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何意?莫非是说我和哥哥,俩人只能独活一人?不,不会的,娘是问哥哥的姻缘,他的姻缘……被我亲手斩断!如果,不是我,不是我的话,哥哥……
行痴法师再次闭目打坐,气色平和,半晌不得语,视为送客之举。在我看来他仿佛在极力克制住什么,唇微启即抿,欲言又止。
母亲哀叹一声,已是泪眼涟涟,伸手向我,让我扶她起身。平日神采奕奕的娘瞬间苍老了许多,憔悴的容颜让我看得真切,心里埋怨行痴法师不该说这等不明不白的话,害娘忧虑。我回首,狠狠瞪他。岂料,他早已睁开眼睛,我一时收不住自己凶恶的表情,尴尬地抽、动嘴角。
他静坐蒲团,宛若盘松,双唇一张一噏,明明没有发音,我却听到他苍老的声音,他说,红鸾之劫,应天而生,双生归一,福兮,祸兮……
我身子猛然一震,心跳加速,胸口填满了难以言喻的忧伤:这话似乎在哪儿听过。仔细想想,脑袋又开始痛起来。
娘担忧地望着我,“蜜儿,你怎么了。”
我换上笑颜,摆手道:“没事没事。”
一路上,我心绪忐忑:红鸾跃动,觅之双生,犹为一生,福祸所相,为子一念。所谓何意?看娘忧虑的神情显然是明白其中深意。还有行痴大师最后的话,似乎有意不想让娘听见,难道这句预言才是关于我的?
福兮,祸兮……
绝雪山庄的黑底金字牌匾高悬歇山檐下,气派的红漆大门,两旁的灰砖瓦墙向左右连绵,延伸至视眼无法触及之地。进去山庄便是前院,每日卯时,山庄的银卫会在这里操练,由银卫长许蓝督管。往前即是厅堂和用于候客、休息的偏厅。
“夫人,小姐。”银卫恭敬的向我们行礼。
娘看见堂屋门口静立身材高大,满脸刚毅,着银色盔甲的许蓝,立刻调整表情,努力恢复常态,对我说:“蜜儿,家中来客,你先行回屋吧。”
我微微屈膝,乖巧地点头应是。转身之际,心中的忿忿不平溢于颜表:爹娘爱护我的心,我自是知道,亦由衷感到幸福,我喜欢沉溺于他们的宠爱中。相对的,我必须付出获得幸福的代价,当只高贵的金丝雀,永远不得飞出他们的掌控,所以十六年来,他们从不让我与外界接触,若有外客来山庄,我便移居后院枫树林中的沁缘居,不得出树林,不得以真颜示人,除我至亲好友之外必须佩戴面纱。
我正想着,扣在左耳的链环一紧,一抹白色的身影带着方寸翠青掠过眼前,衣袂如云。
他旋身站定,鬑鬑颇有须,随风轻扬,身形欣长,蜜色的肌肤配搭月白长衫,腰系杏白宽带,左坠福结紫红荷包,衫下是一双白色缂金丝长靴,看似朴素的衣着,实乃不凡,虽不见得多贵重,却是千金难买,譬如他百斤重的鞋履。
他的黑发用白色纶巾束起,顺直地垂在身后,一双明眸熠熠生辉,眉宇间流转着淡淡的桀骜,直鼻薄唇,儒雅中带有阳刚之气,似一介风流公子。
他剪手冉冉,似笑非笑地躬身靠近我,精致的脸庞离我咫尺,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我丰韵的唇间,使我心生悸动,心脏在喉咙眼跃跃欲试:我紧张的猜想,莫不是要吻我?不行啊,春儿看着呢。可是,他好久没有吻我了,想着,我羞涩地闭上眼睛。
PS:受不了了,嘴角抽、动居然也说不健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