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们突破奥尔良了?”在英军的司令部,古拉鲁将军憔悴的脸上正散发着煮熟的鸭子飞走的愤怒。
那么,外面这个声音显然让他更为恼火:“打搅你们谈话,有些失礼!”
他的确说了句废话,谁都不愿意这个时候被打搅,除非是带来了胜利的消息。从外面走近个人来,身上的铠甲显得有些厚重,那是镀金的,显示着无与伦比的外表,但谁会去提及这些材质呢?
“波特?”古拉鲁显得有些诧异。
“负责指挥的是你?”波特毫无表情地看着他,就连亨利殿下到此也不会冷漠到这种程度,顶多愤怒,免职,但这些都比冷漠来得轻松些,这或许会关系到一个军人的尊严。
“……”他低着头,右手掌猛地扣击在桌上,所有议会的人都吓了一跳。
“听说是你允许敌军入城。”波特接着不客气地拖了根凳子坐下,然而这并不端正,却没有人敢吱唔半句。
“这和你那些烂部队没关系!”古拉鲁突然站了起来,皮肤皱在一块儿了,头发也被先前的忍耐弄得稀乱。
“呵……为什么当时没有按照过去的作风,将那些法国人作人质?整座城都是,你在顾及些什么?”
“会议正在进行中,请出去!”
“会议中大概就只允许你个人表演罢。”
“你……”
“这是上面的意思。”波特放松地靠在背掂上,“让我那支部队支援你的保卫军。”
他没有说话,毕竟他的牙齿紧紧扣在一起,“咯咯”作响。
波特起了身,他的部队就在外面,他就在原地冷笑了几声,才走出去。要知道那不仅仅是对那个人身为将军的侮蔑,更多的是,对下场战役的期待,可那种期待,不一定是关于胜利的消息。
1429年4月,这些天是罗恩数着过的,那是他所熟知的千语,让他独自徘徊于此,这座城中,没有任何一件是他感兴趣的,她被所有法国人捧在手心,硬生生从坚定的心中夺了过去。
这时候,贞德已经决定从奥尔良出发与英格兰军作战。习惯式的,她也选择了倾诉的场所。所有人的步伐到这里被阻断。
或许她正需要一个地地道道的颂经人,做几次弥撒什么的,或者拉丁文的赞美诗也行。她还记得第一次挥剑时的心情,那个声音并没有环绕,是那心中的太多而将一切阻断在外了。
“罗恩,还在外面……他……好像已经等了很长时间……”她的目光还在落到那扇门之前就回了。
从两旁圆拱窗投进的光被墙反射成了金黄,被横着的铁拦隔独立的那块空间,穿着白色绸缎的长桌上安静地斜躺着一本书,那正是她所需要的,十字架在她胸前浮现,她已经读懂了那本书。
烛光与从窗户投来的光聚集于此,那之前的跪垫只有世界少数几人被允许。这是属于她自己的地方,她可以与自己的内心对话了。“千语”这个词在无数战斗的封印中渐渐远去。
一滴水从她的眼睛落下,接着又是一滴。
“来这里是难以言喻的命运,命运就如烙印般的深刻。”
【指引着你的,是你自己,和影响你的“磁场”。我答应过你,一旦解放这个时代,我将送你回去。这是决定你一辈子的旅途。】
“告诉我,去南锡之前的那场战役中,我失去过什么?我想知道佐尼德究竟下过什么命令。为什么那名修女告诉皇后说……”
【你认为我看见了一切?】
“我深深清楚我在人群中晕厥好长时间。”
【贞洁之花还藏在你的内心,紧紧封闭着,不得绽放。】
“你的话让我失落。”
【兴许你该去问问那名指控你的修女。他们任何一个人关心的,是你的讯息,而非你本人的情况。】
“不,他们的脸上不是这些写的。”
【……】
“接下来该怎么做?”
【会议中会有明确的指示。】
“又要面对那群无聊的贵族?”
那声音失了去向,她仿佛从新睁了眼,看清楚了,这个世界。在她被拦着的另一面,安然地搁着几排凳子,前两排没有人,后两排也不见得人,蜡烛亦静静地燃烧着,流逝着,但总觉得那将是无止尽的,这感觉并非人为。
“罗恩,还在这里吗?再等等我,一定要等着!有很多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