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将一场原本枯燥乏味,普通人民深受其害但却不感兴趣的王朝间的冲突,变为一场热情激昂的保家卫国的圣战?”
“罗雷努公爵,这只是诺查丹玛斯的大预言。”比尔威说道。
值得一提,正是处在卢瓦尔河上的奥尔良,成为了最后一个能阻挡英军长驱直入剩余法国领土的战略要地。法兰西民族的存亡已经面临了空前危机。甚至将希望寄托在了神身上。
“说实话,对于英格兰展开的攻势,整个王国的命运都系在奥尔良上了。”尽管这么说,却没有多少人对奥尔良的未来感到乐观。这是让博垂科特最恼火的地方。
“公爵不需要再为此执着,一切自有定数。”比尔威说。
“我必须寻找预言中的圣女。”罗雷努坚定得有些出奇。
降临在这个时代,让她接受他的指引为法国而战?这也是定数,战争背后的怨灵曾尝试着从根源改变人类的历史,众所周知,他们拥有着预知的能力,穿梭时空的能力。
【挽回已经失去或者wWw.即将失去的东西。】
“可他们没有错。”千语此时还在房间里躺着,那些喊杀声仿佛永远抹不去。
【他们生错了时代,可他们所憎恨的,是掌管一切的我。】
“为什么不能还给他们?”
【因为悲伤,人类才懂得喜悦。既然能够预言,就证明这其中已经注定,我有必要去维持这样的次序。】
“为了这个次序,还得牺牲多少人?”
【你应该回忆起在战争中丧生的士兵,包括舍命保护你的聂林尔。】
“他们也是祭品?”
【不能这么说,千语。无论如何有些东西是无法更改的。他们在这个时代的命运,也就终将成为你那个时代的历史。】
这是她和那个声音最长的一次对话,那个声音里,充实着对未来世界的恐慌,尽管他依然保持着镇定。
在这了,世界变得稀奇,她深深感觉自己能看见灵异事物,但并不能净化灵异事物。
伤口还隐隐作痛。头发散了,床上铺开,垫着脑袋,当一束头发触到了脸,她觉得不自在。又抓了几下,有些地方已经打了结。对此她十分无奈。
侧着身子,旁边三支一组的蜡烛发出的光很弱,墙上的影子一动不动,静得让人害怕。
黑木制成的拱形门响了几下,声音很小。她坐了起来,光着脚丫子在地板上走,站在门口犹豫着。身上奇怪的长衣长裙,让她定了神。
“……”门开了。
“罗雷努公爵在等你。”那人穿了件短袖坎肩儿,大脚裤穿得非常舒适,朝着她笑了下,不乏正直。
“你看起来很瘦弱。”她随意还了嘴。
“这样的人最容易让敌人放松警惕。”
“是么?”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怀疑。
“一击刺穿佐尼德胸膛的射手,这些事情对谁都颇有争议。”
“岂不是立了大功?”
“你保得住性命才是立了大功。”
“可你必定得到公爵的赏赐,你是他的属下吧?”
“这倒不反驳。”
从走廊对面过来个褐色卷发的男子,脖子上围着的红巾还没卸下,对先前射手的话也是深感厌倦:“是的,整个南锡有谁不知道你比尔威的名?”
“我不知道。”千语歪着脑袋笑了下。
“看来你不只会射人,有时候还会命中红心。”那人走过来,搭着他肩膀拉到一边说了些话。
互相推委一阵,又回到千语跟前:“惬意的时间到此结束,罗雷努公爵快等得不耐烦了。”
扣了几下镶有金边的大门,轻轻推开进去。
千语感觉自己被无数道光照耀着,很刺眼,但她不敢逃避也不敢直视。
蜡烛下金黄发灿的座子,气派的大床,靠背上镶了和大门接近的金纹,很真。
那里睡着的人却显得很朴实,有失品位。他的蓝里紫外的布衣,以及由紫色细线连接两边的外衣被大红的被子盖了大部分,但他肥胖的身材却丝毫不减。
光线透过圆拱大型窗户射进来,管家到了那里,开了扇窗,但合上了帘子,帘子便在那里舞蹈。
千语站着的地方软得有些飘渺,是红底金条的地毯。
罗雷努公爵的样子很难看,他鼓足了劲才做出手势,让与此无关的人退了出去。
这里就只剩下三个人,他,她,还有指挥官博垂科特。
“你得凑近一些,公爵大人实在没有大的力气和你交谈。”博垂科特说。
她照做了。
“请贴近我耳朵。”公爵说。
这她也照做了。
“根据诺查丹玛斯的大预言,你若真是圣女,应该得到来自天国的消息。”
“公爵大人,请将接下来的话当作军事机密。我不是圣女,但我有启示,一定要见到伊萨贝拉王妃,有件信物给她。”
“启示?”
“有关启示的事,我必须见到伊萨贝拉本人才能说。”
博垂科特走了几步,来到她旁边,说着:“你若真是圣女,治疗公爵大人的病应该不成问题。尽管这是预言中不曾提及的。”
“既然能够预言,就证明这其中已经注定,我也有必要去维持这样的次序。”她说。
“你……”
“算了,我尊敬的博垂科特,不必劳神在我身上。”公爵那两片发青的嘴唇不时微微张开,叹叹气,或轻微抖动,就如失去了生命随风飘动的落叶,“就留下你所谓的力量去帮助隐居在希农城中的王太子吧。”
在这个时代的命运,也就终将成为另一个时代的历史。WWW.soudu.org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