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名捕猎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新的捕猎者也换了一批又一批。
费格发现一个规律,就是这些捕猎者的能力都大致相当。纵有个别强的,也并不比其他人突出多少。他们都拥有奇特的能力,比如发出火球,发出冰弹甚至凭空弄出刀一般的狂风。事实上那确实跟刀差不多,小鹿就有一次无意中被余波刮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令他心疼不已。
事物的规律是不断进步,那些不再露面的捕猎者无疑是因为能力的增强对这儿不屑一顾。也就是说,他们的能力并非天生的,而是通过学习获得并逐步提升。这个发现令费格兴奋不已。那些在他眼中有如神仙的捕猎者再也不象以前那么神秘,他相信,只要给他机会,他也能飞上蓝天。
可是,他们究竟是怎么学习,怎么掌握那些可怕的能力的呢?
除了进食和睡眠,费格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苦思冥想,希望能悟出其中的关窍。爱因斯坦说过,只要有支点和足够大的杠杆,完全可以撬起地球。他的意思是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条件合适。可惜费格学的法律知识毫无助益,他只能从看过的神怪小说中寻找灵感。
从西游记到聊斋,从孙悟空到狐仙,不放过记忆中任何一个关于修练成仙的细节。他现在相信,眼下这个世界有神仙存在的条件,他要做的便是挖掘出这个条件并加以利用。那些捕猎者无疑掌握了某种方法,但他们的容貌身形更接近地球上的西方人,他们的方法未必适合他。再说,他现在是狐狸身,就算得到他们的修练方法,也不见得有多大帮助......反正时间有的是,也没有其它事可做,尽管明知可能性微乎其微,费格仍然日复一日地坚持着。
就象对付灰狼那样,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这是费格的信条。
小鹿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过它很乖觉,只是在一旁静静地注视他,从不打扰。它的眼神温柔无比,就象记忆中妈妈看爸爸或者爸爸看妈妈那样。在它的意识中,它愿意和这个同伴永永远远在一起。他对它很好,它自然而然愿意对他更好。
日子一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捕猎者光顾,这使得这儿迅速恢复生机。散落在各处的孤兽开始聚集一处,因为有足够的时间交配,新的生命在不断滋生。原本大量繁殖的虫蚁之类,因上层猎食者的重新崛起而骤减。
对费格和小鹿而言,他们的情况非但没有改善,甚至比以前更加恶劣。因为,有猛兽露出狰狞的獠牙。
想来在这里已经呆了近一年,不过地球的时间规则在此并不适用。首先这里黑夜远比白昼长得多,四季也不象地球上那么分明,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季节之分。一昼夜的时间究竟是多长,费格先前没有概念,这些天因为时不时陷入半清醒半糊涂的境地,反倒觉出大概是地球上的双倍。
就在这几天,费格经常会处于一种混沌状态,时而脑袋中乱成浆糊,时而又清澄得没有丝毫杂念。
小鹿不安地望着他,它看得出他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不过以它弱弱的智商,实在想不出是为什么。因而它什么也帮不了他,只能忐忑不安地守在一旁。偶尔他睁开眼睛看看它,它便觉得他的眼睛比以前亮,里面藏了很多很多它无法理解的东西。它害怕改变,害怕突然有一天看不到他。
远方传来头鹿响亮高亢的召唤,小鹿越发不安起来。在小鹿很小的时候,那时爸爸妈妈还在,那时的头鹿也是这么召唤的。小鹿能听懂,深埋在血液内的鹿性让它生出接受召唤的意念,非常强烈。这令它矛盾极了,它渴望回到鹿群中,因为可能见到父母和幼时的同伴,但是,它又实在离不开眼前这个生死与共的同伴。
小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越来越让它感到陌生的费格,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和不舍。
费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不知道小鹿可怜的小脑袋里正在剧烈斗争。究竟是留下还是离开,几天来折磨得小鹿整整瘦了一大圈。而隔三差五响起的头鹿的召唤,完全成了它的噩梦,每次听到便心惊胆颤不已。可怜的小鹿几乎快被逼疯了。
好几次小鹿忍不住走出山坳,终究难以割舍对费格的眷恋,又不由自主地走回来。
自然界的规则是弱肉强食,随着大型猛兽的出现,这个小小的山坳渐渐难以保持安宁。正因为如此,小鹿彻底打消离开的念头。如同所有护崽的母兽,小鹿将费格视作甘愿用生命护佑的对象,片刻不离地守在他身边。无论头鹿的召唤有多急迫,它都不为所动。
已经记不清多少次,费格在物我两忘的境地中被小鹿焦灼地推醒,险险化解掉生死攸关的危机。
付出终有回报,费格惊喜地发现体内产生奇妙的变化。一股朦胧而神秘的力量,悄然生起。费格更加忘我地投入对那股新生力量的体悟中,当他进入无知无觉的浑沌状态,那股力量便在隐隐滋生。至于如何运用,费格还没有清晰的概念,但他有理由相信,他正在步向最渴望最迫切的变强之途。
尤令费格惊喜的是,他发现当他吃下一种透体油黑的蘑菇后,那股力量的滋生速度会加快。
经过缜密的计算和推理,费格总结并固化出一套修练方式。他不知道是否在接近这个世界的本质,但他坚信只要持之以恒,就能摆脱身体的桎梏,进入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奇妙境界。他兴致勃勃地将之教给小鹿,WWW.soudu.org只是非常简单的将身心完全放松,用有规律的呼吸逐渐进入混沌状态,几乎累得令他吐血,小鹿才懵懵懂懂地领会。然而更令他郁闷无比的是,小鹿显然比他更具灵性。
欺生在哪里都相似,但也不能欺生到如此地步!小鹿的智商和能力突飞猛进,几乎没过多久,不仅能向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甚至无师自通地使出凭空造水的能力。费格哭笑不得,因为他连一滴水都弄不出来。但他还是非常欣慰,万事开头难,有了这个堪称奇迹的良好开端,他和小鹿的未来至少有了希望。
终于,在费格战战兢兢的期待中,体内神秘的新生力量凝聚成一个类似传说中内丹的小圆核,然而他依然没能在能力的运用上有所寸进。眼见小鹿越来越强,说他不心存忌妒那是假的。从凭空凝出水,到能够施出水柱攻击对他们虎视眈眈的猛兽,小鹿越来越接近捕猎者的能力令费格无限眼热。
也许是不同物种的原因,费格如是安慰自己。
费格也并非完全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至少在感知的敏锐程度上,他敢打赌自己远远超过小鹿。
此外wWw.就是身体的变化,费格可以毫不谦虚地夸口,他的速度和力量,比起只知道玩水的小鹿,起码超出它相对他的能力优势一大截。以前十口才能咬断的藤蔓,眼下只要一口就一截两断。而在速度上,他自信绝对不亚于他对猎豹的速度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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