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我非得上你们公司去看看她,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鄢晓雅。”
“哪个‘烟’?香烟的烟?”米粒儿抓起耳边的几丝头发,将它们放到耳后。理顺完又自言自语地说起来“奇怪,世界上竟有人姓这个姓的,不过名字倒是蛮好听的。”
“焉知非福的‘焉’加一个左耳刀,”“不过这个姓确实很少。”我更正到。
“哦,人长的漂亮吗?”
“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呀?漂亮就是漂亮!真像‘直子’?”
“恩,像极了。”
“你可有喜欢过她?”
“没有,我们才见几天呀?”
“骗人?”米粒儿的嘴巴嘬成一团,脸上憎怒般露出阴云。整个人也从我的怀里挣脱出去。起身站在冷飕飕的秋风中默默地看东边渐渐露出红灿灿光芒的太阳来。
东边的太阳升起来了,片壮的阳光一缕缕倾泻整个大地,先是照在远处的山峰,后又慢慢地移动,又一片一片地洒在我和米粒儿的头上,身上,顿时,我感觉到整个身子也开始暖和起来。天不大亮,米粒儿打电话过来吵闹着要我陪她爬凤凰山看日出。
下山的途中,米粒儿一言不发,只顾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把我远远甩在后面。我几次追上去想调和调和气氛,怎奈嘴巴着实的笨拙,竟讲不出令她开心的话来。
随着冬天的来临,米粒儿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了,身体似乎也虚弱的多了,动不动就发脾气,而且我永远也不知道我哪句话说错了,我还没反应过来错在哪,她就满脸霜冻般,冷冰冰地把我扔在一边,不闻不顾。有时也令人出奇的温顺,像猫一样趴在我怀里撒娇。这段日子,我和米粒儿约会的次数越来越多,几乎每天中午都在一起吃午餐,有时候在大酒店的餐厅,有时我们也会找一些特色的小饭馆。星期天也要呆上半天。吃罢中午饭我们就分手。有时我会送她回店铺,有时她就一人打车走。
米粒儿莫名其妙地问起我的“海归”上司后,我上书店又买了一本《挪威的森林》。反复地看,想看看到底“直子”是怎样触动米粒儿的心灵的。
十多年前我和浩子wWw.就读了《挪威的森林》。那是怎样的感受呢?十二年后的我仍然记忆犹新。
那时的校园里早已流行起读春上村树的书来,还读法国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玛格丽特.杜拉斯的小说和一些很小众的文学作品。
“我就是‘渡边’,我想在芸芸人海中寻找一个叫‘直子’的女孩,你是吗?”。这几乎是我们大学时期在校园流传最广的一句话了。每次想起浩子贴在大学公告牌上的留言,我就情不自禁乐起来。
的确,浩子对春上村树的小说太入迷人,尤其是《挪威的森林》,简直到书不离手的地步。
“写《挪威森林》的春上村树?”我放下手中的活,抬头看了他一眼。
浩子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本书。
浩子把手伸过来握紧我的一只胳膊,又使劲捏了捏,像是通过了他的什么暗号似的,“对,就是他,你好,同学,我叫王浩,我家里人都叫我‘浩子’。”这样,在以后的四年大学生活里我和浩子成了一对最要好的朋友。
不熟悉浩子的同学都以为他狂妄、不可一世,其实浩子脆弱的很。读《挪威的森林》能读到独自躲在被窝里放声大哭,他说他深深地爱上了春上笔下的“直子”,这辈子非“直子”不娶。
12月到来的时候,我31岁的人生序幕即将拉开。在老家生活的父母频繁地打来电话,催促着我快点娶妻生子,好让他们早点抱上孙子。米粒儿也在我生日的头一天送来一份礼物,一件衬衫,白色的。
生日前,米粒儿就嚷着要给我过生日,我对自己的生日倒不是那么在乎,毕竟在八、九年当中也没有正儿八经地过过生日,突然有一天一个女孩子跑到你面前,主动要求与你一起过生日,反倒别扭起来。
“不行,这是我认识你以后我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米粒儿倔强地反击。
我只好依了她,但在庆祝生日的时间上我们又发生了一些争执,我喜欢晚上过,再说时间上也充裕。米粒儿觉得中午比较好。我倒没多想,争来争去最后我只好妥协。
我的31岁的生日宴极其单调,虽然菜肴无比丰盛,但偌大的包间里只有我和米粒儿两个人,总不免让人觉得气氛不足,就连饭店的服务员都为我们这样的情景而感到惋惜。米粒儿为我订了一个大蛋糕,直径足足有50厘米,还若有其事地插上三枝大的和一枝小的蜡烛,说这三大一小的蜡烛代表我31岁的生日,这样就有点生日氛围的样子。
饭桌上我同米粒儿又谈起浩子读《挪威的森林》的事。还把浩子在大学公告牌贴条子的事说了出来。大二下学期的时候,浩子有一天奇怪地问我:“你说咱们学校有像‘直子’这样的女孩吗?”
“肯定有的,你想想,我们学校好一两千名女生,肯定能有一个像‘直子’这样的女孩的!”我一本正经地说到,其实我当时也是想逗逗他。
哪想到当天吃完晚饭浩子就一个人溜了出去。等第二天我们上食堂打饭才发现浩子贴的纸条。那时有很多同学围在流言牌前看热闹,很多女孩子也去看了。当时大家都为浩子能这样大胆追求女孩子的事而感动。
“真的很感动,要是有一个男生能像他这样对我就好了!”米粒儿陶醉般看着我,像对我暗示来着。
“是吗?我可能就是你要找的那个男孩子吧!”我一激动,手一挥,竟碰到米粒儿的脸上,我再望去,两片绯红的色彩粘在她的两颊。米粒儿呆呆地坐在那儿,拿着筷子的右手也瞬时停顿下来,左手也安静地摆放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过不了多大一会儿,米粒儿忽然站了起来,将椅子往我身旁靠近了一些,坐下,手握着我的手,身子也随之贴了过来,紧紧地靠在我的怀中。当时我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飞快地挣脱掉米粒儿的双手,双手将她紧紧地抱住,生怕她将要在我的身边逃走似的。随后,我又用手掌慢慢托起她的脸,看见米粒儿一双眼睛里都是我的头像,我俯下去,用嘴唇轻轻地碰她滚烫的脸颊、火辣的嘴唇,米粒儿像春天冬眠过后苏醒过来的蛇一般,缠绕着我。
在饭店里我们如多年没见的情侣一样,交织在一起。我们只是亲吻而已,并没有进展到下一步。
吃完饭从饭店出来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我与米粒儿在饭店门口分手。离开时米粒儿开心致极,说下次还要玩这个游戏。我一头雾水。
“祝你生日快乐!”下午刚一回到公司,“海归”女上司竟神奇般将一个礼盒悄悄塞到我的手上。我满脸迷惑地接过礼盒。
晚上我回到家将礼物拆开一看,是一块天梭牌手表。我拿起手表端详了半天也没琢磨出女上司送我手表的意思。
差不多九点钟,在另一个城市的浩子打来电话祝贺我的生日。此时的浩子已经刚刚升任市里的一个局的局长。
整个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米粒儿绯红的脸颊火辣的嘴唇总在我面前出现,除此之外,女“海归”鄢晓雅最后钩人的双眸也使我困顿不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