,再次用力搂紧老人的遗体,呜咽中肩头不停颤动。他的哭声渐渐转大,并开始放声痛哭……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刻骨铭心般的悲痛!他所拥有的一切在顷刻间化作尘土,烟消云散了!

    此时此刻,天地万物对他来说都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也不知过去多久,哭干了泪水整晚未眠的欧丽卡,在体力和精力剧烈消耗下累得昏死过去。他伏在两位老人遗体上边睡边哭,不久又被轻雪盖住了。

    又一绺清晨的曙光夹杂着雀鸟的欢鸣声投向远方,换来咯吱咯吱的马蹄踏雪声和连贯的树枝折断声。蹄声是直奔依旧还冒着轻烟的房子而来的……一队卡特兰斯骑士冒着风雪,寻着火光的方向连夜赶到。

    “这里有人,还活着!”其中一名年轻骑士眼尖,从雪堆里找到了被轻雪盖住的欧丽卡。

    “这孩子伤得重吗?”

    “没有外伤。”

    一名骑士帮满身鲜血的欧丽卡简单诊察后,肯定地回答着。

    摸摸欧丽卡的额头,他接着补充说:“这孩子看起来挺疲劳的,已经昏迷过去了。可能受到过相当严重的惊吓。最好再仔细检查一下……”

    那名年轻的骑士对最先发问的骑士说:“我认得他们。这是老鲁德夫妇和他们的孙女,他们经常来参加教会的礼拜……”

    问问题的这名骑士是个很大年纪的光头老者,显然是这只巡逻队的队长。他看了看地上老夫妇的尸体,背过身去叹了口气:“唉!是吗…但现在开始,她没亲人了……”

    “总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把她带回去吧!”

    站在他身边的另一名骑士脱下披风盖在欧丽卡身上。

    骑士队长思索一下对他说:“现在不宜移动她,就让她暂时躺着休息一会儿吧。我们还是先仔细检查一下周围……”

    他话还没说完,另外几名四处察看情况的骑士举着剑警戒非常地退回他们身边报告情况:“房子没受到过攻击。大概是老猎人为了WWW.soudu.org给周围示警自己放火烧掉的!看来当时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幸免。”

    “这些人该是摩萨的侦察队,这两天风雪太大,恐怕是迷了路,才误闯到这里来的。但……没有人离开过的迹象,他们全死了!!五个是被利剑砍死的,一个是被射死……”

    另一名骑士面色严峻地补充:“其他人死法诡异,附近还有许多爪痕……我们觉得这不像是人类干的!恐怕是某种身形巨大的魔物……!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骑士队长变得沉默下来,他带领一名骑士亲自转了一圈后,面色凝重地召集所有人到一起宣布:“带上孩子。我们立刻离开这里。在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暂时扎营。等孩子清醒后问明情况再做决定!”

    从尸体和现场的情况来看,骑士们不得不做出这种决定。附近的确没有大型魔物栖息的消息,但没人能保证不会有魔物跑过来捣乱!如果真的碰上大型魔物的话,毫无准备的骑士们即使能消灭掉它,恐怕也会伤亡惨重……

    当晚在行营一间营帐中,欧丽卡终于缓缓睁开双眼。昏暗的营帐里,除他自己外只有当成床铺的几个马鞍和盖在他身上的一张厚毛毯。

    他坐直身子稍事整理凌乱的思绪,当忆起那晚的惨剧时,不由得猛地打了个冷颤。

    他还在昏迷的时候,鲁鲁见身边没有其他人了,就从衣服内爬了出来。它一直在围着欧丽卡滚来滚去,似乎很担心。现在看到主人清醒了,它爬到欧丽卡怀中轻轻扭动着身体表示亲近。

    他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伤心难过解决不到任何问题这他比谁都清楚。想来还不知道这是哪里呢。欧丽卡索性脱掉已经凌乱,残破得不能遮体御寒的皮大衣。害怕鲁鲁太冷,他双手抱紧鲁鲁,用厚毛毯裹着身体偷偷溜出营帐。帐外不远处的篝火边,两名值夜的骑士在对坐聊天,他们不时注意营外的一切,防止受到袭击。却并没留意到营帐里面的欧丽卡。

    只听一个骑士长叹一声感慨着说:“唉!里面那孩子真可怜。这么小就没了亲人,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让她今后怎么活下去啊。”

    “我说老兄你就别再悲天怜人了!现在大战在即,这打仗哪儿有不死人的道理?少不得她那种孤儿。身为骑士,我们还是干好该干的事――尽快打倒摩萨国才是正道!……先不说这些,前些天一营的老张带了个漂亮妞在村子里溜达,关系好像有点~”另一个骑士在一旁慢慢说着,并且扯开话题聊起八卦。

    偷听了一会,确定自己并不是被敌人抓到后,欧丽卡也没出去跟骑士们打招呼。而是小心翼翼地悄悄绕到营帐后面潜往森林黑暗处,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