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一对情侣走到我跟前,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问我,我抬起头友好地摇要头,说自己没事。那对情侣看了我半天,确定我已经无大碍了,微笑地说了声再见就转身离去。
我差不多有8年没有见到梅子了,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而广州的偶遇,已经彻底打开我留存在记忆里的那一点点的念望。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对待它,我也无法抹去心中对梅子的感念之情。
接连两天,我一直在梅子出现的地方守侯,希望能等到梅子的出现。直到我在要离开广州的前一天的晚上,终于在SPR咖啡馆我才再次见到她。
“那天晚上是你吧。”我默默地看着8年后变化的已经让我几乎认不出来的梅子,我再次强调到“就是那个向我借火的。”我脑子里已经没有太多的词汇来形容我面前的梅子来,我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我们已经分手了,八年了,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梅子的眼中含着泪花,激动地诉到。旁边有一个正在看书的男孩停下来并侧过身子用带有轻微愤怒的眼神看了我们一下,好像我们打断了他似的。我也同样用凶狠的模样瞪了他一眼,男孩赶紧把脸转过去,装作很认真读书的样子。
“我就想知道,当时为什么你会不辞而别。”
“这个对你很重要吗?”梅子别过身子去,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又回过头来,摸了摸放在沙发上的手袋。并从手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捏出一颗,点上。随即从她的嘴里喷出一股烟雾。
我点点头。
“我们能wWw.不能说点别的什么。”梅子手里的烟卷已经被她吸了一大半,梅子把眼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看着我又问到“你结婚了吗?”
“没有。”我说到。
“哦。”梅子点点头,声音也逐渐放平静下来,她沉默了一会儿,又用那充满悔意般的眼睛望着我,似乎有什么不得已的话要向我诉说似的。
“你过的还好吧。”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我……”说完,梅子将烟头放进烟灰缸中,沉思了片刻。又把整个脸埋在双手中,大概有半分钟的样子梅子才抬起头,幽幽地看了看我一眼叹了口气说到:“还行吧。”
“那,那你结婚了吗?”我有点口吃般问到。的确在这个状况下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
“结了。”梅子又摸索着口袋里的烟,摸了半天好似没摸到,索性将手袋里的东西全倒在咖啡桌上,“哗啦、哗啦”一片响声。我朝桌子上看了一眼,各式各样的化妆品、手机,打火机,烟等等。梅子将烟拿了起来,抽出一颗,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吐出一股淡蓝色的烟雾,盯着我说“结了但跟没结婚一样。”
“怎么。”我吃惊地看着梅子。
梅子也没再说话,眼睛浑浊般盯着桌子上的一堆化妆品。
我发现我们的交流无法再进行下去了,我默不做声地把脸转到一边,看着一对正在窃窃私语的情侣。耳旁响起一阵爵士乐。
在SPR咖啡馆见到梅子真的出乎我的预料。本来我已经准备放弃再寻找梅子的计划离开广州,毕竟她有了自己的生活,过多的打扰毕竟不是我的所为。谁知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会来着,就不由自主地走到咖啡馆,此时却和梅子遇上了。
其实我们相遇至少对梅子来说我在她脸上看不到她有多大的喜悦心情,倒是对于我来说却欣喜若狂。八年后的梅子似乎消瘦多了,原先圆圆的脸像是特意被什么东西切去一半似的,此时成了瓜子形状,脸上也被一层厚厚的粉饼掩盖着,看不出任何的瑕疵。
八年前那个爱看书调皮的女孩子似乎转眼成了过去。在我面前坐着的梅子已经没了先前的活泼,但显得成熟多了。
“我该走了。”梅子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一边看着我。
“恩。”我点点头。
走出咖啡馆,我和梅子站在冷风中走了几步,又在一块平坦的地方等着出租车。风吹起她的头发,在暗色中,梅子的双眸顿时明亮起来,如夜色中发亮的珍珠般。
“你住哪,我送送你吧。”在等车的时间,我不断重复这句话。梅子始终也没说一句话,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呆呆地吸着烟卷。
待一辆出租车停到我们跟前时,梅子才弱弱地问到:“了了,你明天就回去吗?”
“说不好,火车票还没买到呢?”我把着车门说。
“噢,那没买到火车票,就打电话给我。”说完,梅子很快拿出手机,又回头示意出租车司机稍等片刻。
我将手机号码说了一遍,梅子吃惊地看着我:“怎么,还是这号码,一直没变。我还以为你早改了呢?”说完,一头钻进出租车内,向我摆了摆手。
出租车很快钻进车流中。我的眼睛在冷风的刺激下有点酸酸的。
第二天上午10点半左右,我给梅子打了一个电话,约她在咖啡馆见面。梅子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今天感觉有点冷?”我把围脖摘下来放在沙发的靠背上,又使劲撮了撮手。
“恩,比往年冷多了。”梅子将手中的烟卷丢进烟灰缸里,并向吧台的服务生招了招手,接着说到:“去年还不怎么冷呢。”
我终究还是没走成。这几天正赶上南方雪灾,据说连铁路线都给封住了。广州也迎来了几十年未遇的大雪,我也被困在这里。
这时咖啡馆的服务生走过来,将一杯矿泉水放在我的面前,并将一份酒水单子放在桌子上,站在一旁等待我们的招呼。梅子伸手拿来起来看了看,又抬起头对着我说“喝点什么?”
“来杯拿铁。”我对着服务生说。
“来两杯吧!”梅子将酒水单合上,放回桌子上。
“你一直就住在广州。”我首先问到。
“没有,来了不到3年。”梅子又从手袋里掏出一盒烟来,点烟时手也哆哆嗦嗦,半天才将烟点燃。
她的这个动作使我困顿起来,她过的不幸福吗。我为我的提问感到很内疚。
“你为什么不结婚?”半天梅子突然冒出一句,一脸真诚地看着我。
我着实让她盯的害怕,整个脸已经发烫WWW.soudu.org起来,我结结巴巴回答到:“没……没……为……什么。”说完,连忙借喝水的工夫我就将脸转向一边。
的确,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如果米粒儿没有失踪,也许我们能很快成为一对。这个想法在脑子里回想了片刻就立刻打消了。
“难道没有碰到合适的。”梅子说。
“有过,上个星期突然失踪了。”我想了半天才说。
“失踪?”梅子嗓门顿时大了起来,人也跟着坐直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半晌,她似乎觉得自己的声音过于大了吵到了边上的食客,又将头伸过来压低声音继续问到“怎样失踪的?你没有去找过她。”
“找了,找了好几天呢?”我又将与米粒儿前前后后发生的关系原原本本告诉了梅子。
讲完米粒儿的故事,梅子似乎半信半疑,张大嘴巴问到“真有这样的人?”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梅子的话,这种事情发生在谁的头上也只能当个故事来讲。因为米粒儿的的确确如谜一样生活在我的身边,瞬时出现,又瞬时消失。
“别难过了,也许她有什么隐情呢?”梅子见我一脸痛苦的样子急忙安慰起来。
也许吧,我心里默默念到。
“了了,你还记的春上村树的《挪威的森林》”梅子用手比划了一番书柜的形状,接着说“直子,直子你还记得啵。”
梅子的话让我想起八年前她在我书柜里找书的情景,那时的她是一个多么活泼的女孩,如今的梅子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直子,就是那个生病的女孩,与米粒儿是多么的相似呀!”梅子仍然在那里唠叨着直子来着。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
“那有没有到医院找过,或许她就在某家医院治疗呢?”
“恩,那倒没有。”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也不敢往那方面想。即使米粒儿生病住院了,她也应该告诉我一声,也不会瞒着我。毕竟我们是恋人关系,“我根本没有想到那上面去。”
“是呀,一个活生生的人,谁会往那地方想呀。”梅子惋惜道。
我后来还想问问梅子的近况,也被她一口回绝了,我只好作罢。
从咖啡馆出来,天空也变得阴暗起来,梅子没有打车回家的意思,一路上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走着。见此情景我也只好陪着她散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