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歌莉娅(2)(求票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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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馨之家”那漆红的大门前,色彩艳丽的帘子撑起来了。深谙此道的男人,一个个做贼似的低着头,侧身遁入大门里。

    在这条闻名于半个国家的烟花巷里,数十家大大小小的妓院,任何时候都在开门迎客。当年,就连国王巡视至此,也忍不住要偷偷品尝这里的滋味。单凭奥普兰本地的偷腥者群体,不足以支撑那么多家妓院――事实上,水兵、海盗、行商、旅行者、吟游诗人……来自全国各地的人都会在此处流连,数十年来烟花巷一直蓬勃发展,还未曾有过萧条的时候。

    “温馨之家”只是一家中等规模的妓院,连“妈妈”和打杂的仆人在内,整好有十个女人。

    歌莉娅从低矮的后门钻进“温馨之家”,来到隐秘的偏厅里,像往常一样接受姐妹们的冷眼漠视。偏厅紧挨着正厅,几乎每一家妓院都是如此布局。偏厅是姐妹们休息和待命的地方,而“妈妈”一般都会先把条件不那么好的姑娘安排在正厅,优先为她们找一口饭吃。花丛老手们则是深谙这种行规,所以会坚持指名要当红的姑娘,这时“妈妈”多半也会顺从客人的需求。

    此刻,偏厅里只有“斑鸠”、“狐狸”、“葡萄”三个少女,正在玩着一种比大小的卡牌游戏。歌莉娅并不知道她们的真名,听”妈妈”说,她们从入行起就一直用这些代名了。除了“斑鸠”稍微有点儿人气之外,其余两人挣的钱几乎和歌莉娅同样少。

    “斑鸠”长得十足像个男孩,栗色的短发,粗眉大眼,只有胸前宏伟的尺寸,才能帮助客人辨识她的性别。这是她身体上唯一的优势,若是没有它们,整个奥普兰都不会存在“斑鸠”的容身之地。

    而“狐狸”和“葡萄”就只能用浓妆艳抹来掩饰她们毫无特色的容姿了。“狐狸”总是试图摆出一副很骚媚的样子,可究竟有多少男人喜欢这副骚媚,歌莉娅心里并不清楚。“葡萄”曾经试过冒充可怜楚楚的幼女,然而她那双比葡萄干还细小的眼睛,让她看上去就像只耗子。被一个客人讥笑之后,她开始自暴自弃,现在姐妹们都传言说,她是欠了“妈妈”的钱才被允许在这儿卖身还债的。

    歌莉娅隐约听到这些姐妹的冷哼声。天色尚早,歌莉娅打算先给自己换一套结实一点的旧衣服――上个月就有粗暴的客人把她的新衣服撕破了,为此她心疼了好久。

    每个姑娘都会拥有自己招待客人的专属房间。在“温馨之家”这个房间很小,房里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一只洗浴用的木桶,以及一个上了锁的大木柜子。很多姑娘都把妓院当成自己的家,这柜子就是用来装各类私人用品的,比如歌莉娅,就会把自己的血汗钱也锁进去。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歌莉娅的习惯,是把面包坊发的薪水留在贫民窟,把卖笑的钱存在“温馨之家”,毕竟,她也说不清哪边更安全些。

    除去身体不舒服的日子,“斑鸠”和其她姑娘平均每天要接五位客人以上,“狐狸”和“葡萄”多少也有两三位客人。歌莉娅的原则是,最多只接客两人。虽然赚得最少,却总比寻常工作来钱容易,若不是因为迫不得已,歌莉娅实在不想进入这些风化场所。她从来没有对此产生过认同,这也是她为什么总会被大家排斥的原因。

    走进房间,歌莉娅第一眼就发现自己的柜子坏了。她心中一紧,走上前,发现柜门上的铜锁是被斧子之类的利刃砸断。掀开凌乱的衣服,在空荡荡的角落里,她攒了半年的辛苦钱,不见了。

    那可是自己要交给债主销账的钱啊!

    一阵眩晕感涌上脑际,铜锁从手中滑落,砸在歌莉娅的脚面上,让她倍感疼痛。她忽然感觉到房门外有人,便赶忙擦掉眼角渗出的几滴泪水。她看到来者是“斑鸠”等几个姐妹,“斑鸠”的眉毛都快翘到头顶上去了,那种得意分明就是故意要让歌莉娅看得清楚。

    “‘斑鸠’,是不是你们拿走了我的钱?”

    歌莉娅气势汹汹地冲向“斑鸠”,伸手拽住对方的领口。“斑鸠”仍是一副不愿正眼瞧人的模样,而身旁两个帮凶,却动手扣住歌莉娅的双臂。瘦小的“葡萄”也不知从哪儿借到了一手的蛮力,把歌莉娅的手臂掐出五道红色指印。两人用力扯开歌莉娅,然后“斑鸠”顺势一推,歌莉娅踉踉跄跄地又退回到房里。

    “斑鸠”低头整了整衣服,把衣角扯动了两下。抬起头时,她已经变成凶神恶煞的表情。

    她踏上一步,扬起手飞快地甩给歌莉娅一记耳光,动作之迅速,连平日里跟在她身前身后的两个同党都吃了一惊。“死贱人,你别诬陷好人!今天没有谁进过你的房间,说不定是你自己伪造假象,想把这笔钱赖在我们身上。”

    wWw.  一丝猩红从歌莉娅的嘴角流下。歌莉娅忍下泪水和疼痛,也忍住想要伸手按住红肿面颊的冲动,尽量平静地对“斑鸠”请求道:“对不起,好姐姐,请不要在逗我玩了好吗?这些钱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是你们拿的,能不能尽快还给我?”

    “贱人,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你是用哪只狗眼看见我们进来偷钱了?”“斑鸠”继续破口大骂,身旁两人也纷纷跟着搭腔。从来也不善于打嘴仗的歌莉娅,立刻陷入很被动的状况。

    “斑鸠”一把掐住歌莉娅尖瘦的下巴,带着熊熊妒火,抛出一连串夹枪带棒的话:“你以为你这张生性淫荡的脸,用来假装清纯很有市场?你有什么好清高的?白天在外面有一份体面工作,你就看不起我们了?你不也是个出来卖身的吗?别拿了好处还装作受委屈的样子,好像进来这里赚钱是身不由己。告诉你,姐姐为了你这小贱种,昨晚被客人抽耳光、踢腿肚子,怪你这贱货让他不能满意。明明是你自己不好,却要我来受连累,这是什么道理!”

    “没错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葡萄”扁扁的嘴巴里发出尖叫,“你要是觉得在这里干活很痛苦,为何不立刻滚蛋?你不是对自己的长相很满意吗,你不是觉得自己很高挑吗,你的眼睛不是很擅长勾魂吗,为何不去做有钱佬的情妇?”她是借此机会,充分发泄自己一世也无法实现的梦想。

    这番吵闹不可能没惊动正在其余房间寻欢的客人。作为他们的投诉代表,“妈妈”及时出现了。仍想继续施暴的几个人,都很明智地立刻缩手,努力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

    “妈妈”看到半开的柜子,大约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斑鸠’,快下去接客。前厅已经没人了,我不是叮嘱过你们吗,像这种最忙碌的时段,要多留几个人在前厅看着。你们吃我的米,睡我的床,工作哪有这样不上心的?”

    “斑鸠”应了一声,背对着“妈妈”,向歌莉娅作出揍人的动作。

    三人组撤离之后,“妈妈”并没有马上离开。掩上房门,这个三十来岁,肌肤保养得极其滋润的中年女性,一面叹着气,一面把歌莉娅拉到床边坐下。

    “妈妈,我可WWW.soudu.org以跟您打赌,钱一定是她们偷的!”

    “我知道,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我曾经下过狠话,严禁盗窃行为,可是孩子,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她们冒着被我赶走的风险,却仍然要整你?”

    “妈妈”的语气中夹杂着同情和责备。在歌莉娅的沉默下,”妈妈”接着说道:“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其实很优秀,你可以轻松赚到比她们多几倍的钱。但是你没有好好去工作,而且还把伤害带给了她们,让她们认为赚不到钱都是因为你的错。”

    “妈妈,我……”歌莉娅欲言又止。

    其实歌莉娅很想告诉“妈妈”,自己来到这儿完全是迫于无奈。但是她明白,这种话不能说。“妈妈”对自己还算是不错了,不仅没有像其她青楼妓院的老板那样,对接客不积极的姑娘动辄打骂,反而对歌莉娅怀有一定的同情心,任由歌莉娅随自己心意选择接不接客。但是,”妈妈”并不能忍受任何人对这一工作的蔑视,因为“妈妈”也是从普通姑娘一步步熬过来的,看不起这种工作,是对”妈妈”的最大侮辱。

    “孩子,你好好回想一下,‘狐狸’的姐姐是什么下场。”“妈妈”临走前留下了这句话。

    确切地说,“狐狸”并没有姐姐,所谓的姐姐只是一位很关照“狐狸”的前辈。这位姑娘才是真真正正、如假包换的装清纯,因为她发现,有些客人偏偏就喜欢清纯婉约、欲迎还拒的路数。然而有一次,“狐狸”的姐姐玩过了火――她对一位老主顾继续装清纯,却趁着对方半醉不醉,想从他身上顺手捎走几个银币。然而男人对自己钱袋子里的钱币数目记得很清楚。第二天,男人带来了十几个家丁,活生生把这姑娘打死了。

    这段真实故事,被“妈妈”经常用来教育姑娘们,一不要小偷小摸,二不要装清纯。

    “温馨之家”的“妈妈”向来对偷窃比较严厉,但是这一回,她知道“斑鸠”等人其实只是想整歌莉娅;而且,她也很希望歌莉娅放下身段,真正“成长”为“温馨之家”的当红姑娘。天底下哪个老板不希望赚钱呢?”妈妈”认为她一直以来都没对歌莉娅使上强硬态度,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