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鬼界个个都见钱眼开,没料还有义务工作者,一珊看看碗里的汤,浓黑粘稠,闻闻,很大一股草药子味儿,迟疑着有些不敢下口。
“是吗?”老板娘的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脸笑得跟一朵怒放的菊花似的:“这可是一位赶着投胎的整容医生给我做的拉皮,去的眼袋,听说他在阳间时把一个叫芙蓉姐姐的女人整得跟个喇叭花似的。。。。。”
牛屎花吧?一珊不屑的撇撇嘴,这芙蓉姐姐名气真大,阴阳通吃。
“孟婆,哦,应该叫孟姨了,真是士别百年,刮目相看呀,你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呀。”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西方求败啧啧赞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难怪他在鬼界游刃有余,长着一张无敌嘴。
“噗!”一珊控制不住,含在口里的美容汤全喷到对面的老板娘--孟婆身上,什么美容汤呀,忘魂汤还差不多:“这汤我不喝,我又不去赶着投胎的。”
“不投胎你赶来过奈何桥干嘛!”孟婆气鼓鼓地擦拭脸上的汤水,赶鸭子似地驱赶一珊:“做你的孤魂野鬼去吧,不喝我的迷魂汤,谁都不许过奈何桥。”
说罢,双手插腰,横在奈何桥前,大有此桥归我管,要想从此过,必喝迷魂汤的架势,茅头指向西方求败:“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下来就没好事,带个活魂儿来给我添乱子,惹急了我上报阎君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去,永不超生。”
西方求败一脸痞笑,耸耸肩,摊开手,无所谓的态度,似乎孟婆这番威胁论就跟达赖叫嚣着闹藏独一样,光打雷不下雨,老生常谈了。
“我是来找人的,死了有四五天了,他叫任子峰,我一定要见到他,孟婆,你就让我过去见他一面吧,见上一面我就走。”一珊急急解释。
“规矩是不能破的,你不喝我就不能让你过去,他已喝过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已在大厅候着呢。”孟婆的回答象闷雷一样炸过一珊头顶。
“喝过孟婆的迷魂汤了,他还能记得我吗?”喃喃出声,神思恍忽起来。
“我只答应帮你来见他,没保证他会记住你。”西方求败拉着她的小手,淡淡出声:“时辰也快到了,不如我们现在就打道回府吧。”
“我不喝迷魂汤就过不了奈何桥,我过不了奈何桥就到不了阎君殿,我到不了阎君殿就见不到任子峰,我见不到子峰我就不死心。”一珊第一次发现自己逻辑思维还蛮强的。
仰起一张小花脸,无助的望着西方求败,眼泪汪汪、抽抽噎噎:“难道,我要无功而返了吗?”
女人的眼泪对付男人起来是屡战不败的,对鬼也是一样,致命杀手锏。
“孟婆,这事又得交给你老人家了。”西方求败又跟孟婆咬起耳朵来,孟婆二话不说,掏出一个黑亮手机,按下748748,搁在耳边喂了起来:“马面啦,你看下前几天子时来报道的有没有个叫任子峰的,要是还没投胎的话就先带到我这儿来会客,西方这家伙带了个生魂来,寻死觅活的要见上他一面。”
一珊瞪直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得意的西方求败,半晌,才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何方神鬼,连鬼界当差的都要给你面子。”
西方求败俏皮地刮刮她的小鼻头:“笨女人,跟我呆久了,你就会明白我的能耐,不要说这些鬼差,就是阎王,也得给我三分薄面。”
“你就可劲儿的吹吧!”一珊最不喜欢不谦虚的鬼,夸上两句就飘飘然不知天高地厚了,真有那能耐,还做孤魂野鬼几百年吗?
“这位小姐,你找我?”任子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一珊惊喜地回头,任子峰面无表情,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你是谁,我认识你吗?我还要赶去投胎呢,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语气冷得象是西伯利亚飘来的冷空气,一珊一颗热情沸扬的心冻成冰棍。
惊喜化为失望,孟婆的迷魂汤真是太厉害了,难怪每个人都记不起前世是什么,任子峰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一珊噙着泪,不死心地拉着任子峰的手:“我是一珊呀,我们几年的感情你都不记得了吗?你是救我才送命的呀,怎么能这么快就忘了我呢。”
任子峰厌恶地甩开她的手,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马面同情的看看她,摇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世间恩爱只是过眼云烟,姑娘,请回吧!你死期未到,这地府不是久留之地。”
“子峰,你去投胎我也去。”望着任子峰决然的背影,一珊慌了心神,追了上去。
任子峰脸色一变,甩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打过来:“什么都抢,投胎也要抢。”
说罢,头也不回的跟着马面跨过奈何桥。
一珊绝望地看着任子峰远去的背影慢慢溶入黑暗中,心痛的感觉排山倒海的袭来,象万只蚂蚁噬咬着她,她千辛万苦来到地府见他,渴望他的半点温存,没料却是这样的结局,他是那样的无情而冷漠,往日的温情脉脉早已荡然无存。
西方求败将摇摇欲坠地一珊揽进怀里,低声安慰:“笨女人,他喝过孟婆汤,什么都不记得了,人性已没有了,只有鬼性,鬼是不讲感情的。。。。。。黑白无常只给你三个时辰,快到了,咱们回吧。”
是呀,该看的也看到了,有什么好留恋的,一珊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点点头,刚要迈出步子,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西方求败眼疾手快,将她抱入怀中,无奈地埋怨:“笨女人,做人时动不动就晕倒,做鬼了还这样,真不知你是如何长大的。。。。。。”
等一珊再度醒来,看到的是深遂夜空的繁星点点,皎洁的月亮柔柔的洒在她的身上,飘忽的思绪慢慢归位,这才发现自己依然躺在那草地上,活动活动身子,浑身酸疼不已,若不是脖颈上的掐痕提醒她曾魂飞一次,真以为地府一游只是一场梦魇。
挣扎着起身,西方求败双手背负,默默的注视着她,月光给他修长的身材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色光辉,那如墨的长发在夜风中咨意飘曳。。。。。
~~~~~~~~~~~~~~~~~~~~~~~~~~~~~~~~~~~~
写鬼,难免就“鬼话连篇”罗,我写的可能不符合一些读者的胃口,你们可以选择不看,可以中肯的批评我,请不要骂人,因为,写作是件辛苦的事,请尊重我的劳动成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