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夜·夜阑 千年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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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WWW.soudu.org山猫下落不明,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对此,大家都感到惋惜和担忧。本来想要奚落他们一番的飞狐,也没有出声。

    “小山,明天你就带大家回去吧!”

    “那你怎么办?”

    “我还有一个办法,你们就放心吧!”

    “可是……”

    “不用说了,你们都是凡人,而且与此事也都无关。我不想再连累无辜的人为我牺牲。”松女打断山婆婆,独自走到大树下靠着。只要这样,她就能暂时获得自然的力量。

    “那个神兽什么的也太不讲情面了吧!”

    无计可施的山婆婆只有抱怨着。

    对于这不可思议的事,Moko、飞狐和周郎都感到害怕,他们是非常想离开这儿的人。至于山婆婆、黑雾与乔悠,虽然各有想要留下来的理由,但就算留在这儿,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帮不了什么。

    夕日西斜,余晖照着他们营地,反而增添了几分伤色。原来,山上的云雾并未挡住阳光,只要太阳西行到一定程度,阳光还是能照耀到平山。人们草草吃过饭,便多准备休息了。

    乔悠坐在篝火旁,看着天空渐渐暗下来。不知坐了多久,也不知道想了多少事,乔悠就是没有想睡的感觉

    “还没睡啊?”

    “嗯!”听到松女的问话,乔悠仰头去看。松女的气色已经好多了。看来入夜后,人们已停止了砍伐,她也不用再花精力来保护本体。再看着她美丽的脸庞,乔悠暗自惊叹着——这就是自然的美丽啊!

    “一起看看星星吧!”

    “嗯!”

    乔悠和松女一同躺在了地上,天空依旧繁星密布。

    “我虽然只是一棵树,但总能与日月风雨相伴,我最爱看着天空美丽的星星。有时,还会想起……哪怕他也能和一起看这同一片天空……有时我想,如果我和他在同一刻看着月亮的话,那我俩的目光一定能在那相聚。可是,在这雾霭之中……”

    松女显得有些丧气,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我想,一定能够再见到的。”乔悠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有说着遥遥无期的话。

    看着星星,二人沉默了许久。乔悠完全没有欣赏夜色的兴致,脑袋中乱乱的,结果便想到了陆吾说过的话。

    “陆吾说的话一定是假的,他法力这么大,平山君哪有能力出来见你。”

    “小乔,多谢你,其实我也一直坚信着他对我的爱。”松女并没有告诉小乔,神仙对自己的管辖领域内拥有绝对控制权。也就是说,平山君完全有能力逃过陆吾的监视,来见自己。如果平山君真的还爱自己,就不会在乎自己的生死来与她相见。

    “是啊,或许是我太自私了。”

    松女感叹着,平山君真要为了自己再犯天条,那她也会过意不去的。

    “呵呵,怎么这么消沉?既然他不能来,我们就再去吧!”

    黑暗中,传来了二人熟悉的声音。松女与乔悠几乎同时惊呼到:

    “山猫!”

    “队长!”

    “嘿嘿,我只是被那大家伙打晕了。松女,现在你也恢复了,我们趁着夜色再试一次吧!”

    “嗯!”松女点点头站了起来,对于白山猫的出现,她表现得很高兴。

    乔悠想要挽留,却又说不出口。

    “对了!”松女回过身,从怀中取出一块亮闪闪的石头,“这是平山君赠与我的定情信物。小乔,如果此去我没能回来,你就帮我好好的收藏它。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帮我转交给平山君。”

    “嗯!”乔悠本想说不,本想极力挽留松姐与队长,可是她没这样做。就算不去,松女也只能默默的等死,就此一搏,或许会更好。

    “谢谢!”松女交付好石头,走回到白山猫的身边。

    “小乔,如果我们没回来,明天就劳烦你告诉小山,让她带你们回去。接着!”白山猫说着,也掏出汽车钥匙扔给了乔悠。

    那夜,平山连连震动了好几次。熟睡中的同伴们都没有发觉,可乔悠预感到——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嘿,你们是谁,在这干嘛呢!”

    “啊,我们是登山队的,来这登山。”

    “我跟你们讲,这山上住了一只妖怪,可千万不能进到那雾里面。要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啊!”

    “这位小弟也是来登山的?”

    “我原本是本地人。”

    帐外忽然变得很吵,是山婆婆在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对话。乔悠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起身向帐外走去。原来,与山婆婆聊天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可是打扮邋遢,一脸的不耐烦也让人反感。

    “本地人,我不曾听说这山中有什么村落啊?”

    山婆婆努力回忆着,她的确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群山包中有什么住民。

    “十五年前,我的村子就毁了。”

    对方说着,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唉?那儿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溪水?”男子看见不远处有条小溪,继而摆出回忆的样子。

    “什么多了?这条溪水不是本来就有的吗?”对于男子的话,山婆婆感到不解。

    “当然不是!我十五年前在这儿附近生活时,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条溪水。”

    “是吗,不过这条溪水挺甘甜的,你要不要尝尝?”

    听到山婆婆的话,男子激动的向小溪跑去,他捧起一捧水,仰首喝了下去。他并没继续喝,而是起身叫着“涣涣,涣涣!”

    正当大伙感到奇怪时,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男子的叫唤下,溪水中渐渐浮出一个16岁左右的女孩。她长得天生丽质,衣着气质都如同松女一般。

    女孩刚看到男子,便高兴的扑了上去,也不管男子邋遢的样子。

    “李仁!你居然找到这儿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女孩显得很激动,但她抱着的名叫李仁的男子,也同样激动的留下眼泪。

    “是啊,是啊,你怎么会跑到这来了?”

    “呵呵,我因为触犯天条,被流放到这儿来了!”

    触犯天条……流放……

    乔悠心中一惊,对方莫非也是山神或者别的什么神仙。

    “对不起,那你知道山上有一个山神吗?”

    乔悠赶忙上前,向那女孩询问到。

    “当然见过,我们被罚要终生为周边十四座山包无偿服务,去补救自己犯下的罪过。”直到此时,涣涣依然抱着李仁不放。

    “那么昨夜发生的事,你知道吗?”

    “你说擅自闯入的那两个笨蛋?”

    笨蛋?乔悠也追究不了那么多,继续问道:“是的,他们怎么样了?”

    “大概是成了怪兽的口中食了吧!”女孩笑嘻嘻的说着,乔悠感到不解——难道神仙都真的没有感情。可她明明又对抱着的男子,这么的热情。

    “那么,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这时,涣涣的脸色变得严肃了,她松开李仁,走到了乔悠的面前。“不要请求我把你带进去哦,没有人能违抗天命。”

    “不,我只是希望你能将这块石头交给平山君,并告诉他松女来看过他。”

    “这个不成问题!平山神平时也挺照顾我,我就帮你这个忙。”涣涣拿过石头,走到溪边时又回过身来,“对了,你说的两个人中,我有见过其中一个,等会儿我帮你送下来吧。”

    “为什么要帮这些人?”李仁有些不满,“让他们自己做去!”

    “李仁,你以前不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吗?不用担心,我去去就来!”说完,涣涣消失在了水中。

    “这位小弟,到我们营地里坐坐吧?”

    山婆婆做出邀请,可李仁一副不容人的样子,独自躺在了溪边。看他不搭理人的样子,也没人再去邀请,队员们便都回到了营地中。

    “还待在这儿干嘛,赶快收拾收拾走吧!”

    “刚才的女孩说还有一人活着,我们至少要再等等吧?”

    乔悠一直看着小溪那边,期盼着溪中的女孩能赶快出现。

    “事情还真多……”

    “行啦,今天我们一定会去!你小子别一天婆婆妈妈的,只要确定阿松或小猫没事,我们就走!”

    山婆婆说着最后的打算,决不容许其他人再动摇。

    “嘿,都坐在那边干嘛呢?还不快来帮忙!”

    半个多小时后,溪边传来了女孩的声音。乔悠、山婆婆第一时间跑了过去,黑雾也紧跟着过去了。松女正躺在溪水中,她是被女孩顺溪带下的。

    “人在这儿,你们带走吧!”

    “那么,石头交给平山君了吗?”

    乔悠看到松女无恙,轻轻舒了一口气,继而又问道。

    “当然,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

    对方蛮横的态度,也只有乔悠能够接受。

    “那么,他没说什么吗?”

    “说什么?当然什么也没说!好啦好啦,你们别烦我了。”女孩跑去拉住邋遢的男子,“李仁,我们去上游吧,不和这些奇怪的人在一起!”

    顾不得再向对方细问,三人赶快把松女从溪中拉了出来。

    营地里死气沉沉的,松女也一直没有醒来。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飞狐终于按捺不住了。

    “还有完没完,反正是要死的人,我们还在等什么?”

    “是啊,我也好想回家!”周郎附和着飞狐,两人都吵着要走。

    忽然,松女眼皮动了动,这一吵,反而把她吵醒了。

    “松姐?”一直守候着松女的乔悠叫了起来,看着松女慢慢睁开了双眼。

    “是……你们?”

    松女已经极度衰弱,但还是努力吐着字。

    “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你们快……”正说着,松女的脚踝突然多了一道伤痕,血喷涌如柱,“他们开始砍伐了,我的精力已不足以抵挡……”

    不一会儿,松女的左脚踝断开,脚掌掉落了下去,转瞬融入了大地。看着这一幕,乔悠全然不知该怎么办,其余人也只是看着,这样的事谁都无能为力。

    “对了,松姐,我已经把定情信物交给平山君了。”

    松女能感到,电锯正无情的切割着她的本体。为了不让大家看到自己的惨状,松女决定独自死在他处。

    “嗯,谢谢你……”

    留下这最后一句话,松女便消失在乔悠的怀中。

    ——尾声——

    “嘿!小乔,有想我了吗?”

    手机那端是小艾,从平山回来后的第二天,艾之便打来了问候的电话。

    “当然,怎么能不想你。”

    “嘿嘿,你去登山了吗?不会临阵脱逃了吧?”

    艾之开着玩笑,她知道乔悠是守信用的人,绝不会违约。

    “哼,你说呢!”

    “那么怎么样,有没有遇上合适的男伴?”

    “哪有什么男伴!”

    乔悠脸刷的红了,若说男性中,就只有白山猫那类她还能接受,其他几个男队员都无法评价。

    “对了,你看昨天的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

    “那可是一个大大的奇事:据讲黄山有一棵千年古松,因为正渐渐枯死,人们决定将它人工砍伐。可是好奇怪啊,人们怎么砍,都伤不了那棵古松几分。然后,人们用了迷信的办法,祭拜、做法什么的,果真在昨天砍倒了古松。听说有个艺人决定买下古松木,去做一件非凡的艺术品……”

    听着艾之的话,乔悠不觉感到伤痛,看来松女还是没能……

    “嘿,你还在听着吗?小乔!小乔?”

    “我在听着呢。”

    “你是不是累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哦!”

    昨日,山婆婆亲自将她送回了学校,此后,大家便没有再联系过。直到现在,她一直在猜测松女的遭遇。听到艾之所说的奇事后,乔悠确认了松女的结局。

    收起手机后,乔悠匆匆赶到了观夕楼。

    在楼的第108层,可以看到西斜的太阳与漫天的晚霞。然而,她没有去看夕霞,而是独自站在南端,看着层层高楼外的群山。在那,有过她不一般的经历。

    乔悠握着美丽的琥珀,默默的祝福着——希望松女与平山君能够终成眷属,祈祷着白山猫能够平安无事。

    之后,乔悠不再有缘回到平山。她也不知道,从他们离开平山后,平山上的云雾一夜之间散去了;而山下的溪边,也多了一间简陋的茅草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