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烽火长安(五)4300分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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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了吗?东边坊里又出乱子了。”

    “又是逃兵?”

    “不止呢,温侯和司徒在处置凉州兵将一事上有纷争,有人借机就去惹乱子。还在坊里就操刀弄抢了,眼看着死了十来个人,可是没一个是兵将。”

    “就因为这事,集市也早散了,眼看着没米下锅,往后两天吃什么才好。”

    安置了小平去休息,竹喧抱着小平要的细碎玩物走在院中,耳边全都是如此的抱怨,更有甚者还有“若是太师倒了就是如此的情状,我倒宁愿太师还活着”的说法。

    这些话如果是被别人听去,或许暴怒一阵,或许一笑置之,毕竟侍婢之间的闲言碎语如果没有犯大忌讳,一般是不会有人放在心上的。

    但是竹喧却不能。

    一路上听着这些说法,她就觉得脑子里面一团混乱。

    她本来想要的,是继续高高在上,以无冕之王的视角掌控眼前身边发生的一切。如果可能的话,尽早结束现在的混乱局面,这才是她的初衷。依照就近原则,吕布当然是她开始动手的不二人选,但是她却错估了一点——这个年代不是二十一世纪,人虽然复杂了一点可是好歹能够勉强应付,但是这个人的影响力已经达到在他所处的环境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却是竹喧无论如何不能应付的。

    她对身边的人潜移默化基本不可能,想要跟从前一样按部就班做她想做的事情根本是痴心妄想。她不是谋士,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只有一次选择权,选对了,她能达成所愿,选不对,她大概就是千古罪人。就好像现在,明明不应该出现的乱子已经被她搅出来了。

    杀不杀贾诩已经是后话,她现在只是想不清楚,她选吕布对不对?

    如果吕布真的踢开王允掌权得势了,事情的发展又会怎样?

    正想着,脑子里忽然晃进一句很久之前曾经看到过的话:吕布有为帅的能力,但是没有为帅的心力,他总认为自己放得下,却看不见自己一直舍不得。

    从前她好像还隐约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却完全不明白了。

    “罢了,反正我这里没有顺其自然一说,要那么多罪恶感我也就不叫竹喧了。”这么说着,竹喧甩甩头,就当甩去方才的那些胡思乱想,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继续准备给小平送东西。

    走到半路却被人拦住了。

    揽住她的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或许比看起来还要小一些,瘦骨嶙峋仿佛来阵风就能吹倒了。竹喧印象中是没有这么个侍婢的,不过最近吕布的动静那么大,扩充点下人也是情理当中,于是停住脚步静静看着那小姑娘。

    那小姑娘瞪着因为纤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看了她半晌才问:“是竹喧姐姐吗?”

    竹喧点点头,紧接着就看见那小姑娘拿出一条白帛来塞进她手里,附上一句“有人让我交给你”之后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竹喧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搞得正满头雾水,准备展开那条白帛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耳边突然想起任红昌的声音,惊得她匆忙把布条收好。

    “竹喧?你怎么在这里?”

    她转过身刚想答话,却觉得不太对劲——任红昌什么时候连名带姓叫过她?今天是怎么了?

    待她定睛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打算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刚刚听错了的时候,竹喧稍稍挑了挑眉,愣在当场。

    她眼前这个人看脸绝对是任红昌没错,但是看这个衣着打扮神色态度绝对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任红昌,如果说是任红昌被曹媛附体了她还相信。

    两天不见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想了想,竹喧微微一笑,朝她亮了亮手里的东西,“我去给小平……”

    话还没说完就被任红昌打断,“先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说完,不给竹喧拒绝的机会,径直拉着竹喧走到一处僻静角落,开门见山问:“吕布杀尽凉州人的主意是你让小平跟他说的吧?”

    竹喧眉尖一颤,而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居然连吕布的姓名都能张口就叫了?她究竟……

    “小小年纪居然这么歹毒,凉州将士难道与你有怨?”

    被这么一番指责,竹喧挑高了眉毛,回敬一句:“难道董卓就与你有怨了?”

    “当然有怨。”任红昌冷笑片刻,全无往日的温和雅致,“他姓董,他擅自废立、携帝西迁、篡权逆谋、剑履上殿,汉室天下岂容逆臣如此跋扈?”

    “难道吕布就姓刘了?难道王允就姓刘?”这个女人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司徒不敢,吕布不会。”任红昌说的自然是逆谋篡权。

    竹喧冷笑,“王允也就罢了,你凭什么说吕布不会?”

    王允是一直打着拥汉旗号稳中求胜的,他究竟有没有私心都可以先不做考虑,竹喧只需要知道这个人不会像董卓那样把意欲挟天子以令诸侯做得太明显就是了。

    但是吕布却不一样。他们姓吕的要的还不就是权倾天下?

    不料任红昌柔柔丢给她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答案。

    “他答应我不会,就绝对不会。姓吕的,我最了解。”

    任红昌的这句话,这身打扮,这个态度,和从前竹喧亲眼见道亲耳听到的许许多多片段穿在一起,一瞬间在她脑子里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圆。诸多谜题不需要任何理由地被解开,一切想得明白想不明白的事情都穿插到同一个结论的左右。

    “你是吕布元配夫人。”也就是小平的生母。

    听见她这么说,任红昌既不觉得惊讶也不出言反驳,只是慢慢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了无所谓,但是不准让小平知道。”

    竹喧看着她,想起小平曾经咬牙切齿说过的那句“女人越是温柔漂亮心眼就越坏,心就越狠”,稍稍挑起了眉,“凭什么?”

    任红昌慢慢伸出手,从她怀里拉出那条被她藏起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的白帛,在她眼前展开之后又慢慢放回她手上,“就凭小平知道了之后,所有姓吕的都会知道你与姓袁的私通,你死了之后,袁熙一样活不成。”

    竹喧面色苍白,看着上面写着要救她出去,落款是袁熙的白帛,死死咬紧牙关。

    女人越是温柔漂亮心眼就越坏,心就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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