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忠和张小美挨个桌的敬了一杯酒,然后远远的站在一边听着他们在说,自己也跟着回忆一遍那些往事,回忆一下童年的幼稚和单纯。“你说刚才两个孩子敬酒的时候,像不像一对呀,老张最近怎么不叫姑爷了改叫儿子了,我看他们俩很般配哈”一个长辈忽然掉转了话题,孟祥忠慌忙的看了一眼张小美,他发现张小美的脸蛋是红红的,自己也觉得脸上热乎乎的,不自然的想起了每次溃堤时张小美进入梦中的样子,她真的很美简直是一个仙子。
“别瞎说话,孩子大了不由爹娘,我也是不得已怕孩子们脸上挂不住。”张尚海挪了一下胖胖的身躯看了一眼孟宪古。“什么挂不住,分明是怕小美以后考上大学,我家祥忠配不上他是不是,告诉你我家祥忠这只是第一步,以后肯定不比大学生差,到时候你想叫姑爷我还不干呢?”孟宪古多少有些酸溜溜的感觉。因为他觉得现在的小美端庄大方了,文文静静的和小时候不一样了,他喜欢现在的小美,想让他做自己的儿媳妇,可是偏偏现在这个老张不再提姑爷这件事了,他的心里自然有些怨气。
“孩子们的事孩子们自己说了算,你别在这里瞎起哄,瞧瞧你那德行跟裤裆里的老虎寮子似的,看着都吓人”张尚海伸手在孟宪古下面抹了一把。“这可是你说的孩子们的事情自己说的算,将来你要是反悔我就拿你顶过年”孟宪古说完得意的一笑,桌上的人都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孟祥忠和张小美其实在远处也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只是不知道顶过年是什么意思,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溜出了大门,慢慢的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其实我也想考卫校,我觉得我这次考上有很大的运气成分,我怕以后考不上大学”张小美的话语很轻却很认真。“考不考上大学又能如何,不行你将来会来接你爸班不是也挺好吗?想那么多干嘛”孟祥忠根本不觉得考上大学有什么好,自己的父母是大学生不是也在这个小林场吗?再说张叔不是大学生不也当了领导吗?“将来你还会回到这里吗?”张小美看了一眼孟祥忠问道。“回来当然回来,我喜欢这里的人和物,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其实孟祥忠还想说我也喜欢你,但是他没有说。
孟祥忠的心情很复杂,在张小美和张叔张尚海之间,他不知道喜欢谁更多一些,当然对张小美的喜欢和对张叔的喜欢是两回事,但是这两种喜欢让他不是很好的区分。也许对张尚海的依赖更多一些,因为自己的父亲孟宪古一直对自己很严厉;而对张小美则是发至内心的那种男孩子的朦胧的爱,淳朴而自然带着一点点的慌张和羞涩,但是心里却无法控制的那种感觉,爽快而甘美象夏日里的风暖暖的柔柔的。
林场的南边又一个用来灌溉苗圃的小水库,紧紧的靠着出入林场的唯一公路,孟祥忠和张小美坐在水库的石头上,随意的捡着小石子一次又一次的抛进去,看着惊慌的鱼儿躲避时泛起的阵阵涟漪,脸上挂着青春甜美的笑。也许是每一次抛出的不仅仅是石子,还有两个人心里那份想说些什么有说不出的尴尬。“到了地方我给你写信”孟祥忠收住手傻傻的看着张小美笑。“不行,那样别人会说三道四的”张小美的脸颊绯红急忙制止。
“我们这样就挺好的,我爸总说你有出息,将来能当领导的,真不知道他是喜欢你多些还是喜欢我多些,你放假回来都陪他喝几次酒吧,他都把你当成他儿子了”张小美娇嗔的说道,娇柔的身躯做了一个华丽的转身,一股女儿家特有的香气随着微风送到孟祥忠得鼻子,好舒服好过瘾。“嗯,可是我不会喝酒,也没喝过”孟祥忠认真的回答,他在猜想张小美说的话里面有没有一个姑爷半个儿的意思,自从看到厨娘和主任的那一幕后,他的思想一下子活分了起来,似乎可以想象到一些超过他年龄的范围,他有时会为自己这份早熟感到骄傲。
两个人在水库边坐了很久,看看酒宴也许差不多了才不约而同的往回走,这短短的宁静拉近了两个人的很多距离,在他们的心中有一种思想在悄悄的萌芽,也许他们都理解对方此刻想说的话,但是又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说出来就失去了那种朦胧的美,也就失去了那种本应特有的味道。留住一点朦胧的遐想是此时少男少女最甜蜜的感觉,太阳直直的照在大WWW.soudu.org地上,中午的时光就像茁壮成长的少男少女,带着满腔的热忱和热血坦坦荡荡的照耀着大地。
傍晚来临的时候,孟宪古张尚海还有孟祥忠还坐在孟宪古家的小屋里喝酒,女人们去了张婶家唠家长里短,这是孟祥忠第一次接触到酒,他自己并不想喝但是父亲却一定要让他喝,理由很简单,除外闯荡了喝点酒没关系了,只是不要抽烟就好,喝酒才有男人的味道才像一个爷们,再说老林家的孩子那有不会喝酒的。
孟祥忠也就勉为其难的端起酒盅,是呀从这一刻起他在父亲的眼中不再是wWw.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了,父亲开始培养他做男人的气概了,从这一刻起他还有了一个大的姓氏林,这是林业系统的人习惯给自己的一个称谓,他们为自己有大森林一样的胸怀而自豪。
第一口酒孟祥忠感觉到狠辣,辣的他只吐舌头,父亲只是在笑,笑呵呵的看着儿子的第一次尝试。“还笑,看把孩子辣的”张尚海瞪了孟宪古一眼,夹了一口菜送到孟祥忠嘴边。“你呀,就知道惯着他,挑拨我们父子间的关系,好像你比我还心疼他似的,没安好心眼”孟宪古笑呵呵的说着,他是在数落张尚海也是再说给孟祥忠听,很明显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明白,他这么多年对他严厉也是一种爱。
“小气样,儿子是你亲生的,血浓于水我就喜欢喜欢你也吃醋呀。”张尚海噎挪了孟宪古一句,不管不顾的还是给孟祥忠夹菜。“你是长辈那么惯着他干啥,来喝酒喝酒”孟宪古笑了笑得喜上眉梢。当第一口的不适应过去之后,孟祥忠才感觉到就这东西还真不错,虽然有些辣但是辣的干脆辣的豪爽,他想起了林乃章身上的烟草和酒味,看到了张叔脸上泛起的红晕,和父亲喝了酒后少有的在自己面前的随意。
猛然听到外面有人在骂街,好像是在后街,越骂越凶人为的越来越多,母亲和张婶他们也都去劝架了,可是屋里的三个人还是无动于衷,父亲在以自己的角度给孟祥忠讲着出去后的为人处事,张叔一直记得关爱关照着孟祥忠应该注意的细节,而孟祥忠也徜徉在融入酒精后血液里带着的那种气息中,发表着自己的豪言壮语,这是自己第一次正式的坐在酒桌上,就像是接受自己成为男子汉的仪式一样,他不想被别的事情分心,他喜欢也渴望了很久能够和父亲平起平坐的喝酒说话。
骂街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大概是因为忽然下起了大雨刮起了大风的缘故吧?反正是风刮断了什么地方的电线,停电了。孟祥忠虽然感觉自己有些晕晕乎乎的但是没有喝的乱醉,这让母亲扬眉感到有些心疼“看你们把孩子喝的,走到都打晃了”。“你知道个啥,这小子还真有点酒量,这一点随我”孟宪中看着儿子的样子得意的笑了。“早点睡吧?你也喝的到份了”母亲给了父亲一句,然后开始铺床。
“我没喝多,我是高兴,今天晚上我搂臭儿子睡,这么多年我都没搂过他,想想有些亏哦”孟宪古一边洗脚一边磨叨。“怨谁呀,你不是说男孩子不要给他过多的柔情吗?怎么你也变得柔情起来了,看来这酒还得让你多喝”母亲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这样的柔情大发吧,一边下地倒洗脚水洗脚水,一边笑呵呵的开着父亲的玩笑。
孟祥忠躺在父亲的胳膊上,一动也不动。一方面是酒劲让他有些头晕,另一方面是躺在父亲被窝里吻着他成熟的男人味道,高兴的有些发晕。自己从记事起就好像没有进入过父亲的被窝,所以他才会特别的留恋张叔的被窝,今天终于如愿以偿的躺在父亲身边,感觉着他的体温,感觉到他身上毛柔柔的汗毛,闻着他别样的男人味道,他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老老实实的闭着眼睛很仔细的体会着这种感觉,这种让他永远那以忘怀的感觉。
“谁在骂街?”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祥忠迷迷糊糊听到父亲在问母亲。“是麻峰冰说薛诚偷了他家一袋大米。找上门来要,薛诚的媳妇根本不承认,还说是他老婆勾引薛诚给的慰问品,这一下乱了套,本来是偷东西一下子变成了偷人,麻峰冰的老婆也站了出来,变成了两个女人的撒泼”母亲简单的叙述了经过。“那麻峰冰和薛诚呢?”父亲在问。“薛诚好像在外面营林没回来,麻峰冰一个人回家喝的乱醉,现在在家里哭呢?”母亲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没用的男人,自己老婆都管不住,还去要什么大米,磕碜丢大了吧,还有脸哭”父亲的口气有些嘲笑。“这些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呀,只是这薛诚的老婆也太霸道了,本来没理的事情居然搅得变成她理直气壮,乐死人了”母亲说完发出银铃般甜美的笑声。“你说薛诚怎么能够看上麻峰冰老婆那个丑八怪,他自己的老婆多漂亮呀,两个大奶子……”孟祥忠感觉到自己放在父亲下腹出的手,忽然受到了一股热浪着的炙烤,大概是某个字眼刺激了父亲,他的血液再沸腾。
“你用脚勾我干什么?我又没有两个大奶子”这是母亲带着醋意的话语虽然很轻但是很酸。“可是你有一个无底洞……”孟祥忠在没有听到什么,他听到这里实实在在的睡着了,这是他第二次对薛诚有印象,他不知道偷大米和偷人哪个更重些,但是他觉得薛诚大概不是一个很老实的人吧,怎么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
孟祥忠睡的很香,好像身边起风了先是和暖的微风,继而是呼啸的狂风,他仿佛看见了两座大山在相互挤压,溅的水花四溅雷声大作,他仿佛听见了母亲银铃般的笑声,又好像听见了父亲放荡不羁的喊声。渐渐的一切声音都没有了,是一种怕人的宁静,静得能够听见外面小虫子悄悄爬行的声音。他感到有些惊慌,一转身紧紧的抱住了身边的父亲,难道外面真的下雨了吗,为什么父亲身上湿漉漉的跟水洗了一样……
这是一种短暂的模糊意识,孟祥忠很快又进入了自己的梦想,他看见了自己踏上了飞驰的列车,走进了那所绿树成荫的校园,耳边响起童年时唱的那首歌:小松树快长大,新枝叶发新芽,思想哺育我们,快快长大快快长大。歌声中自己仿佛已经长大,这拉着张小美的手,在漫天的花海里奔跑,奔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