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望在一旁大笑,但手底下却没闲着。现在可不是师兄弟之间的友谊塞,反正对方皮那么厚实打不死,于是再不留手,飞剑划出一道青芒,匹练般就过来了。
无悬念,阿辉又飞了,这次飞得很快,而且很远,直到这小子飞得没影子了,慕容望还没搞清楚状况,手里又连续比划了几下,准备再来几下狠的。
阿辉一见自己新创的掌法失效,哪还会傻到等着挨打。
敌强我弱,敌攻我撤,剑遁……
这下可算体会到清虚步的真谛了,这步法绝对不是用来攻击的,用在逃命上真是绝了。那速度绝对比百米奥运冠军还快数倍,耳畔的风呼呼地响,还夹杂着他古怪而欢快的嚎叫。
陈院士悲痛地开着那辆破车在路上慢慢爬着,正寻思着是不是打电话报警,不管有没有用,好歹也想救阿辉一把。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能看清不远处的田野起了淡淡的晨雾,早起的鸟儿不时发出悦耳地鸣叫从空中飞过。陈院士轻叹了口气,摸了摸边上座位上的泥疙瘩,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只听左近的山坡后面一阵怪响,接着一道黑影闪过,“咣当”一声,阿辉蹿了上来,从车窗户外直接进来的……
“我地妈呀!”陈院士吓得怪叫一声,差点把方向盘一丢,直接跳车走人了。但阿辉显然是预见到了这种情况,一双手死死地把陈院士压在了座位上。
“老陈,是吾啊,哈哈哈……这小子高兴得都快忘形了,连“我”都改成“吾”了。
陈院士的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黑,连喘了数口大气才缓过劲来。没吭声,回过身看了阿辉几眼,好几眼,再转过头……
“老陈,怎么了?没吓着你吧,嘿,是想给你个惊喜的……”
“没事,没事,来了,回来了就好。”陈院士的声音有些颤抖,或许是哽咽……
阿辉挠了挠头,不痒,就是这习惯。
一路无话,回到城里,陈院士先上去把宾馆里的床单给扯来了。阿辉全身一包,在昏暗的楼道里闪了闪,几步就飞回了房间,跟个幽灵差不多。
陈院士板着脸手里提了不少吃食稍后才回来,阿辉立即扑了上去,往嘴里狂塞了好一气,接过陈院士递过来的水,灌了一大口,才开口道:“老陈,谢谢你了。”
陈院士脸上的横肉抖了几抖,接着无来由地大笑了几声,狠狠地在阿辉肩膀上捶了几下。然后从床底上把那泥疙瘩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仔细地看着。
“老陈,你说这里面到底包着个啥玩意儿呀。”阿辉抖着肩膀,口中还不停地大嚼着饼子。“拿卫生间去冲干净吧,看看到底是啥宝贝。”这小子自作聪明地道。
没曾想陈院士把眼一瞪,吼道:“先把你自己去冲干净去,懂不懂啊,不懂别装懂,瞎叫个啥呢!”
冥器这方面,陈院士在阿辉面前绝对是专家了,自然是吼得起地。
“靠,这什么世道,我以后可是你长辈!”阿辉很坚决地反击,但声音没拔得很高。然后很明白事礼地去冲洗一身的泥灰了。
等阿辉从卫生间冲洗完出来,陈院士却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一副又要动身的样子。
“得回我那实验室去才行,回家好好侍弄!”陈院士眼里满是兴奋,一脸的油光,红红的,显见是刚才又捣鼓出了些东西。
“那咱们不去黄帝陵了?”阿辉边从包里拿衣服边道。“要不你回去,我还是先去黄帝陵那转转吧,碰下运气。”
“那可不行,一起回去,然后再来就是!”陈院士坚决反对,阿辉现在是他的活标本,在取到样本以前,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钱要赚,但研究也不能丢,这个原则陈院士还是把握得很好。
“仙丹啊仙丹,老子都修上仙了,不信就找不到你!”阿辉发着狠话。说到这倒让他想起慕容望的事来,“老陈,你说刚才和我打架的那小子身上会不会有?”
陈院士好笑地瞥了眼阿辉道:“辉少,要我说你真不象是个修道的,浑身上下没一点出尘脱俗的气质。掘墓子咱就不说了,难不成你还想打劫人家仙丹?你打得过他吗,嘿嘿…….”
“什么话啊,我哪不脱俗了?”阿辉哈哈乐着,边笑边走到窗口,“我本就wWw.是俗人,我脱那玩意干嘛啊。不俗我吃什么呀,修道的动不动就辟谷啥都不吃,那日子还有什么乐趣。你说人长个嘴巴,里头又长有一舌头,不就是为了吃点好东西,心里舒坦嘛……”
阿辉说到这,忽然不说了,嘴巴张了张,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然后是苦笑着朝楼下大街指了指:“老陈,你来看,下面那小子……”
“谁啊?”陈院士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正准备喊阿辉走呢。
“嘿,送仙丹的来了,你先撤,哥们儿这先顶着!”阿辉很决然地大手一挥,“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给他找到这的?”
陈院士这回也表现得特干脆,头一低,连话都不说了,直接背着包就准备撺了。
这时候,门却开了,慕容望一脸冷然地表情堵在门口。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陈院士立即反应过来了,身形暴退,口中惊叫:“辉少,跳窗……”
还没喊完,他的后背也立即撞上了一堵墙,坚实的,如山般的墙。这墙就是阿辉的双手,极稳定地扶住了惊慌失措的陈院士。
“没事,老陈,上茶。”阿辉很有风度地吩咐了一声,同时面露春风般的微笑,冲门口遥遥一拱。“慕容兄来得好快。”
陈院士这回也反应过来了,只因慕容望进门后,双手摆了个姿势。即是双掌一横一竖地搭在了一起,很标准的国际暂停手势,刚学的,很标准。
“这破店子哪有什么茶水……”某陈低声嘀咕了一声,忙把身子闪到了离他们最远的房间角落,还有些纳闷呢,这小子以前干过裁判?
见这情景,慕容望脸上也不禁微露了几分笑意,遂道:“走吧。”
阿辉乍听这句话,心中一动,无来由的升起明悟,竟什么也不问,只道:“好!”随后他眼神望向陈院士。“老陈,我老爹的事就交给你了。”
陈院士有些失神,这回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了,只感觉怪怪的:“就这么被逮走了?”
慕容望眉头一皱,用眼神询问了下阿辉。
“无妨,此是本门记名弟子。”阿辉忙解释,“还请慕容望暂且回避下,我和他交代些事就随你走。”
看着慕容望消失的背影,陈院士的声音中带了些哭腔:“辉少,他要逮你去哪啊?咱们打不赢还不会跑吗?你傻了啊,咱们……”
阿辉这回没笑了,把刚才端起的高手架子也放了下来,长吐了口气,才道:“老陈,别想歪了。慕容望不是来逮我的,他是邀请我同行。我师父的留言里早就有明示的,所谓‘入我太玄,红尘永绝’这句话,在所有的修道门派都是适用的吧。一个修道者的修行历程肯定不是凡人能想像和理解的,就拿昨天晚上的事来说,你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吗?你能想到咱们会碰见真正的修道者吗?你不是说我俗吗,说实话,我还真想俗点。我们太玄门修炼的地方都是生人不近的所在,最多能碰见象你这样的掘墓子的家伙,呵……”
陈院士也是一声长叹:“辉少,其实张老爷子和我说过不少这方面的事,你迟早是要远离红尘独自去修炼的。这事我也基本能理解,咱现在也算半只脚进了太玄门的人了,当门引的事我也认了。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只是我的研究……”
说到这事,俩人对视而笑,环绕在周围的那丝别离气氛才淡了少许。
“不是我不支持你,是你小子拿哥们我没折啊,嘿嘿……”阿辉又神气起来了,拍了拍陈院士的肩膀,“老陈,你还是先把我那师兄搞定吧,好歹他老人家也活了快千把岁了,你要是没动过他的脑筋我都不信了。”
“你走了,我当然只好拿他开刀了,嘿……”陈院士虽然是笑着在说,但双眼中已微红,说着说着竟然别过头,起身走到了一旁。“走吧,辉少,记WWW.soudu.org得回来,咱哥们还等你呢。记得你老爹还在我手心里攥着呢……”
再回头时,却已是身单影孤,泪水方自才敢滑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