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来保护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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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冕宁以后,恩平请了两天假,那两天就住在红颜家。红颜给父母的解释也很直接:“这是我的朋友。”

    然后恩平就坐在那里,接受两个老人的轮番轰炸。一个多小时以后,才停止。当然说的都是些淡咸龙门阵。老人的心思年轻人哪里知道。他们不直接问,都是旁敲侧击。当然主角是红颜的妈妈。李孝多半的时候都没开口。只是听。红颜的妈妈也真是有耐心,居然连他有无抽烟喝酒的习惯都问了。而且还问他会不会打麻将。幸好他说不会打。不然估计有被扫出去的危险。因为他们最憎恨有这个习惯的年轻人。你说年纪大了没事情做,打麻将娱乐娱乐还可以,年纪轻轻的就去打麻将,在他们眼里无疑为浪费青春和生命。

    恩平在背后对红颜说:“太恐怖了,如果你说我是你的男朋友,估计轰炸的更加厉害哦。”其实恩平是在打边鼓,希望可以看见自己想要的答案。

    结果红颜调皮的伸伸舌头,说:“那不是。我都被吓到了。不过你也要理解,毕竟我是女的嘛,你是男的,万一有什么不妥当呢。天下做父母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吃亏,是不是嘛。所以呢,即使是异性朋友也会把关啊。”

    恩平伸了伸舌头:“未免太夸张了些。”

    红颜不以为意:“哪里有多夸张。以后如果你有了个女儿,估计比我爸爸妈妈还要紧张。”

    恩平笑:“我还光棍呢,怎么能够有孩子。孩子他妈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估计还在老丈人家养着呢。呵呵。”

    红颜笑:“那就赶快把她娶回去吧。”

    恩平心理说我到是想把你娶回去呢可是就怕你不答应。只能是心里想想而已,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直白的。如果大家装傻,还可以做朋友。如果那层纸一但捅破,就再回不到现在了。因此,恩平说:“天真。你以为结婚那么容易啊?一旦结婚就意味着独立,独立了就得自己找房子住,自己做饭吃,自己洗衣服。而且从此肩膀上就有了责任,从此就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了,而是两个人了。做什么事情都得考虑再三了。”

    红颜取笑他:“呀,看不出来,你还挺成熟的嘛。”

    恩平突然的想到一个好的办法。应该投其所好,才有可能成功。要投其所好,就要了解这个人所有的一切。而从开始到现在,红颜都基本没提过她的家庭,也没说过自己。恩平只是一味沉迷于缘分的笃定里,真正想来,自己还对她一无所知。因此要她讲讲小时侯的故事。

    没想到,红颜说:“小时候啊?没什么印象了吧。多无聊的要求。”

    恩平苦笑,但是心里明白,要么是她的小时候很不堪,不愿意再提及。要么是自己还没有到达一定的深度。因此她不愿意对自己说。于是想到了交换原则。恩平说:“要不,我们交换故事听,如何。”

    红颜一沉思,笑着说好。

    恩平的父亲是公务员,是在家务农多年以后才考出去的。因此,他的妻子仍然是个农村妇女。小的时候,恩平的父亲在山里上班,经常就只有母子三人在家。恩平的母亲身体不是很好,要种田种地,还要照管两个孩子。因此,看上去,很苍老,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恩平很多时候都是在母亲的肩膀上度过。母亲下地,下田,都将他背在背上。他有的时候会被毒辣的太阳晒的哇哇大哭,哭累了就自己睡着了。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去上街。有的时候母子三人,有的时候和爷爷。爷爷不是恩平的亲爷爷,是一个亲戚。他很喜欢小时侯的恩平。有的时候会给他买东西吃。

    恩平的父亲在山里上班的时候,也没什么钱带回来。所以,恩平他们很少有零食吃。对父亲的概念也很模糊。后来,恩平的父亲从山里调出来之后,恩平兄弟俩对父亲才渐渐熟悉。但是仍然有生疏感。

    自父亲调回县城里后,恩平就发现两人从来都是各自睡觉,从未同床共枕。在卧室里,居然是两张单人床。年纪尚且朦胧的恩平心性单纯,认为父母想必是怕受对方打扰,所以,分开睡觉。就好象自己,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个单独的房间,可以偷偷玩自己喜欢的小东西,悄悄看小人书。这个愿望父亲调回县城之后才实现。

    大了些才明白父母原来是在分居。也许长时间的分开,独自一人已经形成习惯。或者,彼此的心已经隔离的远了。到得后来,才知道,父亲以前在山里也许有别的女人。所以,每个月的工资都不曾拿回家。而母亲居然没有怨言的用自己的青春来操持着这个家,为他抚养两个孩子。幼稚的心里,就对父亲生出些憎恨来。于是就更加的亲近和爱母亲。遇见什么事情都会首先考虑到母亲,但是也不曾疏远父亲。只是在心里他们开始始终有区别。

    末了,恩平说:“呵呵,轮到你说说你的故事了。”

    红颜奸诈的说:“没什么好说的啊。”

    恩平忽然觉得上当,就去挠她痒痒:“你说是不说。”

    红颜最怕挠痒痒,当下就被恩平弄的笑个不停,只好投降:“我说,我说。”

    红颜的童年应当是很孤单且被遗忘的。因为她是女子,李老爷子一点都不喜欢。整个家族以李老爷子为代表,都是重男轻女的。李忠家的几个都是儿子,李忠算是为李家立了大功劳,李忠的老婆也跟随着沾光。像上山砍柴什么的重活路,都是李孝的专利。谁让他没给李家生个儿子呢。李孝的老婆也跟随着受气。别人做了坏事,全朝她头上推。家族里姑嫂大伯小叔都不待见。唯有李新在不懂事的时候经常和李孝的老婆混在一起,拉着她到处跑。等李新大了也和别人一样世俗起来。李孝的老婆是外地人,他们是不欺负白不欺负,欺负了也没人敢怎么样。李孝那么懦弱,又看重亲情。

    红颜小的时候也和恩平一样,大多数时候都在母亲的肩膀上,母亲在田地里干活。因为是女子,爷爷奶奶不待见,没有人带。只好走到哪里带到哪里。有的时候,母亲在地里干活,红颜就在地头爬,自己玩耍。饿了就抓了泥巴朝嘴巴里塞。味道难以下咽,就哇哇的哭。等母亲赶过来,看见的是个满脸泥巴的孩子。心里自是难过万分,也开始憎恨起公公婆婆的冷酷和偏心。李忠家的三个儿子就是两个老人一手带大的。李忠在空闲里过日子。

    三四岁就开始步行跟随父母去田里,从早上到晚上。那个时候特别的盼天黑。中午饿了就是饭团,丢到锅洞里烧过的,表面那层香香的。每次走在路上的时候,红颜就特别的希望自己家里很有钱,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红装也挺可怜,开始像以前的自己,成天都吊在母亲的肩膀上。一点点大的孩子,父母自是不指望她干活,只是没人带,只好随身带着。在田地边路过的人都说:“怎么不把孩子放在家里让爷爷奶奶带着,把她们带到地里风吹日晒雨淋,多可怜哪。”

    小小的红装很厌烦的说:“我没有爷爷奶奶。”然后就挨了父亲狠狠的一巴掌。当时就淌了好多鼻血。后来红装长大,就落下个毛病,稍微不注意,鼻子就肿的老高。

    每年过年是小孩子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大人要发压岁钱,还有新衣服穿,还有好吃的东西。红颜家里穷,亲戚都看不起。发压岁钱,爷爷给其他的孙子一人一块就只给红颜红装一人五毛。连李沙也是这样。李沙总会经常跑来骂红颜的母亲,说她没教育好孩子,居然教孩子不喊人。这人当然指的是李忠那些人。孩子虽然小,却已经看的穿好坏,见他们总是欺负自己的家人,自然不再喊他们了。

    恩平突然说:“有的时候,不必那么尖锐,隐藏在心里就好。何必要表现出来。”

    红颜笑:“我不喜欢。我觉得直接点好。我本来就很讨厌他们。”

    恩平摇头:“始终都是你父亲的亲戚啊,打断骨头连着筋。永远都有联系啊。”

    “你看。”红颜把额头上的刘海觅起来让恩平看,上面赫然有个伤口,“这是我叔叔家的孩子耿耿给我弄伤的。”当时红颜比耿耿还大,耿耿几个人在玩牌,忽然有一张被风吹到了远远的站在边上看他们玩耍的红颜的脚下。红颜捡起来要还给他们,结果他们诬陷她偷他们的牌,大大小小的几个孩子把红颜的额头打破,脸也被抓伤。几个都是亲戚。脸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幸好当时母亲管的极严格,没有让红颜乱吃东西,脸上才没有落下伤痕。

    恩平把红颜揽进怀里:“我来保护你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