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他的伟大志向而自豪,为了我能和他成为哥们感到骄傲。
第二天,我睡到了早上11点,二饼睡到了11点零三分钟。因为在我发觉已经11点的时候,我把手机铃声调到了最大,在一曲慷慨激昂的音乐过后,二饼缓缓的醒来。
我说:昨天咱们不是说好去人才市场吗?
他说:是,但是咱们好象起来晚了。说完,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我说:那咱们还去吗?
他说:去,干什么不去。好饭不怕等,好工作不怕晚。
在我们决定出去后,抽烟扯淡加上上厕所耗费了两个小时。最后我俩终于在下午1点半走出了寝室。在去公交车站点的路上,我们不断催促着对方快点走,别误了时辰。
到了人才市场,招聘的摊位基本已经撤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几个摊位,不是专业不对口,就是招聘的人的长相令我和二饼讨厌。二饼突然说自己不舒服,有想吐的感觉。我告诉他可能是凉着了,回去上会网没准能好。他非常赞同我的病情诊断以及治疗方案。在我们打算离开这里,回学校继续上网的时候。一个象太监的声音叫住了我俩。
“小伙子,看你俩转了一下午了,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是吗?”
我俩很礼貌的在“太监”的招聘摊位前坐下。齐声应允。
“我这有一个销售代表的工作,有兴趣吗?”那个男人不等我和二饼说完,就继续滔滔不绝的讲下去。十分钟后,我和二饼终于听不下去了,二饼看看我,说:“大禹,大哥这么热情,要不咱干干试试?我其实在第八分钟的时候,就已经很同情那个负责招聘的大哥了。操着这种声音还好意思说到现在,多不容易啊。我点点头,答应去做。那个人很兴奋的说:好,你俩是今天公司最后招聘的新员工,咱们现在就去做一次实战,也是以后你们的工作。互相认识一下,我是公司的业务经理,我叫陈莲英。我强憋着没让自己笑出来,二饼强憋着没让自己吐出来。
陈经理带着我们两个上了公交车,在车上严肃的对我们交代工作:咱们公司的产品,刚才我已经介绍过了,现在,我就带你们去大学的校园,去推销这种产品,也是以后你们的日常业务。我俩满怀期待的点点头。
车到站了,看着写有××学院的校门,我有回到家的感觉。二饼又有想吐的感觉。那个陈经理带着我们进入了男生宿舍5号楼。一进门,陈经理就去找管理宿舍的老师,说自己是什么什么公司的,想来做什么什么,并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和名片,同时告诉那个宿舍老师说这两位是我的下属,和我一起来跑业务的。宿舍的老师很奇怪的看着我俩,告诉我们可以上去了。陈经理问我们先去几楼,我俩异口同声的说:三楼。他对我俩的默契很是敬佩。
来到三楼,我和二饼直奔323寝室。到门口我掏出钥匙要开门。陈经理很愤怒的制止了我的行为,并告诫我们,不能撬门,这是犯法。我不理会,用力一拧,门开了。他由愤怒转为惊讶,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二饼拍了拍陈经理的肩膀,说:大哥,我们到家了,进来坐坐吧,这是我俩的寝室。陈经理大概是有种被戏弄的感觉,脸涨的通红。我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心平气和的告诉仍然呆在那里的陈经理:大哥,谢谢您送我俩回来啊,车费我俩就不给您报了,您公司我俩也不去了,我这兄弟一进学校就容易吐,别再弄出人命来。不知道他是气的还是激动的,一句话没说,掉头就走了。
我躺在了床上,还是自己的床舒服,只是不知道还能躺在这上面多久。
二饼问我:你怎么不早告诉那孙子,这是咱们学校。我反问他:你怎么不告诉?
他说:我怕伤了那孙子的自尊心。
“那你最后怎么又告诉他了?”我问。
他说:我怕那孙子伤害到我的健康。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在学校的学生其实也不少。浩浩荡荡的赶往考场。我进了考场,看到我们班级的女生早早的就坐在那里。个个兴高采烈的议论着什么。我和二饼虽然不怎么上课,但是在班级的人缘还是比较不错的。我俩亲切的和每一个同学握手,我们的问候语基本上都是:您好,请多关照。她们的问候语大概都是:好久不见,我尽力。接着,我们在和谐友好的氛围下,进行了颇有成效的谈话,就双边关系以及即将发生的重大灾难进行了颇有实际意义的合作规划。最后,我和周围邻居建立了临时战略伙伴关系,以一顿水煮鱼的代价换取了她们对考试灾难的人道主义救援。
第一门考的是《税法》,我在平时上课的时候,也经常研究睡法,究竟是扒在桌子上睡好,还是直接逃课回寝室睡觉好。可惜现在考的与我平时练习的出入太大。刚发下卷子,我就开始看着旁边的女生,她选一个,我就抄一个。这是多年考试练就的经验。很多时候,考试作弊的人往往是开始装镇定,等到时间过去了一半,就四处张望,等剩下最后十分钟时,简直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其实这种策略是完全错误的。一般刚开始的时候,老师多少都会给学生点面子,不会没收试卷,因为这样被抓到后,学生只能选择重修。得分不会超过个位数。因此,这个时候,如果你和监考的老师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话,监考的老师普遍也就是口头警告,或者站在你身边,以示威严不可侵犯,起到威慑的作用。而到了中期,你如果感触犯天威,继续作弊,那么,稍微有责任心的老师就会没收你的试卷。因为如果你以正常的速度抄袭,并且抄对了正确的人的正确答案,或者是抄对了老师提前给出的题纲答案,此时好点的应该可以及格,差的也就是补考。所以老师会在这个时候比较严格。而到了最后十分钟,除非是监考老师默许你浑水摸鱼,否则,迎接你的依旧是被没收试卷的风险。
我正按照我的方法进行抄袭,二饼也按照我传授给他的方法忙的不亦乐乎。没想到监考老师异常的严格。发现有作弊现象后,站在二饼身边一动不动。嘴里说个没完,如平时不努力,考试徒伤悲,如注意素质,做当代有素质的大学生等等。在他说完后,二饼拿起卷子,交到他手里。老师有些震惊的看着他几乎空白的卷子,很关心的问二饼:同学,你这么早就交卷,还没答几个,你不怕重修啊?二饼说:老师,您误会了,我不是交卷,是请您帮我换张卷子。老师纳闷的问他:为什么要换卷子。他说:您刚才说话时喷出的吐沫星子把我的试卷弄湿了。整个考场哄堂大笑。结果可想而知,二饼在余下的两个小时里,受到了老师的格外关照。我却趁乱把卷子抄的快超过80分了。
出了考场,我说:二饼你今天的行为是让我欢喜让我忧。
他说:无所谓,我真的无所谓。
我问他一会干什么去。他说他去找他女朋友,说说今天这事儿。说完就和我分道扬镳了。
我是没地儿去了,打算自己回寝室,温习一下明天要考的内容。路过食堂的时候,我碰到了小雯。她匆匆的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显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叫住了她,她回过头看看我。冷漠的问我有什么事。我楞了楞,说:哦,没什么事,你忙你的吧。她又匆匆的走了,没再看我一眼。突然我感觉有些冷,恨这该死的十二月,恨这该死的冬季,也恨我自己……
余下的几门课程考试,我都比较顺利的抄过了。倒不是我的抄袭技巧鬼斧神工,只是看在我们是快毕业的学生,所有的监考老师也都睁一眼闭一眼的让我们的小伎俩得逞。考试期间,接到了小涛和王累打来的电话,完全是一副对灾区人民表示慰问的嘴脸。恨得我和二饼想把他俩从电话那头给揪出来暴打一顿。
二饼又去和他新找的女朋友“黄昏恋”去了。我除了上网和打牌,找不到更好的打发时间的方法。正无聊的时候,收到了小雯的短信,她告诉我晚上请我吃饭。我很惊讶,由打分手以后,她从没主动和我说过一句话。并且这次她约我吃饭的地点,是一家装修高档的西餐厅。我回复她,让她换个地儿,那地方消费太高,她没有理我。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准时赴约。小雯今天穿的很漂亮,完全是一付职业女性的打扮。而我依旧是休闲棉服外加牛仔裤。我俩站在一起,别人一定会说我是他弟弟。
这家餐厅的环境确实让人很舒服,神秘园低沉委婉的音乐回荡在昏暗的光影间。这与我此时此刻的心情竟是如此吻合。
“找我来什么事。”我一脸冷漠的问她。
“没什么,我要去上海了,临走前想和你吃个饭。”她看着我说。
“不还没去工作那吗,穿这么正式干什么,想尝尝鲜那。”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损。”她显然有些生气,这要放到以前,什么叉子盘子还有刀子早就把我打成筛子了。可这会儿她很沉静,至少在动作上。
我心里很难受,我宁愿她能像以前一样,抡起一拳,打在我的肋骨上。可现在,这种自虐的想法完全是奢望。
“我们当初说过,如果谁先提出分手,那么这个人就要把兜里所有的钱掏出来,请对方吃饭,好弥补对方的创伤。”小雯毫无表情的说。
是啊,我们确实说过。可是她没有说后半句。
在我俩刚刚处朋友不久的时候,我和她去看了一场电影。是一部经典的老片《罗马假日》。看完以后,她哭稀里哗啦的,非说那个男主角太不了解女人了,要是他在分手的时候能够多挽留一下,兴许就不会有最后的结局。于是我当时抖了个机灵,顺势说:就是,咱俩万一有一天有一个人非走不可,我一定把兜里的钱全掏出来请你吃饭。
“为什么?”她傻傻的问我。
“那样一来,想走的一方兜里没钱了,自然走不成。而不想走的那方在吃一顿大餐之时还可以挽留一下对方。”
就是这么一句逻辑混乱漏洞百出的话,竟成为了我俩的约定。那时候我还在认为,真要有分手的那天,一定是我要走,而小雯死乞白赖的挽留。可事实给我开了个玩笑,小雯要走,而我的性格决定我不会去挽留。
“想什么那,快吃吧,一会凉了。”小雯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你把钱都花了,车票钱有吗?”我假装不在意的问她。
她扑哧一下笑了:“我有那么傻吗,路上的盘缠肯定预留出来了。”
“哦”我很想说你这样违背了我们的约定,可这话被我的喉咙成功扼杀了。“到那边自己多注意,上海人,刁着那。”
“恩,我知道。”她眼睛盯着盘里的黑胡椒牛排说。
我习惯性的去摸兜里的烟,却想起来在我进来的时候,被这家高档西餐厅的服务生保存在吧台了。
“我,我也在努力找工作那。”我漫不经心的说。
“恩,祝你好运。”她举起红酒杯。我们俩人的杯子在餐桌的上空轻轻的碰撞一下,清脆的声音在我听来,像是什么东西破碎时发出的声响。
我俩的分手全是我的原因。她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女孩。虽然高考成绩因为生病而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却不愿意让家里拿钱走三表。更不愿意在学校里自甘堕落。所以她很勤奋。相反,我们的初衷都是一样,我也不想用家里的钱去堆砌一个本不属于我的梦。但是,我对自身的约束力导致了我每天无所事事。大一的时候,不仅很少旷课,而且还在课余时间打打篮球。可渐渐的,除了上网睡觉打牌以外,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做什么。
和她在一起以后,我收敛了一些,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除了额外增加和她在一起逛街吃饭的时间,其余的全部用以前的生活方式混日子。她曾经告诉我说她最欣赏我的就是我的洒脱劲。很明显,她的辩证唯物论没有学好。洒脱的后面往往是凡事与我无关的消极思想以及懒散的行为作风。
我们的争吵次数,随着实习的到来与日俱增。我却一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与她周旋。直到有一天,她在争吵过后,说:“如果你还不愿意去找实习的地方,那我们分手吧。”我当时以为那不过是气话,我哄哄就会好。可令我很惊讶,她在说过之后,就不再见我,任凭我把我能形容在人身上的好话说个遍。我能理解她,这也符合她的思维习惯和行事作风,爱走极端雷厉风行。在几次的努力未果后,我决定放弃。而这件事我从未向二饼他们提起,在他们的询问面前,我悠然的说着谎话:“她要工作了,我不想去打扰她。”骗他们的同时也麻醉了自己。
就这样,我们直到今天才坐在一起认认真真的说话。
“我吃饱了,咱撤吧。”我用毛巾擦着嘴说。
她迟疑了一下,拎起背包忽地站起来,我本能的向后一躲。她冷眼看着我,把服务生叫过来结了账。
把她送到了寝室,她依旧看着我,好像在等我说什么。我却转身往我的寝室走去。这条路我走了快两年了,路边的花花草草我早已廖记于心。它们见证了我曾经买来的豆浆,曾经送过的人,曾经灿烂的爱情……
又下雪了,冰雪飘摇中,我许下个心愿,我一定会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再回到这条路上。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推开寝室的门,我怀疑我走错了房间。二饼今天竟比我回来的还早。桌子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箱啤酒。二饼坐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雪,一付思想者的模样。
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身体一个激灵,把我吓了一跳。
“你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我问。
“我和夏云分手了。”他喃喃的说,没有了往日的痞子气。
我听到这句话的第一个反应是想笑。真他妈是好兄弟,分手都赶一起。那箱啤酒以及我们之前喝剩下的白酒,在这个夜晚,左右着我俩的一切。那一夜我们说了很多话,很多正经的话,多过这几年所说的全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