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法亚学姜太公钓鱼慈悲地连鱼钩也不备妥无非是存心放水这么做希冀的是什么?
这会儿他也有点迷惑了。
"风叶儿"这三个字对他就像一道迷咒让他不由得跟随它起舞。
在商场上他向来从容不迫运筹帷幄全在动静之间。他本可对枫叶母女公事公办却发现自己下不了手
"铃"他的私人手机又响起看了一眼电话号码他按下了接收键"喂。"
"老木生意谈得如何?"金皓天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他停了一会儿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会吧?隐形杀手穆法亚也会有失手的时候?"他这个同学最厉害的武器便是儒雅无害的形象常让对手松懈戒心结果──死得很惨。
"多谢谬赞我一向不多求。"他笑了却有点无奈。
"拜托你是不多求也不用求人家自己就会送上门。"金皓天知道他的能耐。
他仅是冷笑。
"看样子这次的对手很难缠要不要兄弟助你一臂之力?"金皓天敏锐地察觉他的不对劲。
"不用。"他立刻断然拒绝。
"嘿嘿!有鬼!兄弟不会是你存心放水吧?"
他又沉默了。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金皓天夸张地糗道。
"不会是为了挖苦我才打这通电话的吧?"穆法亚转回正题因为金提出的问题也是他的困惑。
"上次那餐饭被那个红衣八婆弄拧了这次我只想单独邀你聚餐赏个脸吧?"他调笑道。
"你对女人的形容词真够毒的。"他也笑了。
"我是实话实说只是弄不懂你干嘛带她来?"金皓天一脸不屑。
"不是我带来的而是上了飞机才发现她坐在我旁边。"想到这里也是一阵呕。
"天这女人铁定是巫婆投胎的。"他又开始数落贾姬。
穆法亚闻言再也忍不住笑"你这张嘴小心找不到老婆!"
"安啦已经有目标了。"他信心满满道。
"不会就是那个小孤女?"穆法亚一语道破。
"反正到时候你记得准备大礼就好。"他笑得好幸福。
"恭喜。"他突然羡慕起金皓天。
他从来不羡慕任何人对这四个死党也仅止于欣赏如今却因为金皓天得到良缘而感到欣羡他是怎么了?
"木!木!"金皓天在一旁唤道。
"哦──"他倏地回神。
"别告诉我你此次纽约行是为了一个女人!"金皓天是过来人。他们五行社的成员个个精明只是以不同方式呈现而穆法亚一再失常绝对不会是工作困难那只有一种可能──女人!一个可以打动他的女人。
"我的确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来。"他一语双关道。
"老木你中箭了?"爱神也来敲法亚的心房?
"当然没有。"急促的反弹更显出他的虚应"只是这次的案子和一个女人有关。"
"是吗?"金皓天持怀疑态度。
"好啦别挖我的巢你不是要吃饭吗?"他可不想被老友掘私。
"吃饭?有什么问题!我还要带你去看舞。"他劲爆地落话。
什么?!
"你知道纽约的夜生活和我不对盘就省了吧。"他相信金皓天绝对了解自己的喜好怎会这么建议?
"你只听多明哥之流的音乐会我明白的。但来纽约就要享受不一样的人生。"他调笑道。
"不怕未来的嫂夫人吃味?"穆法亚故意激他。
"她当然不能去!就咱们俩去。"
"谢了吃饭可以舞就免了。"他仍坚持己见。
"哈!胆小鬼!"
"你才胆小鬼!要不你就带准嫂子一起来!"他反将金皓天一军。
"好啦跟你说实话我们是要先去看跳&39;舞&39;但不是你想像中的舞。"
"那是什么舞?"他还是想知道金皓天在搞什么花样。
"是兄弟就别多问。反正我不会让你的眼睛感到委屈!"金皓天下最后通牒。
"好在哪里见面?"他终于松口。也许出去走走可以冲散等待的窒闷。他相信一向讲求品味的金皓天是不会恶整自己及兄弟的。
"我会来接你晚上见。"
关机后他正准备到饭店的游泳池游泳房门却被敲响。"什么人?"他冷声问道。
"法亚是我。"贾姬嗲声嗲气地在门外唤道。
他走近门边以冰冷却不容反驳的语气道:"我想睡个午觉你请回吧。"
"法亚!"她在门外跺脚。
"如果没有公事就别吵我;若是公事两小时后我会与你联络。"话落便离开门边并按下客厅服务部的内线电话──
"两小时之内我不接任何电话也请在我的房门口挂上&39;请勿打扰&39;的牌子。谢谢。"
放下电话他并没有感到轻松。心海的潮骚仍隐隐向他漫来
※※※
正午的阳光格外的温暖风叶儿身着宽敞的家居服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看着蓝天白云连皮亚舅舅的福特老爷车驶进车库也没发现。
当沙士皮亚匆匆走进客厅她仍旧没有回首。
沙士皮亚却没察觉她的不对劲只是夸张地叫道:"我的乖宝贝!你得帮帮我的忙不是救救我!我──"还打算继续大吐苦水时才讶见这个小甥女怪怪的。
他连忙以那只肥肥的右手往她的额头探去──
"没发烧!"又将她的右腿给抬了起来端详"脚也没有恶化!"
风叶儿在他的几番折腾下这才懒懒地瞥了他一眼"皮亚舅舅你到底在做什么?"
"终于发慈悲理我了?"他糗道。
"拜托瞧您说得是什么话?我只是有点──"她抗议。
"有点发春!"他这会儿仔细一瞧她那疑傻的模样的确很少见!
女人只有几种情况下会出现这模样想当年他老妹迷上他那个中国妹夫时就是这个模样?
"沙士皮亚教授请注意你的修辞!"她佯怒地板起脸训示。
"老天真的被我说中了!"他虽瞪大眼睛却满脸笑意。
"你才发春呢!"发春!?多难听!
"风叶儿同学请尊师重道。"他也依样画葫芦。
"是你为老不尊别怪我无礼在后。"她才不认错呢。
"小丫头长大罗小嘴越来越机灵了那么现在看出我在想什么了吗?"他试图转回正题。
"我又不是灵媒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索往地上躺去左脚、右脚地往上著做起柔软操。
"丫头对了就是这个姿势我现在正需要它的帮忙。"他打蛇上棍地指着她的双腿。
"干什么?"这眼神有鬼她旋即放下脚登地坐了起来。
"你知道的我、我──"他突然吞吐了起来这么大把年纪还要对一个小丫头说自己的心事真的很难启口;但不说他势必得孤老一生他可不要。
瞧他那一脸难得的见腆风叶儿突然使坏笑道:"又是为了曼波阿姨对吧?"
曼波阿姨曾是国际小有名气的舞蹈家年轻时不乏追求者但她只醉心舞蹈以致蹉跎岁月但如今已近知天命的年龄仍花容月貌难怪失婚的皮亚舅舅会心动。
曼波阿姨的舞技十分特殊不但有西方芭蕾舞的基础还融合了东方的精髓退休后就致力舞蹈教学还独创了一些舞码很受纽约高级知识分子的喜爱。
由于她不作大型的表演所以想看她独创的舞码就必须到她开设的私人俱乐部观赏。当然如果对方出得起价钱而且又"安全可靠"她是不介意移师至对方指定的地点表演。
唯一的忌就是她旗下的舞者绝不可和客人有私下交易;否则一经查证属实就立即开除。这么做无非是保持舞团的声誉与舞者的安全。
四年前她和曼波阿姨习过舞蹈一学就是三年最后一年她因课业繁忙只是偶尔去那里练习当然最重要的"功课"是替皮亚舅舅观察敌情!
可是皮亚舅舅也太不够努力了怎么把了这么多年也没将曼波阿姨拐进礼堂?!真枉她当了四年的"探子"!
沙士皮亚见自己的心意一下子就被戳破只能乾笑。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风叶儿促狭笑道。
"曼波舞团的要角──莎曼莎受伤了但今晚她有个重要的客人要来看她的舞蹈所以曼波想请你代莎曼莎上常"皮亚讪讪笑道。
"不会吧!?"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
曼波阿姨是她的老师她理当帮忙可是她有两个月没练舞了今晚就上抄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是如此。"沙士皮亚再认真不过地点头o
"我想她不是这么轻率的人何况她的学生这么多而且个个舞艺精湛。"她还是不敢置信。
"但没有人比你更能跳好&39;妖姬&39;。"他据实以告。
"老天!"她突然惊叫一声又瞥了一眼皮亚舅舅的脸"是你把我卖了对不对?"
"嘿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实话实说外加答应她今晚你一定会上常"沙士皮亚一脸赖定风叶儿的模样。
"你是什么舅舅?竟然为了女人出卖我!我不跳那个舞码太、太──"太露骨!
她的确可以将那种迷魅男人的妖姬诠释个七八分但会点这戏码的客人八成是想看出舞之外的"肢体"!
老天她才不干呢!
"曼波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你未来的舅妈。"他讨好道。
"对现在连&39;舅妈&39;也将我给卖了。"她气不过地嘟嘴道。
"叶儿──我的乖宝贝!"为爱疑迷的沙士皮亚也顾不得形象地向她撒起娇。
"舅舅!"她感到头顶正冒着烟。
"对了忘了提醒你曼波说为了保护你你可以破例戴上面具或是面纱表演舞客也就不认识你了。而舅舅我也有个大礼要送你──"他这才想起"利诱"。
"面具"这个主意还算差强人意!"那你打算怎么犒赏我这个大媒人?"她使坏的问。
"请你去本市最有名的蒂芬妮法式餐厅吃牛排。"他大方地宣布。
"不要。我要硕士学位。"她老神在在地威胁道。
"什么?!"连肚皮都在颤动可见他有多激动。
"要不要一句话。"
"你这个死丫头!简直、简直"语不成句。
"别吵我得先练习一下只剩几个钟头了真怕到时候漏气了。真弄不懂现在的艺术──雪子要我演等爱的女人!你和曼波阿姨要我跳妖姬!真是物欲横流的纽约!丑陋的纽约!"她翻了翻白眼为什么她只能扮演这种角色?
沙士皮亚却正经的回了句:"叶儿纽约虽然丑态横生但你却是我看过最能将阴暗面演出光明的女孩。"
"舅舅──"柔嗓倏地咽哑。
这是最好的赞美!
皮亚舅舅虽是个老顽童但"沙士皮亚教授"却是戏剧界最严格及最出色的评审。他的褒奖胜过所有的奖项。她也希望自己能为黑暗带来一丝光明一如她的生命。
突然间她想起那抹蜿蜓飘漾至心扉的儒雅身影他正在等"她们母女"的消息她该怎么做?
※※※
金莎饭店的高级套房中贾姬正点着凉菸一肚子恼。
从没有人敢给自己排头吃这个穆法亚却摆明了给她难堪!尤其在那两个该死的女人相继出现后就没正常 过!
不行!她绝不能这么作罢!
抓起手机她拨下一组电话号码。
"喂帮我查一个人她在出版界小有名气笔名叫枫叶所有她祖宗八代的事全都给我查出来要多少钱你只管开!"收线后她得意地露出阴险的笑。
这笔帐她可是会算在穆法亚身上的!
现在她要去做个脸洗个澎澎澡然后
他!
只是她没料到自己的算盘白拨了。
※※※
曼波私人俱乐部
小型的舞台仍有着专业的陈设与布置。 诡谲的灯光下曼波漾着自信的步子走上台。
"欢迎贵客临门。今晚的舞码正是金先生您待别指定的妖姬希望您与您的贵客能尽兴而归。"话轻轻落下她迅速退下灯光再次暗了起来舞台上迅速弥漫起雾气诡魅的音乐也在这时流泄而出
这是一场独舞。
舞者这时从舞台的左方缓缓舞了出来全身上下几近半透明的被两层炫彩的雪纱包裹住在灯光与烟雾的交替作用那美丽的更加魅惑。
为了右小腿的跌伤疤痕风叶儿还特别以缎带缠成花朵打了个结系在上方绝美的容颜已被她用面具遮了起来唯一露出的只有那双眼。而她也因室内灯光昏暗没法瞧见今天的观众也就没有半点不自在。
勾魂的乐音在这时越来越大金皓天凑近穆法亚的耳边低语:"这舞码是专门为你选的。"
穆法亚却没有回应因为他已为台上如灵蛇腰身的舞者所吸t引每一个肢体语言都带着邪魅的似要将人类最底层的原始出来而且在的同时却又流露出不带鄙陋的天真那是很矛盾的演出而她却能将它表演得到好处。
望着她那纤细的身段穆法亚直觉这个舞者应该不是西方人而且不是专业的芭蕾舞者。因为西方女有着难以掩饰的宽骨架即使再细腻的毛细孔都隐约可见。但东方女子就不同她们就是有一种独特的细致。而她浑身上下没有芭蕾舞者勤于练舞的结实感反而像是因喜爱而随起舞的业余舞者!
她给人一种──用肢体诠释生命的感受。虽舞非舞却又能舞出感情舞出舞码中角色的灵魂。
金皓天满意地笑了他也认为今天这个舞者将妖姬诠释得不错!因为穆法亚看傻了眼。
"舞来了。"他又靠近穆法亚的耳边。
因为这一刻扮演妖姬的风叶儿真的将她那美丽匀称的轻松且流畅地对准了穆法亚的胸前在距离他一个拳头的地方止住这时一条水丝的彩带绕过他的背脊轻轻带往她的胸前
若隐若现的就这么跃入他的眼眸中他的心突地漏跳一拍!
"我想走了。"他极力克制霍然炸开的情绪。
"不好看!?"金皓天不敢置信。
他却不回应。
"曼波俱乐部的舞者都是一时之选而且操行良好;曼波女士能够排除各方压力、独注清流是非常难得的。你以为她们的表演是三流的钢管秀?"金皓天解释道"我不会亏待我自己及好友的眼睛的!"
美丽的他见多了却没有她这么蛊惑人心的。
他看不见她的神情但却有种熟悉感。
但是他怎么可能对一个舞娘有这种感觉?
就在风叶儿准备收回右腿时那朵系在小腿上方的缎带突然松了那隐隐结痂的伤口霍地显露出来!
她先是一惊旎即收回心神迅速地回到舞台中心继续摆动着腰肢像是不曾发生过任何事般。
穆法亚也是一怔却很快地回神彷佛从迷雾森林中走出一切变得清澄起来──
那个伤口和风叶儿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他一向过目不忘!何况他对她注意的程度早超过他的常态。
这个以作戏为乐的叶儿会不会再一次客串演出呢?
那她知道今天的观众正是他吗?
如果知道她还愿意来吗?
这么露骨的表演他不想她为任何男人表演!
连他的死党都见过她这么──激情的演出!他的心口陡然炸开一个洞。
倏地他抓紧扶手不知是怒、还是恼的情绪搅得他烦躁不穆法亚深深吸了口气幽幽道:"她是谁?"
"你有兴趣?"他也是一怔。
"回答我的问题。"穆法亚冷硬地道完全不像平日的他。
金皓天却低声促笑"我不知道老兄。"
穆法亚这才转过头瞥了他一眼想从他的话中找出真伪。
"曼波有个原则绝不透露舞者姓名及一切私人资料就是怕有人纠缠他们的舞者闹出难听的绯闻。"
听他这么一说穆法亚顿时松了口气但仍不悦"她"为男人表演这么露骨的舞码而且还穿得这么少最后他还是站了起来"我累了我要回去。"
"木!"他从没见过穆法亚这么失常且冲动的模样!
他一向是心静如水八风不动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和"她"有关吗?
但──他没理由认识这个舞者!
连他来了几回也没见过这个女孩他又怎么可能见过她?
穆法亚却不解释迳自往外走去金皓天也没拦他只是让曼波夫人将帐单寄到他的公司便匆匆离去。
出了俱乐部大门之后早不见穆法亚的身影本想拨手机给他最后还是作罢于是坐上自己的座车回金宅。
而穆法亚却在金皓天离开后从黑暗中走出来一直望着那扇俱乐部的大门──
他要等等那个"女孩"出来!
他想证实心中所想的"她"是否就是先前的妖姬!
※※※
曼波俱乐部的大门这时被打了开来
一个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得十分密实的女孩走了出来。
她探了探暗沉的天空撇了撇沛唇又搓了搓双手晶亮的瞳眸似在祈祷最后转身走进其中一条小道里。
穆法亚的心在颤抖像个初尝爱情的少年
他跟随她的脚步走进小道中彷佛追逐她的脚步是他等待已久的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