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诗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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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后,清宛城城郊的一户小庭院,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阵童稚的声音从庭院西侧的书房中传出,原来是一少年正在读背《道德经》。朝书房中看去,一名年约七八岁的小小少年坐在书桌前,正对窗户。他的一头乌发向上挽起,并用绳子束在梁上,竟作悬梁苦读状。这少年口中虽念念不绝,但一双灵动的眼睛却仔细盯着左手中的人形木偶,细心雕琢着。那木偶是一个手舞长剑,脚踏玄机的武林中人,神色颇丰,可见少年的雕琢技艺之高。

    但听吱呀一声,从庭院南侧的一间房屋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手携一书,青带束发,白衣披身,颇有一股儒生之气,但他双目威棱四射,英气逼人,又不似书生那般文弱。

    书房中的少年见到此人,连忙将木偶藏于衣服中,并随意地扯过来一本经书,翻开摆于桌面上,将那刀具与木屑遮掩起来,然后仍装模作样的摇头背着《道德经》。中年人侧头看了一下状若苦读的少年,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径直朝门外走去。

    熟料他前脚刚踏出门,那少年便迅速地接下头发,边背着书边蹑手蹑脚地朝庭院大门走去。当他接近大门时,显得更加小心了,只见他趴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朝门外看去,当他见到中年男子远去的背影时,突然跳起身来换叫一声,然后朝门外跑去。

    这少年名为南天寒,年仅八岁,原是一弃婴,被方才的那名男子救于密林之中,并带到此处抚养。那名中年年子复姓南天,单名才。人如其名,才WWW.soudu.org赋极高,但又不愿入朝为官,便在这城郊购置了一个庭院,闲时就到清宛城卖些字画,倒也自在。

    由于南天才所作之书画皆为上品,因此买字买画者络绎不绝,南天才收入倒也相当可观,几乎可与城中大户人家相比,可他又乐善好施,不愿显富,所以其庭院在周围一片农户中并不显得特别。

    受其指导,南天寒自幼便开始熟读四书五经,但读书终究是一件枯燥的事,时间一久,南天寒就对此失去了兴趣,总是三心二意。南天才表面上虽然严厉,实则很是疼爱难天寒,知道将这经书教于南天寒着实有些难为他,于是就对南天寒的学习半松半严,南天寒也乐得轻松,一有机会就跑出家门和一些一般大的同村少年相互斗玩。

    此时,南天寒正向村子西边的一处枯潭跑去,远远地片瞧到一群少年正在枯潭中嬉闹。在他们之间有一名较小的少年,双唇轻抿,神色俊逸非凡,一身华贵的衣服显示出与周围少年的不同,看到正跑来的南天寒,他不禁高兴地笑起来。

    这名俊朗少年乃是清宛城中澹台世家的二少爷,名为澹台天,人虽小,却有一种天生的卓尔不凡的的气质。要说这澹台世家也称得上是大家族了,在武林中颇具声望,甚至于远远超过了东方、西门、南宫、北戎四大世家。在澹台世家有一条不变的家规,凡家族中的传人(女子除外),在其十四岁时,都要举行一场成人礼,然后就会被送到一个秘密之地历练五年,才能步入江湖。至今人们仍无从得知那秘密之地究竟是何地,但从那秘密之地出来的澹台世家传人,无一不是功力高深wWw.之辈。

    澹台一门家教本来极严,但澹台天自从在清宛城中遇到南天寒后,仗着家人对自己的疼爱,常跑出家门来找南天寒。

    且说众少年发现跑来的南天寒时,都停止了嬉闹,接连欢呼起来,看来南天寒还是很有人缘的。

    赶来的南天寒先喘了一口气,接着开口便说道:“今天我爹去城中了,所以我们的时间充裕的很。和往常一样,我先教你们一些经文,等学会了,再让小天教我们一点拳脚功夫,下午我们去村南捉鱼吃去,怎么样?”众少年忙开口叫好。“小天”即是大家对澹台天别称,他在众人之中年龄最小,所以最受到大家的关注。不过大家也都向敬佩南天寒一样敬佩他,只因为他出自武学世家,在众人之中他的功夫最为厉害。

    听南天寒这么说,澹台天一脸兴奋地问道:“老大,今天你要叫我们什么啊?”南天寒先是敲了他一下,然后顿声说道:“臭小子,你给我记着,想学习就要叫我‘夫子’明白么?”南天寒说着,便学着他爹南天才做了一个极为持重老成的神情,澹台天看了,强忍着笑意躬身说道:“是,南天夫子。”话刚说完,就发出一阵笑意,其他少年也跟着大笑起来,场面一片融洽。

    南天寒不由得尴尬地挠挠头,叫道:“不许笑!都快做好了,我可是要讲课了。”众人一听,连忙围着南天寒坐下。南天寒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比划了一下,道:“今天,我们学习《论语》中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已被人抢断道:“老大,我知道《论语》,上一次我跟老爹去了一趟私塾送菜,听那老先生讲……嗯……好像是……啊,对了,是老子写的。”这位刚说完,便又有一个声音笑道:“放屁,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你什么时候会写书了。”众少年一阵哄笑,那个人刚想出口反对,南天寒便说道:“好了,不吵了,认真听我讲,谁再打岔,看我不敲他。”说完,晃了一下他手中的枯枝,然后开始一字一句地教给众少年听,好一派小大人的模样。

    在这些少年之中就数澹台天听得最认真了,他来找南天寒有多半原因是因为南天寒能教他识字断句。他家中有一项家规,就是家中的男子未满十三岁不可学文,只能习武,因为十三岁前是习武的最佳时机,对以后自身武道的发展至关重要,无避免分心而耽误了武学修炼,所以澹台世家就定了这个家规。

    这倒苦了澹台天,他天资聪颖,奈何在家中他只能学习基础功夫,虽只基础功夫的重要,但终日这么练让他很不好受,本想在秘书房中偷学一些高深的功夫,却只字不识,便只好放弃,眼下有了识字的机会,他又怎肯错过?

    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南天寒讲的是唇干舌燥,他将最后的一句话讲完后,才算作结束。

    这时,南天寒随意地往地上一躺,休息起来,而他人则拿着树枝带笔在地上练习着。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澹台天站了起来,笑着说道:“现在可轮到我了。好了,一会儿大家先跟着我跑两圈,在扎一炷香的马步,最后学一些基础拳法。”中少年一听要跑步,都连连抱怨起来:“怎么又跑啊,我的腿到现在还疼着呢!”南天寒冲他们说道:“无论如何,基础最重要,大家都听小天的吧!”之后在不断地不满声中,由澹台天带头绕着村子跑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澹台天教了他们近两个时辰才把今天的内容教完。这时已经过了中午,于是南天寒叫众人先回家吃饭,下午再出去捕鱼吃。等其他人走后,南天寒拉着澹台天说道:“小天,走,我家没人,我们去黄嫂家吃饭。”

    黄嫂是南天寒的邻居,一位中年妇人,南天寒就是被她喂养大的,与南天寒情同母子。“算了,老大,别麻烦黄嫂了,咱们去城里,我请你吃烤鸭,还有果酿哦!”南天寒听了顿时两眼放光,他与澹台天对了一下眼后,两人撒腿便向清宛城跑去……

    以后的日子便显得千篇一律,除了有些日子澹台天会撅着被打肿的屁股一瘸一拐地来以外,就再没有什么新鲜事了,众人依旧是学文、习武,然后去玩闹。澹台天确实没有食言,不过毕竟他家规甚严,因此他将偷学来的功夫只教了一部分给众人,不过这一部分也足以让众少年获益多多了。

    然而对于南天寒,澹台天毫无保留。虽然他年纪尚小,但心中却早已把南天寒当做了至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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