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亡命天涯


本站公告

    一路上的颠簸让我昏昏欲睡。晕倒的日本人还在躺着。

    除了车灯与月光,路上没有任何的光亮和声音。在这宁静的夜幕下,我与糜伟震却在逃命。

    突然,那个日本人一下子窜了起来,一把捏住了我的脖子。

    “停车!”我用力的喊道。

    即使我用枪对着他也没用了。他的手,可以在五秒钟内捏断我的脖子。

    在他的铁掌下,我无法呼吸。无论我怎么张嘴,也吸收不到空气中的自由养分。

    我突出了舌头。直到这个时候,我才能理解,为什么上吊自杀的人都会吐出舌头。

    糜伟震停下了车,日本人捏着我的脖子走了下去。

    看来,他还打算开车回去,并不希望我们的血弄脏了他的车子。

    “放下枪!”他用生硬的中文对糜伟震说道。

    糜伟震苦笑着,将手中的枪放到了地上。

    “后退!”日本人说。

    糜伟震渐渐地退到了悬崖地边上。这时。糜伟震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是古田正武!”糜伟震说道。

    那日本人笑了笑。得意地。

    他掐着我脖子地手已经松开。顺势。他将我搂在了怀里。双手放在我地手上。举着枪对着糜伟震!

    还有什么。比亲手杀死自己地同伴更加残忍地事实呢。

    我明白了日本人地意图。

    “快跑呀!”我对糜伟震讲。

    但是,已经完了。“啪”的一声。枪里射出了一颗子弹,糜伟震顺势倒下,掉到了悬崖里。

    “啊!”我不禁的嚷道。

    日本人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放开了我。

    我急忙奔到悬崖的边上,黑暗中,我看不到糜伟震在哪里!他一定是死了。

    日本人哈哈大笑着,一面玩弄着手中的那支枪,一面拉开了车门。

    他一定是想开车过来撞死我!

    我顺势捡起了糜伟震故意放在一块大石头上的枪,拉开保险。对着日本人。

    “你忘了这个!”我狠狠地说道!

    日本人回了头,看到我手中的枪也吃了一惊。

    这种低级的错误,使他失去了主动权。我几乎都没有思考,就开了枪。

    日本人临倒下前对着我开了一枪,但是,并没有打中我。

    我有急忙跑过去。对他开了几枪。他,彻底的死了。

    我从日本人手中抢过那只枪,又跑到悬崖上面大声的喊道:“糜伟震!糜伟震!”

    没有回应。

    看着漆黑的夜色,我决定到悬崖地低下去看一看。

    谁也不知道那悬崖有多深,但是,我必须要下去。我一个人,回不了家。糜伟震的身上有那张情报,我必须将它带回去。

    多少人为了这张纸送了命?

    刚才出城前,我看到了挂在城门口的于德泉。他死的真的好惨。肚皮已经被完全的隔开。肠子挂在了外面,随着风轻轻的飘动。

    一个在敌人的眼皮子低下潜伏了几年的老特工,竟然以这样地方式牺牲了。他的死。充斥着血腥和暴躁的味道。

    我苦笑了几声。

    如果没有战争,该有多少人躺在家中安度时光?没有这场战争,于德泉可以在家中教孩子读书。可以依靠古董店地收入为生,可以平平淡淡的渡过他的一辈子。

    没有战争,萧烈可以找一个好妻子,在生上一大堆孩子。他可以找一份普通人的工作,用微薄的薪水养家。像一只驴子一样的,傻乎乎的过着日子。

    但是,就因为战争。他们和我的命运都改变了。

    我憎恨这种血淋淋让人恶心的事情。我厌恶流血。无论是谁地血流出来时都带有一种甜丝丝的腥味。

    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腥味。与其他的腥味不同,这种味道,更让人难以接受。血的流出,就意味着伤痛与死亡。

    不会有什么事情,比死亡更让人惋惜。

    几秒钟前,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只要枪声一响,身体跟随着那力量所倒下。至此,那身体变得软软的,没有任何的生气。是死了的蛇。软塌塌地让人恶心。

    我厌恶死亡。

    多年以来,我身边的那些人,一个又一个的以死亡的方式抛弃了我。比如,我的父亲,比如,梅翰林还有苏小童。

    生前,他们口口声声的说爱我。他们无法诋毁自己的誓言,于是,他们选择用死亡的方式来惩罚我!

    这种方式。是最无奈的。同样。也是最残忍地。

    正如现在地糜伟震。

    这一次,他是真真正正的死了。戴笠。不需要在费尽脑筋在报纸上编造谣言。也不需要家中在举办丧事。他死在了这荒山野岭间,没有人可能会把他地尸体拖回去。

    他会一点一点的腐烂。他的**,会渐渐的变成泡沫,发出恶心的臭气。

    这是他堕落的开始,也是他飞升的同时。

    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已经为他写好了这个事实,即,他死了。不会在有任何的思想。即使他不甘,也不会在给他机会。

    我顺着土坡一点一点的滑了下去。

    “糜伟震!”我轻声的叫着。

    刚才的枪声,一定会指引着日本兵的前来。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要小心翼翼。

    “糜伟震!”我喊道。

    我的脚碰到一棵树。我摸起一块石头丢了下去。半天,才听到坠落的声音。

    完了,他掉下去了。我无法将他救上来。他死了,图没了,我也没有回去的意义了。

    我叹了一口气,几个月以来用心潜伏的一切,都在此刻付之一炬。

    没了,什么都没了。

    我不禁的苦笑了几声。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

    “晚秋。”那声音说道。

    是糜伟震!

    “糜伟震吗?”我问!

    “我在这里。”他虚弱的说。

    顺着声音的方向。他应该在我的西侧,我摸索地一点一点的前行。

    “晚秋,快点,我的手受伤了,你把我扶上去。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日本人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糜伟震说道。

    我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我一碰他。他轻声的呻吟了出来。

    “伤到哪里了?”我问。

    “这些不重要,你会开车吗?”他说。

    “张勒抑教过我一些,但是,我从未开车上路过。”我说。

    糜伟震扶着我地手,用力的站了起来。我们两个摸索着一点一点的回到了上头。

    “快上车!”糜伟震喊道。

    他迅速的启动了车子,飞快的开着车子离开了那里。

    这时,我才发现。他伤到了肩膀,是左边的肩膀,每每一用力。他就会忍不住的呻吟一声。

    他一定非常的痛苦。但是,如果不忍着这种痛苦,很有可能被日本兵追上。

    “你刚才怎么活下来的?”我问。

    糜伟震笑了笑。说道:“我当过多少年地兵?我他一抬手,我就知道子弹的方向。”

    “那你掉下去还能活着!”我说。

    “听天由命。我是感觉底下有树才掉下去的。”糜伟震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你还真是天才,连低下有树你都能知道。”

    “傻瓜,风吹过,树会有声音地。你太紧张了没注意而已。”他说。

    “那个日本人,你认识?”我问。

    “他是伪满洲国的前任司法部次长,我竟然到最后才看出来。”糜伟震说。

    我闭起了嘴巴,此刻。没有什么比背贴在作为上更让人踏实的事情了。

    只要一想到,身后有一大群日本人在追着我。头皮,就忍不住的发麻。

    一个注定的事实摆在我们的眼前。我们逃不过他们的。也就是,即使如何努力,也基本套不回去。

    想到这里,我不禁的叹了一口气。

    总是要死的。

    天色渐渐变亮地时候,糜伟震突然停下了车。

    “晚秋,听好了,现在开始。咱们两个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无论谁死掉,另一方无论多么艰巨,都要将情报带回去。”糜伟震一面说,一面下车拉着我跑。

    “他们不会想到我们可能跑回去!车子丢在这里,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们向前跑,刚才我看到一片森林,那里到是个好去处。”糜伟震一面说,一面拉着我跳到草丛里,想森林拼命的跑去。

    “你确定日本人一定会追来吗?”我一面跑一面问到。

    “那当然。我们杀了对他们来说。十分重要的人物,他们怎么可能不来追?或许。他们自认聪明,从小路上等着我们。这都有可能。”糜伟震说道。

    “那我们离开长春了吗?”我问道。糜伟震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没有。或许,在郊区附近。”

    他气喘吁吁的说着,他的伤口已经几乎凝固了。子弹还在里面,现在,没有办法帮他取出来。

    逃命,变得格外的重要。

    我们两个,连一张地图都没有,着顺着一个方向不停的奔跑。谁也不知道,走出这森林时,会不会直接撞到日本人的枪口上。

    这茂密地原始森林里,脚下踩到是厚厚的松枝,大概,是很长时间没有人进入着林子了。若是放在以前,我说不定会坐下来好好的欣赏一下。

    此刻,除了喝水,我没有别的想法。

    可惜,这里没有水。我们的身上,也没有带任何的生存必需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