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地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
――――――――――――――――――――――――――――――――――――――――――
休养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午饭前,费因把达龙等下属召唤到自己房间里。
“达龙啊,不是我要求太严格,你写的游历报告确实不合格,甚至连杜南的都比不上。”费因毫不留情地批评道。
达龙自然不能服气,因为这份报告是他绞尽脑汁才完成的,忠实记录着他们三人一路上所经历了艰辛和危险,也承载着他对旅途中种种见闻的深刻思考。
“主公,请您明示,这份报告到底是哪个方面出了问题?”达龙不知不觉用上了质问的口气。
费因并没有在意。他左手拿着杜南的报告,右手翻动桌面上厚实几倍的达龙的报告,“我且问你,我们为什么要选择维克堡作为我们的立足之地?”
“因为维克堡的地理位置最好。这不仅是您的看法,也是大家经过讨论后得出的一致结论。”
“既然你很清楚这一点,为什么在你的报告中,却没有关于维克堡特产的详细记录?在这方面,杜南确实比你做得好。”
达龙顿时语塞。事实上,写到维克堡这一部分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魏玛夫人,分析和总结的都是伯爵夫妇在维克堡的施政特色。他几乎是怀着高唱赞歌的心情在书写这一部分,目的是为了给费因留下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印象。
“杜南的报告告诉我,维克堡有许多适宜栽种葡萄的山坡,所以也就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葡萄酒庄。葡萄酒是维克堡最出名的特产,在它之后才是家具和果脯。达龙,你应该向杜南好好学习。”
“主公,请您对达龙的粗心大意作出处罚!”达龙接受批评,主动请罪。
“好!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帮我去平息洛安的怒气。”
达龙像是被毒蝎蛰了似的后退三步,“主公,您还是说一下如何处罚我吧。”
WWW.soudu.org “达龙,你难道没有发现,其他人都逃走了吗?我除了找你,已经找不到别人了啊!”费因的口气接近哀求了。
正像他所说的,走廊上一个人都不见了,大家都不想被洛安的愤怒殃及池鱼。在隔壁一间客房里,被洛安摔坏的家具,已经能够折抵一周的住宿费了。
洛安生气是因为费因给她下达了禁足令。夏尔大陆上的城市可不比北陆,这儿的市民崇尚和平安定,说得不好听就是懦弱怕事,向来名声不好的黑暗精灵和魔法师都不被当地人欢迎。夏天就要来了,洛安总不能整天披着厚斗篷在人来人往的闹市里招摇过境。所以费因要求洛安白天足不出户,只在深夜以后外出收集情报和行使任务。
费因也曾经向洛安说过,只要他的报纸被卖到夏尔大陆上的每一间酒馆,他就会用文字逐渐改变普通大众对黑暗精灵的偏见,届时洛安在繁华都市中也可以像邻家少女一样想去哪就去哪了。然而,洛安既不相信文字真有这样的力量,更等不及那遥远时日的到来。
特别是她刚刚为费因立了一功,就受到如此的禁足待遇,自然会生气得大骂费因忘恩负义。
“算了,我自己去劝她,你做我的保镖。”
两小时后,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在草药诊所做了热敷治疗。他们闷闷不乐,都为将来即使成就霸业也还要遭受这种虐待而感到沮丧。
费因在记忆中搜索了能够伪装面部肤色的法术,却因没有结果而告放弃。他转而假装不去在意路人猎奇的眼神和指指点点,向达龙问道:“张贴破产和拍卖告示最多的地方是哪里?”
“在盛夏女士大街的家用品批发市场。”
达龙提供的情报不够完全,这座以“盛夏女士”命名的大市场,在当初建设时,若昂.沙鲁纳斯勋爵也是捐赠了物资的。如果费因了解到这些,自然又要感叹“怎么哪儿都有这老头的影子!”
大市场内,以贩卖葡萄酒、家具、羊毛制品和金属器皿的商铺最多,是个很名副其实的专业市场。在市场中央,围绕一棵百年合欢树竖立起来的告示牌上,政府和各大商会张贴的告示都被红线规规矩矩地约束着。被逮到的胡乱张贴者,是要处以半个月的劳役刑罚的。
类似的告示牌,在城里各处市场和交通要道边上还有很多。
盛夏正是收购破产工坊的最佳时节。事实上,在圣提拉那联盟的每一个城邦,以组织拍卖活动和其它公共活动为生的社会活动家,都是受人尊敬和羡慕的职业。在四周廊柱都被常春藤缠绕,白玉兰苗圃散发着沁人芬芳的花园里,富有的商人和贵族争相为他们看中的工坊竞价。这里没有等级差别,没有暗箱操作,“价高者得”是唯一的原则。
从五月中wWw.旬起,类似的拍卖活动会每隔十五天或一个月左右举行一次,直至八月底。
卡斯特路山庄正在召集最后一次成员聚会。虽说会尊重大家的意见,但是维格.卡斯特路想要卖掉山庄的决定,基本上是谁也说不动他回心转意了。
维格把一年份的薪水发给最后一批雇工。三个月来,不管他怎样劝说,这些忠心耿耿的老雇工就是不愿离去。大家都说,卡斯特路山庄是维克堡资历最老的葡萄酒庄,能够在这儿工作,是他们一辈子最大的荣耀。
然而,任何盛宴总有结束的时候。维格从父亲手中继承产业的那一年,山庄的名号已不再响亮。近几年来,山庄更是命运多桀,甚至欠下了大笔债务。债主不断以暴力方式向维格索债,最终迫使这个四十岁的男人作出决定――卖掉山庄,一举还清债务。
当维格发完最后一袋银币时,她十七岁的女儿亚蕾莎.卡斯特路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父亲,您不能向这些败类妥协。如果不是他们多次派人推倒我们的葡萄架,污染我们的水源,我们也不至于弄得资金周转不灵,被迫向他们借高利贷。这本来就是他们的阴谋,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会再一次被那帮匪徒绑架的。昨天算你走运,被好心人救了,可下一次呢?”维格湿润了双眼,充满着无奈地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卖掉山庄还完债,至少我还能为你留下一笔嫁妆。”
“不,我不嫁!卡斯特路家酿制的葡萄酒曾经是维克堡第一美酒,女儿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重现这一辉煌。山庄不能卖,欠下的债务我们总有办法还的。”
“小姐说得对,我们不能向那群无耻之徒屈服!”“比起山庄几百年来的风风雨雨,眼下这点困难又算什么!”在亚蕾莎的带动下,工人们群情激奋。相比老板,他们也没少受那些流氓的窝囊气。五年前,曾经是酿酒第一好手的威斯利,就在城里无缘无故被那伙人打断了腿。虽然后来终于拿到了一笔赔偿,可腿疾难医的威斯利再也不能踩葡萄了。为了不拖累老板和工友们,威斯利默默离家而去,后来不知所踪。那时,才刚刚是亚蕾莎情窦初开的时候。
维格长叹一声:“唉!我如果不把山庄卖了,难保你们当中会出现第二个威斯利。”
大家顿时都默不作声,当日那血淋淋的惨状让每一个人都心有余悸。
“登记拍卖的钱我已经交了,二十八号就会拍卖出去。射出的箭没有回头的道理。再过几天,就会有竞拍的人过来实地考察葡萄园和作坊,请各位在这几天好好护理葡萄园,把作坊也打扫干净,尽量为拍卖争取到一个好价钱。”
说完这些话,维格仿佛又苍老了几岁。
工人们沉默着接受了事实,分头去干他们最后的工作。维格招手让女儿来到他身边,在女儿的搀扶下回房去歇息。前途艰辛,希望渺茫,竟让这位正当壮年的当家者浑身充满无力感。
“亚蕾,我不是早就提醒你不要出门吗?那伙人追债的手段无所不用,上次来捣乱,他们就已经盯上你了。”维格平静地说。他已经没有批评亚蕾莎的心情了,所幸女儿能够平安地逃脱虎口。
“父亲,女儿只是想把新酿的这批酒推销出去。这次品酒会是我们山庄最后的机会……”
“可是你推销成功了吗?”
“……没有。”
“亚蕾,你太天真了。在维克堡,没有任何人希望看到我们重新站起来,追债的想早点讨到钱,做生意的想尽早以低价收购我们的山庄。他们又怎么会帮助你推销成功?更何况,你也没有钱贿赂那些中介者。”维格眼睛眨也不眨地死定着前方,“亚蕾,你这次受困大半天,没吃亏吧?”
“没……没有!”少女涨红着脸,声明道。
“没有就好。这件事可不能声张出去,等我打点好山庄的事务,我再加紧帮你物色一个好夫家。”
“爸――”
提及女儿的终生大事,维格对生活总算回复了些许激情。“对了,那个救了你的恩人,我们还是要好好感谢他。”
“爸,不要提那种人,他和盗贼团混在一起,显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当少女狠批着费因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她和费因之间更深的纠葛已然产生――此时此刻,费因正好就在仔细读着卡斯特路山庄的简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