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说萧凌风优秀，你知道他在酒吧里是做什么的吗？是做‘先生’的。”老萧边说边在脸上艰难地挤出一点微笑来，脸上的刀疤因为激动而变的生动起来。我知道对老萧来说，有一个弟弟在舞厅里做“先生”对他来讲是一件痛苦的事。
“呃......不知道啊！”我虚伪地装着。
“唉----”老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用很复杂的眼神看我。
“怎么？其实很多事说了也没意思，不如不说吧。”我顺势端起杯子敬了他一下。
“你知道什么叫‘先生’吗？‘先生’就是‘鸭’，就是陪女人睡觉的小白脸，就是吃软饭的废物。”
老萧很是激动地说着，并端起了酒杯回敬了我一下。他好像不想再说什么了，我看见他满面愁容。
“喝酒吧大哥，来，干！”我端起酒杯，不自然地看着老萧脸上刀疤。
“唉－－”老萧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当初余倩那丫头也是看上了他，可是那不争气的东西却跑去做那不要脸的勾当了。唉……”
老萧没有把话说完，对他那所谓不争气的弟弟只是给我来了个轻描淡写，我知道他是在回避什么。我特意地看了看刀疤，在他那粗糙的脸上我看见了一道淡淡的忧伤。其实刀疤并不是一个太坏的人，也许我们看的到的永远只是他的那张平平常常的脸。而他的脸上永远只有两种表情，一种是他那永远不知死活的笑脸。一种是像跟人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凶煞的脸。这只是我们所能看的到的，可谁又能知道他那两张面具下是一张怎样的脸呢？
那晚，老萧对我说了很多很多的道理，好像他就是一哲学家而不是一流氓似的。和老萧回家时老萧已经醉的差不多了。我把老萧扶到马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然后我们又开始侃来了。聊着聊着老萧忽然问我：“楚元，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觉得老萧的这个问题问的有点拙,所以对他的问题我压根就没有想过认真回答,其实我更希望他不要跟我谈梦想,或者不要让我知道他的梦想。因为谈及梦想,很多时候总是那么让人失望。这就比如自己蹉跎的青春，就比如自己糟糕的学业。就像现在很多粪青们把现实当做贬义词WWW.soudu.org来看待一样。老萧似乎对自己问下的这个问题是抱着不肯放弃的态度,于是他还是一个劲儿地问我。
我说我没有梦想,我只不过是一个出门在外的打工仔。等我赚到的钱,我就离开这里。我这么说并不是在和老萧玩低调,这样说可以让我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梦想这个东西谁又能说的清楚呢wWw.?很多人会说梦想是靠机遇靠命运换来的。可很少会有人说梦想是靠自己的努力和汗水成就的。对于今晚,我却是对自己的梦想那样的不自信。
可老萧却笑着说，你至少还是坐办公室的呀。
“那你的梦想呢?"我问刀疤,并很认真的看了看他心里想，我坐狗屁办公室啊，我的消费水平还不如你的九牛一毛呢。”
老萧先是沉默的一下,然后僵硬地对我笑了一下,说:"我想等我有钱了我就回家,然后盖个大房子,早上起来看日出。老萧说这话是脸上是一片的平静,但仔细一看,脸上有一丝不太明显的红晕,像个大姑娘一样。我忽然觉得老萧是那样的忧伤,那样的低落。
"呵呵,你的梦想很简单的嘛,很容易就能实现哦。怎么不想找个大姑娘呀看日出?"我说,并试图和他转移话题。
"像我们这种人是只能看见日落的,哪里还能看的见日出呀。"
我靠,真是乾坤颠倒啊,这什么世道嘛?什么奇怪的事儿都有,连刀疤这样的流氓都玩起了忧伤。看来我们中华民族的悲剧情节还蛮严重的嘛。我心中暗暗感叹了起来,并顺势地拍了下老萧的肩膀："你会看见日出的,肯定会的。"我坚定地告诉刀疤,接着又冲他点了点头,"只要你肯努力,你一定会看见日出的。"
"谢谢。"
"加油。"我再次对刀疤点头说道。
夜更深了,马路上奔驰而过的车辆也开始越来越少了。这似乎是在告诉我们这座城市也已经刚刚入睡了。路灯用迷离的光芒见证了这个这里的一切,一切的景象似乎也是为了衬托黑夜的安详。一对情侣从我们面前的围栏边穿过,风把女孩的头发吹的很乱,男孩正慢慢为女孩整理着,在路灯的灯光下,这对情侣在互相打闹着。这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面啊。
老萧看见那男孩牵着女孩向马路对面走去。就大声叫："哇噻,美女......"老萧大声而放肆地冲那对情侣的背影吼着,那女孩不好意思地回过了头,男孩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望着这对情侣,我不经意地说:爱情来了,他们的爱情。我看见了
"我看你小子八成是想姑娘想疯了吧,什么爱情来了,你说的话怎么像诗人一样,酸的要死。"
老萧饶有兴致的对我说着,仿佛是我在和他说了句多么有意思的话。其实我也感觉挺纳闷的,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酸溜溜的话来。
我笑。
我好象真的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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