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陈笑铃扳倒,把她的头放在枕头上。他满满地伏在她身上,他亲她的脸颊。他感觉到她满脸都是泪,他用衣袖拭她的泪。陈笑铃一声深叹,胸腔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两下,轻轻地一声咳嗽。郝正川赶紧起身从桌子上撕下一截卷纸塞给她。陈笑铃坐起来了,接过卷纸放在身边,她没有感到喉中有什么异物要吐。郝正川又进卫生间取了她的毛巾递给她。她接过毛巾拭了拭脸。郝正川坐在她身边,双手拢着她的肩。
他说,你蠢,你固执。你要么固执地认为,就是感情不到,我对你不够好;要么认为自己生理有问题,你无能为力,因此就不是你的事。你这些顽固的想法有什么参考?你和谁商量过?感情不融洽该怎么办?生理有问题又该怎么办?
陈笑铃说,不都是你说的吗?我还用和谁商量?
郝正川说,我说的,不错,我是怎么说的?你一知半解,你断章取义。我说的,你听了我的?按我说的做了吗?你不要顽固了,你没有别的什么大不了的、无法移越的障碍和问题,你主要是头脑的问题!他用双手捧着她的头说,你的问题在这里!你的生理是有些问题,是和绝大多数人有些不一样,但那不是根本的问题,不是致命的问题。你只要有头脑,讲道理,活人不会给尿憋死。你如果固执,继续拒绝讲道理,只有死路一条。他感觉到了他已经控制了她。他下意识地想捧着她的脑袋抖几下,但他马上意识到,这个脑袋可不是他任何侄子或小外甥的脑袋,是想抖就可以抖的。他两个巴掌抱住她的脸,加重语气说,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没有。陈笑铃没有任何语言的反应,只有泪在哗哗地流。郝正川说,你能不能听我的,按我说的稍微配合一点?不是我为难你,是你的想法没有道理。你以为,你不想要就坚决不来,一定要等两个人都想要的时候才来。你暂时不想要,稍微配合一点,慢慢地就正常了,你也会想要!你特别顽固,从不能讨论,从不能讲道理。别人说的,只要与你的第一感觉不同,你一定听不进去。这样都听你的,我太累了,太没意思了,我不想过了!如果你认真地为自己考虑,为聪聪考虑,为这个家庭考虑,听我一回,给我一次机会,也是给这个家庭一次机会,好不好?陈笑铃的表情已经表示了同意,郝正川也似乎意识到了她已经表示默认了。郝正川坚定地说,你明确表示,我需要一个清脆响亮的态度,你说你能不能听我的。郝正川说着松开了双手,平静地等待。陈笑铃满脸是泪,嘴唇隆着,有些抖动。她说,嗯,并且点了点头。郝正川双手一把把陈笑铃的头抱在怀里,像小时侯怀里揣着刚刚从老母鸡屁股下孵出来的小鸡。他马上又松开怀抱,捧起她的脸,亲她的嘴唇。他拿起她的毛巾,帮她拭脸。他又把她放平,他用力地亲她。他说,我就是要亲你,我要亲死你。他把舌头伸得长长的,非常流氓地挤在她两唇之间。他下面的那个东西也正好贴在她那个对应的东西上面,正在不安分地微微地动。他说,你要是现在没来月经,我现在就亲死你。他像撒娇似地重复着,我要亲死你,我就是要亲死你。
好在郝正川确实知道陈笑铃正在例假之中,否则难以预料什么样的情形将会发生。郝正川也许一时兴起,马上就要验证陈笑铃是否真的听他的话。陈笑铃从来不愿意干那事时开着灯,难道她能接受大白天干那事吗?虽然陈笑铃极少会把自己什么时候来了月经这等要事告诉他,但他都能八九不离十地知道。他知道月经期内的女人更需要关心,所以他常常会说,来月经啦,真可怜。至于他是否是由衷地感到妻子痛经的苦楚,还是知道应该表示关心而关心,只有天知道。此时的郝正川十分满足,他觉得身边这个女人是个真真切切的女人,是他的妻。要知道,几个月前,他还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这个狠毒的女人,她到底是人还是魔鬼?此时的郝正川不知如何发泄身体中的某种感觉,他本然地想用舌头添她的脖子,或者向她掖窝下或乳房上哈热气,或者轻轻咬她的耳垂,但他知道,这样于她都是折磨。除了痒痒就是她所谓的说不清的难受,这是千百次经验证明过的。正当他不知该如何亲死这个女人的时候,她说,我起来。
郝正川赶忙坐起来,他十分殷情地把她捧起来。他问,怎么啦?
她说,躺着不舒服。
他问,怎么个不舒服法?
她有些尴尬地,吞吞吐吐地说,头不舒服?
他皱着眉问,头不舒服,头怎么不舒服?
她没有回答。
他又问,是头疼呢,头晕呢,还是有些发胀的感觉?
她还是没有回答。
他又问,到底是什么不舒服?到底是头疼还是别的什么不舒服?
她仍然没有回答,有些痛苦的样子。
他焦虑地晃着她的胳膊问,怎么回事,你说呀?
她也满脸无奈的样子,蹙着眉说,不想躺了,想坐起来,还怎么啦怎么啦!
郝正川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自己过于敏感,还是陈笑铃有些怪异,让人无法理解。他想,这分明是爱她亲她,她怎么就不舒服了呢。他又想到刚才陈笑铃一脸哭泣,无助无奈的样子。因此他在心里下结论,她的确缺少某根生理神经,或者那根神经发生了病变萎缩。但他坚信,只要她配合,他一定能使那根神经复活。他用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说,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只要你愿意听我的,你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只要一条,就是听我的。他干笑了一下说,当然,听我的不是说让你很为难,一切以我为中心。我说听我的,也就是我们之间讲道理,做有道理的事。讲得清道理,这是根本的。
郝正川这台演绎逻辑的机器不知不觉又把他们之间的根本问题归结为讲得清道理。他说,其实我也注意到了,我们之间情趣的差别不是在扩大,是正在出现缩小的趋势。只有我们都正视这个差别,一人走一步,就容易缩小和弥合这个差距。当然不是说一人走一步就是走一样的距离,能走的应该多走一点,不能走的少走一点,但不能不动。就是要听得进这个道理,按这个道理去做。明白了吗?
陈笑铃微微地点了点头。
郝正川说,你这么聪明,你早就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你不愿意屈尊屈志去做而已。现在你不去做也不行,现在是有一点压力的。如果你还怜惜这个家,你就应该这样去做。如果你有不同的理解,有其他的道理,都可以摆到桌面上来。你有理,就按你说的去做。怕就怕你拒绝商量讨论,一味地跟着感觉走。
陈笑铃无法理解,他怎么会絮絮叨叨地有那么多话,反正她是没什么要说的。
郝正川终于停了下来,他作谢幕词似地说,好了,都说完了。他又耍赖般地把头府在她大腿之间使劲地朝里面呵了一口热情。
她委屈地说,不舒服!
郝正川没有再说什么,他起身坐到沙发上去,一副松弛懈怠的样子。他说,你去睡一会儿吧,似乎现在累了的是她,而不是他自己。
wWw.
陈笑铃说,做饭吧。
郝正川说,就做饭吗,行。他们一起做饭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郝正川心情基本上是愉悦的。他就像绝大多婚期即将临近,期盼着蜜月即将开始的男人们一样,心里滚动着赤裸裸的欲望。他有些自我陶醉,他觉得他断然出手的强硬态度和措施是有效的。现在他再也不用做畏畏缩缩的,像是被人阉了**的男人,身边的女人挨也不敢挨,碰也不敢碰。早上出门前,只要陈笑铃也起来了,他一定要拥抱一下她。晚上下班回来,脱完外套,他也要从后腰抱一抱陈笑铃。尽管陈笑铃的热情并不多,但她现在基本上是附和的,而不至于像以前一样强烈地反对。看电视时,他总有不那样就心里痒痒似的,紧紧地靠着陈笑铃,并且侧搂着她。陈笑铃总是不知不觉地滑出去,滑开来,好像接触得越少越好。虽然他于此总有一些痛苦无奈,但他相信这是迟早会改变的。他想,也许当他们有规则的性生活之后,可能她会有特殊的激素分泌,也许就能改变这一切。他又想,也许他基本上满足了男人的欲望之后,这样对她的搔扰自然就少了。他觉得遗憾的是,为什么陈笑铃不能把她自己的体验和感受告诉他。
这些天郝正川更加注意陪着她,晚饭后逛超市他的热情比以前更高了。前天陈笑铃告诉郝正川,她要和康涛耿萍以及小范去波士顿洛根机场接小范的夫人,她从北京来探亲。虽然他心里微微抱怨她这样的行动总是不习惯事前和他打招呼商量,但他语言上还是相当支持的。小范妻子刘倩到哈佛园来的第二天,陈笑铃告诉郝正川,康涛要给小刘接风,请大家都到他家去聚餐,她问郝正川去不去。郝正川说,去,哪能不去,你去我一定去。小刘和陈笑铃很投缘。他们不仅年龄一样而且都是属于比较漂亮的少妇,家境和成长环境也十分相似。这样陈笑铃又多了一个玩伴,并且很快就要成为铁姐们的架势。陈笑铃和刘倩逛超市时,他们几乎忘了还有郝正川这个陪客。好在小范也是陪客,因此陪客们也有伴了。
郝正川这些天一直在苦熬苦撑,他估摸陈笑铃的例假似乎已经结束,应该解一解那个瘾了。这个瘾像戒毒似的已经戒了半年多,但不仅不断,而且越来越强烈。他又尽可能克制自己,他希望由陈笑铃主动提出来。如果这样,他觉得会自然得多。然而陈笑铃也许是忘了还有那码事,压根就没那意识,哪个晚上也没让自己闲下来。大前天晚上十一点多钟从机场接刘倩(小范的妻子)回来,洗漱完后挨到上床已经十二点了。前天在康涛家聚餐,虽然回来得不算太玩,可是人家不困,压根没有要上床的意思,任凭郝正川心里怎么猴急也没辙。昨天逛超市逛了有将近三小时,郝正川回来之前哈欠就像窜在绳子上卖的鸡蛋,一个接一个。大概他自己也忘了那事,回来就猴急着到梦里会别的女人去了。今天总算有一个吃完晚饭哪里的活动都没有的晚上。晚饭后郝正川照例刷碗,陈笑铃照例进卫生间剔牙。终于熬到了两人都坐到沙发上来看电视的时候。郝正川在思忖到底应该怎样来启发陈笑铃,让她产生想做那恩爱事的想法。否则等到她上床以后,如果他提出来,虽然她很可能不会拒绝,但一个想睡,一个想干,肯定没有意思。他想应该让她早一点有意识,有那个想法。这样可以WWW.soudu.org有很多时间,可以有一个比较充分的前戏,然后才可能如鱼嬉水。
现在郝正川在沙发里坐着,他靠着陈笑铃靠得更紧了。他一会儿靠着她,一会儿侧搂着她,一会儿握着她的手,一会儿把她的手掌按在自己的大腿上,一会儿又用自己的手摸在她的大腿上。陈笑铃仍旧像往常一样极力回避着。她说,你坐好一点,这样不舒服!郝正川听陈笑铃这么一抱怨,就上热被卧里泼了一瓢冰水差不多。他心里有些叹气,但嘴里并没有真正叹出气来。他想也许该明白地告诉她,他就是今晚就是想要。可是这该如何开口呢?他头脑还没有想好,行动就不由自主地开始了。他双手抱着她的腰身,用脸在她腰背上蹭,再也不是刚才一边看电视一边醉翁之意不在酒似的来些小动作。
陈笑铃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恼怒,她生气地说,我受不了!
郝正川听到这突来的又高又尖的嗓门就像汽油桶里溅进了火星子似的,他直吼出来,到底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
陈笑铃噌地从沙发上起来,进到卫生间里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