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台上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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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灯又亮了,像是星月一般点缀着这个原本应该是昏暗的城市。江宇一个人站在天台眺望这片伪天空。他倦了,倦了在?望纷繁的城市的时候听他自己越发明晰的寂寞心跳,可是,每当夕阳褪尽,他又不由自主地走了上来。在他的脑海里,总会闪现两幅画面,一幅是他的母亲穿着白色裙子从12楼跳下来的那飘逸瞬间,还有一幅是季君融合在夕阳里面的笑脸。她们真的好美,美得让他以为世界上只有美丽的梦和丑陋的现实。

    江宇叹了一口气,这几年来,他是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习惯了一个人的寂寞。有些事情,也许真的只能够压在心底。否则,他怕自己会消受不了张狂的热情,耐不住冷却的寂寞。

    江宇理了理自己的情绪,准备走回去,却看到一抹黑影从他的身边蹿过,接着就有一群人黑压压地挤进天台的出口来,他们闹哄哄地追过来对着江宇嚷着你小子别跑之类的话。江宇闭着眼睛就能够猜出这些人是他青帮的。他并不想特意贬低自己的帮派,可是在他的眼WWW.soudu.org里,青帮确实是养了一窝垃圾。每一天,他听他们叫他大哥,夸他们做得好,可是他在心里他鄙视他们。他觉得他们好多人有冲动没勇气,有奸诈没智慧,有自负没自信,完全都是粗俗的人。

    “你们是找我?”江宇冷冷地问道。闹哄哄的声音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只留下杂乱无章地呼吸声。

    “不……不是,江哥。”为首的家伙颤颤地回答,他甚至不敢抬头。

    “那你们是来干什么?这上面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我们……江哥,我们只是在追一个人,只是好像是找错道了。”那家伙压低声音说,就怕江宇责怪他的无能。看着这个庸懦的人的戏剧化表演,江宇哭笑不得。他知道他们是在受煎熬了,而他又何尝不是呢?他们那副半死不活的惊耸样,让他也受煎熬,于是挥了挥手让他们走了。那伙人早就想溜,江宇一发话,跑得比马儿还快,瞬间就连同他们杂乱无章的呼吸一起消失了。

    “出来。”等那帮人完全走后,江宇对着天台的角落叫了一声,声音不响,但是他确信角落里的人是能够听到的。天台上很静,没有风,也没有一丝晃动的影子。“你说,我把他们叫回来好吗?”江宇说完轻轻地瞥了瞥他的嘴角。

    “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角落里传出稍带稚气的wWw.男孩子的声音。

    那孩子是在试探他是否会伤害他吗?江宇觉得有意思了,他轻轻地笑了笑,说他至少不是老虎,吃不了人。角落里有了稀落的动静,一会儿,他见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站在他的面前,正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真是一个小孩,江宇笑道。男孩听了回他一句你也不见得大嘛,他撅着嘴,带着三分鄙夷。江宇差点就被他那话给活活噎死。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太老了,老得几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可是那小家伙……

    “你老吗?”男孩见江宇诧异的神色,又问了一句。

    “我不老吗?”

    男孩开心地笑了,他说,兄弟,就你那样顶多也就是二十出头,要说老,那也是装出来的。

    江宇说他不用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幼稚了。

    男孩清了清喉咙,说:解释就是掩饰。江宇无语。他不想说了,反正他向来对这种事情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今天又干什么要计较呢?但是他却又在想着那个男孩是不是又会说沉默就是默认,或者说承认就是好孩子之类的话。

    男孩站在他的身边也静默了,他开始像他一样眺望城市。江宇瞥了他一眼,觉得那个家伙真会装。他明明应该闪动着眼睛,天真地说些什么的,可是他竟然跟他玩深沉。

    江宇假装咳嗽了一声,继续正视前方,余光触到男孩子甩过来的目光。

    “我说你……”江宇开口道。

    “终于忍不住了?我就知道你是在装深沉。”江宇觉得自己是被一个响雷劈到了,浑身发麻。他是栽在这个男孩身上了,彻底地栽了,他抑郁自己怎么就会表现地跟个白痴一样。他感觉到惆怅了,于是转过身准备走下楼去。

    男孩子叫住了他,他说:我知道你是一个比较成熟的男人,只是我实在是无聊了,闹着玩。一丝纷乱的感触流过江宇的心底,瞬间又消失了,他觉得他不应该和这么幼稚的人混在一起。

    “你可以陪我聊天吗?我一个人无聊。”男孩见江宇没有理睬他,央求道。

    江宇于是又走了回去,站在原来的地方。他问男孩为什么会被追。男孩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是去吃了白食。

    那些家伙竟然搞不定一个男孩子,果然都是废物。江宇觉得可笑,不过,他其实也很感激他们的,至少这些废物是给他送来了这么一个活宝,让他不用继续一个人舔舐他的寂寞。

    “你不觉得吃白食是可耻吗?”男孩见江宇没有对他的这个行为作出评价,又问道。“无耻,不过,我不觉得你无耻。”男孩听了呵呵地笑了。“我也是吃白食的,以后要是想吃找上我。”江宇又补充了一句。到现在为止,他是很喜欢这个男孩的,他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男孩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于是又都静默了。

    江宇依旧看着纷华的伪天空,接受着冷风地洗礼,心情却是出奇地好。他感谢男孩的出现了,他以为他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来了,又走了,只带给他一个精彩的瞬间,却没有想到他会一直和他缠在一起,甚至是影响到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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