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没有记忆的女孩(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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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一大早,浩子打来电话,说股市行情已经是惨不忍睹了,他已经亏去了一大半,前期挣得也一点一点割肉似的全倒在里面了。对于浩子的诉苦,我无能为力,只能劝导他快点将手中的股票放手,还不至于血本无归,但浩子似乎已经听不进别人的劝说,仍然一意孤行,任凭谁劝阻都没有作用,我只好默默企求股市早日转好,让浩子早日脱离苦海。

    其实很多股民都如浩子这般,总以为股市会升上去,都选择在沉默中等待,谁也不想第一个将自己手中已经在割肉的股票放弃,哪知股票到了6000多一点就一个急转弯,一去不复返。像与股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一样,转眼就抽身而去,留下数以千万计的可能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上的股民叫不应,叫地地不响,他们都在麻木地看着股市这把看不见摸不着的屠刀将自己砍的鲜血淋淋,而自己无能为力。

    中午,我往米粒儿店里打电话,接电话的女孩说她们老板可能有什么急事,11点10分就匆匆忙忙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我只好作罢。从公司出来,在附近找到一家餐馆,要了一份盖饭。这家餐馆生意还挺红火,老板是四川人,叫了几个可能是亲戚的三个女孩做帮手。我来时里面已经挤的不行,大概是外面下雪的缘故,有些人吃完了饭还仍然坐在那里闲聊。屋子里人挨着人坐着,一个手里拿着还算是印刷质量精美的菜谱的女孩在招呼我:“先生,吃点什么?”随即把我领到餐馆拐角处一张只剩下一个位置的桌子旁“先生,坐这吧!你来点什么?”我按照女孩的引导坐下。饭菜还算作的可口,我边吃边看着餐馆里的人,看模样,可能是餐馆附近工作的白领,一份盖饭10块钱还不算贵。这期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我盯了她大概有10秒钟的时间,从背后望过去有点像我的上司女“海归”,但我不敢确定,过了一会儿那个身影转过脸来也望着我,她盯了我片刻后,就慢慢起身朝我这边走来,“李了了,你也在这吃饭?”

    “哦,鄢总监也来了!”我连忙站起身来故做惊讶地陪笑到。

    女“海归”看了一下手中的手表,在确认我中午没有别的约会后说:“找个咖啡馆坐坐?”“好的。”我应付到。我和女“海归”拐了一条街,约莫走了10分钟的样子,找到“我心依旧”咖啡馆。里面如春天般暖洋洋的。

    “今天女朋友没有缠上你。”女“海归”莞尔笑到,被冷空气冻的红彤彤的脸上的两个小酒窝很快显露出来。

    “没有,今天她可能有什么别的事情给耽搁了吧。”我缓慢地答到。

    “她长的挺美的,是吧。”女“海归”可能觉得咖啡馆太热的原因起身站起来将外套脱下,在手中又反转了一下,随后就放在了椅子的靠背上,期间女“海归”还把头侧过来和我说了一句。这样看过去,女“海归”的容貌更加楚楚动人了。

    “是吗,谢谢你的夸奖。”

    “我倒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很适合你,人不做作,了了,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女“海归”亲切地直呼着我的名字。

    “开箱包店的。”

    “哦,在时尚街那?”女“海归”拨弄了一下头发。

    “恩。”

    “下次我上她店里买东西可要给我打折哟。”说完,女“海归”放声大笑起来,整个身子竟也随之颤动起来。

    “我,”我迟疑了片刻,抬头望去,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眼前的女“海归”正低头将有些凌乱并且卷曲的头发散开,嘴里边还含着一枚可能是刚刚摘下来的紫色的蝴蝶形状的发卡。这种场景似乎我在哪里见过,又似乎没有见过。

    片刻,女“海归”抬起了头看着我,两只手还放在脑后面整理着发型,“怎么不说了。”女“海归”似如释重负般梳理好自己的头发后又问到“是不wWw.是怕我不给钱呀?”

    “哦,不是,哪里呀!”我急忙答到。

    “我送你的手表怎么没戴?”女“海归”窥视了我搁在桌子上的一只手,并用嘴弩到。

    我满脸通红地看着她,不知道如何答复她。

    “你女朋友知道是我送的,她有意见了。”女“海归”仍然一路追问下来。

    “恩。”我低下头去拨弄起自己的袖子。

    我们沉默了有将近十分钟的时间,这期间里我发现咖啡馆的歌已经换了好几拨,一次也没有听到席琳.笛翁的《我心依旧》,不免心中惆怅起来。

    最先打破尴尬的是女“海归”,她叮叮当当地敲打着面前的空杯子,嘴里叫到“服务员,过来。”

    一个穿着马甲的服务生不慌不忙端着一个壶走过来,给女“海归”续上一杯咖啡,“怎么这么慢呀!”女“海归”对着服务生训斥到,服务生没有作声,在看见我的杯子也是空的时,仍然默不做声地将我的杯子里续满了咖啡,随后走回吧台,犹如士兵般站在那里。

    “这里的服务水平确实比不上日本。”女“海归”愤愤地说到,手里还伴有挥舞的动作。

    我诺诺地点头,心里仍然在为戴不戴那块手表发愁。

    整个午休的时间我都在听任眼前的女上司说着她美丽的日本。

    “我是不是特烦。”在回公司的路上,女“海归”弱弱问到。

    “没有。”我将羽绒服的领子整理了一番,直接将领子竖了起来,又拍去衣袖上几片雪花,感觉身体也不再冷了。

    女“海归”侧过身子,也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真的。”

    “恩。”我继续往前走,把两只冰凉的手插进裤兜,我的眼睛注视着前方飘舞起来的如花片般的雪,在白忙忙的一片雪景中有一只鸽子模样的小鸟正在袋鼠似地一蹦一蹦地寻觅食物,小鸟的身后留下了一个个浅显的痕迹,这种痕迹几乎让你感不到它的存在,这种痕迹即使你走到跟前去也不一定能看清楚。小鸟用灰褐色的小嘴在雪地里一点一点啄着,啄一次,抬起小脑袋看一会四周,啄一次,看一次,如此反复,随后如风WWW.soudu.org一样穿越在被雪花笼罩的天空中。因为小鸟的到来,这种情景似乎成了枯燥冬天里难得一见的风景,也为行人增添了一点乐趣。

    “了了,慢一点,你能不能等等我。”女“海归”在后面喊着我的名字追上来,脸也因为奔跑过急的原因而红扑扑的,“你怎么走的这么快呀!”

    我慢慢把脚步停下,看着几乎已经被白雪包裹住的女“海归”,心里竟莫名其妙般涌现出一点点酸楚的滋味。我悄悄把手伸出来,用厚厚的手套掸去她身上的雪花,女“海归”这时似乎很习惯我的关怀,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如听话的孩子一样。直到我将她身上的雪片全部掸去后,女“海归”才抬起头用婆娑般的眼光看着我,我望过去,她的眼框里湿露露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掉。我伸出手拍了拍她微微作颤的肩膀。这时她又将双手伸了过来:“抱抱我,了了,你抱抱我好吗?”

    我茫然地望着她差不多五秒钟的光景,没有答复她。

    过不了一会儿,女“海归”将两只手环顾在我的腰上,头默默靠在我的胸前,她弱弱地在我怀里哭诉到“了了,我能抱抱你吗?”说完,一双手搂的更紧了。我低下头默默地看着她,心如被铅块吊着一般,沉甸甸的。也同样紧紧地搂住她。我什么也没想,这种拥抱对于我来说犹如兄弟姐妹般的问候,不带任何的目的。我们默默拥抱了一分钟左右。女“海归”才将我放开,她擦拭去满脸的泪水,微笑到“谢谢,谢谢你,了了。”

    “没什么。”我也微笑地说到。

    现在想起来我的确不知道她当时是怎样的心情,也许只是我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而感动了她,也许当时她的确受到了什么打击或者其他什么,而我恰好在恰当的时间里以她自己认可的方法安慰了她一番罢了。

    女“海归”在回去的路上问我在米粒儿之前有没有女朋友,我也将梅子的事告诉了她,与米粒儿不同的是,女“海归”表现出很惋惜的样子,眼睛里透出一股怨恨般的光色。今天想来,那种微妙的感觉可能就是嫉妒吧。

    当夏季进入最炎热之际,梅子和我还没住到一起,她住自己的宿舍,嘴里说要考验考验我,其实每天她下班后都会做好饭等着我回来一起吃,每天帮我洗衣打扫房间。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我觉得我和她的关系已经无法更改了,就催促着她搬到我房间,一来可以节省开销,二来也能互相照应。到8月中旬,我们已然住在一起了。

    刚开始我的心中充满着对生活的无限向往,工作顺利,女朋友也有了,这种感觉真的是言语无法表达出来的。我开始计划未来,开始不停地跑业务,那个时候我犹如一台只想赚钱的机器,而正是这个原因,现在想来,我当时可能是忽视梅子的感受了,而导致梅子不辞而别的。

    到9月初,我与梅子的矛盾开始激化起来,我们不断地争吵,互相置气。正是这一次次的相互埋怨,而引发了更大的矛盾。梅子开始不回家,有时一天,有时两天,问到上哪了,她也不说,直到9月底时,我们发生了一次更大的争吵后,梅子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了。

    下午一下班,我到米粒儿店里打听米粒儿的消息仍然未果。心里不免失落万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