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如同刹那,当每一次目的都披上了命运的外衣,生之路,何去何从?
那里有几阶木梯可以上去,但透过风车室的格子窗户,里面除了尘土的味道什么也没有了。
“我一直在意的人去哪儿了?”罗恩说。
“这个我不清楚,我压根儿就没有见到过什么人影。”
“魔法?”
“什么?”
“不是,兴许我只是随口说说。”他从上面走过来,“当它是个错觉吧。我们还是必须先离开这里,不是吗?”
千语抬了头,一道刺眼的光还停驻在那里,稍稍移了位,但不曾消失。
【尝试着用烙印的力量。】
“可那算不上危机。”
【但愿你能左右那种力量。面对不成熟的烙印,有一部分是需要你自己用某些东西来填补的。】
“我只希望关键的时候可以给我一丝保护。”
【可烙印不是最终的保护。】
“那什么才是?”
【他离你已经很近了。】
“……”
【快离开这里,我还能隐约察觉有不寻常的气息在周围蔓延。但这种气息是没有生命的。】
千语举起右手,挡住了太阳的圆盘。只要稍微将手捏紧,整个世界都在她手心。
“但是,我控制不住这种力量。”千语说。
同时,她的两颊忽然泛起红晕,这红晕俨然火山口冒出的烟雾,暗示着秘而不宣的想法。
“怎么,千语?”罗恩也跟过来,将她的手腕夺过来。
“放开!”和先前一样,被甩开了。并顺势将袖口拉下,烙印就藏在里面。
“可以不去希农么?”他故意用散射的眼光瞥了一下不相干的事物,整了整衣服,但他终于还是劝了她。
“晚了,你说得太晚了。”她只是这么回答,可她还是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行。”他无奈地点着头,知道不能阻止,就只能按照她的意愿?
他先是呆若木鸡,过了一阵子终于打破了沉默,强颜为笑,说道:“看来你所需要的,是能带你离开这里并且最好可以直接到达希农的工具。”
“只要离开这里就好。”她回答。
于是,他的手里出现了一块wWw.大硬币,随机抛在半空……
“相悖的恋人?”他看了看天,实在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凭空感叹,“这是你的意思?”
兴许这是他计划之中的,却能迅速切断风车,将木头和厚实的纸状物平放在地上。要知道,在他年幼的时候也经常做这档子事儿,但这种规模有些让他觉得夸张。
“这个能行?”千语蹲在来问。
他站起来,手指的地方,依旧是悬崖峭壁,但那里有条明显的有人行走过的痕迹,并且一直延伸到顶部。风一吹,沙子迷了那里,又模糊了。他用手遮挡了下,说:“只需要到那里就行了。”
渐渐,夜幕已经降临,没有任何蜡烛,月光也十分微弱,谁也看不清对面的墙壁,黑暗中的每一件物体都像处在雾霭中一般朦胧,只有彼此的陌生的面孔还隐约可见。
她步履蹒跚地走回原位:“好了么?”
此时,在他们对面,在时起时落的沙尘尽头,他们可以看见一个十分明显的白点。那便是“不寻常的气息”,某些人惨白的面庞。然而,那种白点越来越多。
这是三天来,头一回出现的情况。
“千语。”罗恩迅速放弃了手中的活,怕她没听到,便又重复了一次,“到这边来!”
“是什么?”千语向后退了几步,很小心。
“不太清楚,好像还没被发现。”罗恩亦轻微挪动着脚步,同时示意千语往风车的方向过去。
“会被杀死么?”千语问。
“有我在。”随后,他将那枚皇室黄金的匕首归还给她,“这个。”
“你应该留着。”她拒绝了。
可他硬塞给了她,仿佛轻松了许多,一步步往后移。他分明见到那些白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大到能看清一些人的表情,但却按不到任何感情。
胡乱的猜测仍在他脑中盘旋,一会儿是与歌声相伴的白色精灵,一会儿又是惊心动魄的梦魇。然而,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被黑暗吞噬时产生的恐惧和盲目的抗争。
“那些东西是不会存在的。”他这么说着,但那种猜测依旧没有终止。
“快跑!罗恩!”千语突然嚷了出来。
他只觉得耳边有些奇怪的声响,然后在上空,月亮被一些细条遮住,那些如雨的细线就落在他们先前站着的地上。扎在那里,稳稳当当。
烙印在黑暗中发了光,预示着所有危机都是有章可寻的,那光也越来越明显。罗恩一直拉着她跑,他背后的光,他却没有发现。
直到千语的身子像羽毛般在微风中缓缓上浮。烙印已经散发出了炽热的光,像喷发出的岩浆似的蔓延在整个身体。直到他感觉到一种力量将他向上带,他才回过头。
千语的身体微微向后仰,长发就直接垂了下来,在风中有规律地舞动,她的面部感觉到来自遥远地方的热量,慢慢升温,她始终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千语!”罗恩在下面嚷着,可她最多只是皱皱眉头。她实在不晓得应该去做什么。那个启示,就是她重要的向导。
“抓紧我,我知道烙印会带我们上去,将我们任何一个丢在这里不是它的本意!”她的声音在他那里完全听不到了。
她并不是特别了解这里的他,在敌军大营里待了那么长时间究竟做过什么,她也不愿意思考。只是在他们跌落悬崖的那一瞬间,那感觉那道光不只是缠绕在她身上,也将他深深包围,直到毫发无损地落了地,那便是她应该留存的真实,的确。
然而,那种向上的力却让他毫不犹豫松了手:“如果可以离开这里,也尽快回到未来的世界,不要在这里待着,贞德有贞德的使命,不要过多干涉,甚至将自己牵扯其中!”
“罗恩!快抓紧我啊!”他努力尝试着将身体放低,最大限度伸出左手。但还是触不到他,“就算它无法带两人上去,也至少让我陪你,罗恩!”
那时,她知道是倔强,是好强让自己哭累了,也知道不了解她不是任何人的错,就像硬币中“相悖恋人”的解释。只是她经历的变动实在太多,没有丝毫空间喘气。埋怨一切,诅咒一切,顺从一切,就是她对待的方式。尽管这是错的。
她还在不断上涌的气流中一动不动,几乎不见呼吸的迹象,在这个山崖下边,坠入深渊的罗恩的不幸的声音,也永远听不见了,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