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辉刚才那一通猛吸,造成了这一片地区瞬间失压,供电部门紧急调度,勉强保住了几个重点工厂的用电。于是,这片地区的基础照明设施被放弃,四处漆黑一片。陈院士为了不暴露,车前大灯也不敢开,一路摸黑猛睬油门,那双金鱼眼鼓得更厉害了,直接替代了大灯。好在这时候已是深夜了,路上行人稀少。那破车一路咣当直响,比鸣喇叭还管用,有行人也早早避开了,不小心还以为是谁把老蒸汽头开上马路了呢。
阿辉现在可美了,一路上手脚比划个不停。金丹被激活后,澎湃的能量立即发散至全身。阿辉被这种强大的力量刺激得欣喜若狂,在后坐上嗷嗷嚎着,跳来跳去弄得这辆老亭子晃得更加厉害了。陈院士摸黑开车,全副精神都放在路况上,他很理智地保持了沉默。可憋得难受的阿辉,很想找个人分享下自己的快乐,见陈院士连祝贺的表情都没来个,心里那个憋屈,一把抓住前面副驾位的靠背猛摇了几下,想提醒某陈后坐上还坐着个大仙。只听“咔嚓”一声,直接把副驾座位给拆了。
陈院士把眉头只皱了几下,还是没啥表示。
阿辉抬起手,把那座位硬从车窗给挤了出去。这下宽敞了,这小子半蹲着占据了原先副驾的位置,用那种很怨的眼神盯着陈院士看了好久,心想这假院士怎么就不祝贺下自己呢,板着个柿饼子脸和谁伴酷呢,难道还要我求你来恭喜我?
“看这,看这里啊……”阿辉放下了尊严,指着自己的脸,“老陈,你看我和先前有什么不同没。”
可陈院士的头就是不往这边拐,只道:“天黑,没灯,看路呢。”
阿辉把手臂往陈院士面前一伸,厚颜道:“这回我自愿当你小白鼠,这手臂上的肉随便你切!”
对于这事,自是陈院士最感兴趣的。他撇了几眼阿辉,估摸着也逃离危险地带了,把车大灯打开,稍微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把车速缓了缓,正想研究下是否真有变化。
可阿辉见效果终于达到,立即很残忍地收回手臂,带着你是傻冒的神情,一脸得意地回到后坐上。
陈院士可不是省油的灯,哪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嘿嘿一乐,高声喊道:“恭贺大仙神功初成,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阿辉心里那个麻啊,笑骂道:“好你个假院士,你把丁春秋那套搬我身上来了啊,小心你的小命,哈哈。”
俩人在破车里笑闹了一阵,前面渐渐有灯光出现,没等阿辉问,陈院士倒是很自觉的告诉他到岐山县了。
“咱们是不是跑错方向了?”阿辉把脑袋伸出窗外晃了晃,让自己兴奋得有些过头的头脑冷静冷静,“黄帝陵在北边,你带我跑岐山来干嘛。”
陈院士道:“是你自己带我出的西门呀,不过正好和我想的是一样,我本来就是要先来这里的。寻咱老祖宗讨仙丹的事毕竟没个准,还是先弄点宝贝,解决下医院的资金吧。”
阿辉想想也有道理,黄帝的事说起来真是太虚无缥缈,好几千年前的传说,谁也不敢打包票。“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还是伟人的话有道理。
俩人抓紧时间在县城里给老破车加了点油,又补充了食物。这回可让阿辉抓住了机会,采买了不少自己爱吃的小玩意当宵夜,冲收钱的超市小姐喊了声:“后面陈老板结帐。”立即飞跑出超市。
过了一会,陈老板也回到了车上,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把手中的钱包丢给阿辉。
“喏,连包都给你吧,反正以后要给你当门引徒弟的,这钱包我就先一步交你手里,可要管好喽。”
阿辉得意地抢过钱包,在手里捏巴了几下,感觉很是不对。急急打开一看,连张纸都没有。
“不会吧!”阿辉不死心地把钱包四处摸了摸,还倒了倒,“有夹层?”
这下没让他失望,倒是掉了几个小钢蹦出来,但在车里滚了几下又不见了。
辉同志小脸煞白,手指着陈院士哆嗦了几下,硬是发不出声音。失算啊,谁会想到开那大一家医院的陈院士兜里就这点钱,打死他也不信呀!
“我现在穷得都快光腚了,你小子还打劫我。”陈院士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那你小子去当鸭啊!”阿辉拿钱包对着陈院士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可老陈同志也不是昔年的阿蒙了,微一偏头,钱包从耳旁直接飞出老远。这家伙连停都不停,直接就碾了过去。
“真皮的呀,这该死的破车。”
阿辉哀嚎一声,假假地心疼了一下。反正丢的不是他的包,他当然不会太心痛。
陈院士把车直接开出县城,直奔城西北的凤凰山麓。
岐山是周王朝的发祥地,前几年这里发现了大片高规格陵墓,专家怀疑是历代找寻不到的周王朝王室墓葬群。天下的盗墓贼、文物贩子呼涌而来。陈院士那时候正在四处挖古尸,得到这消息哪还会怠慢。可到了岐山,这里早就戒严了,连记者都不让进,这群眼冒绿光身背小铲子的家伙们更是被抓了好几伙。
大家都死盯wWw.着这里不动,可陈院士不同,他在戒严区外面四处转悠。这小子那时候恶补了不少风水学知识,稀里糊涂地也找到几个贵族墓穴,很发了一笔,正是自信心膨胀的时候。他四处踩点,观山看形,尝风探水,在凤凰山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山坳里憋了好几天,硬给他探出个好穴。当时离戒严区不是很远,他只好把地点暗暗记住了,再记住了周围的地形,好等来年这里散了再来发掘。后来没多久,老陈开医院上岸收了手,把这地方在地图上标了个方位以资留念,算是当自己办了件善事。
陈院士这次奔的目的地就是这里,他很有信心那个风水墓穴不会被人发现。只因那是绝对生僻的风水穴,陈院士在一本古书上偶然看到的,那段纪录还特别的简短,晦涩难懂。陈院士好歹也是博士,书呆子的倔劲一发,硬是搬进脑海,死死记住。没想到在这凤凰山麓,依山形风路循序而行,竟然得了印证。
山坳里,小土坡,皎洁的月光斜斜而落。暗影处,陈院士手拿小军铲飞快地在地上挥动,土块和碎草已经有了一小堆。练过太玄门导引术后,这家伙的身体状况更胜从前。光着膀子,一身腱子肉跟头牛样壮实,每一铲子下去,必是一大块黄土被锨出。
阿辉也没闲着,站在小山坳顶上四处观望。他观的可不是陈院士那套风水。太玄门弟子虽然也要找墓穴,可那是为了修炼。目地的不同,必然导致结果的大相径庭。
岐山自古就是灵气之地,“凤鸣岐山,兴周八百年”的典故相信大家都听过,周王朝时期更是古代神话长卷中最浓重的色彩。
太玄门自有一套自己的法门,凡人观山尝风,依形依势来定穴,仙家法门自是直指本源。
凤凰本就是天地间的神物,这凤凰山麓得其名也必是依缘法而来的。“一饮一啄”自有前定,阿辉倒是很信这个理。
阿辉暗运玄功,体内金丹飞快地呼应着旋转得更快了,两点金芒自他眼中乍现,眼前景物亦随之变化。
原本微亮的山间地势立刻变得清晰起来,非明非暗之间,万物之蛰动无所遁形。
几不可见的淡淡青雾在阿辉眼前飘动起来,如最轻盈的薄纱,在凤凰山麓娇柔的玉体上妙曼而舞。
“好充沛的灵气,此地必有灵尸!”阿辉哈哈一笑,眼看向在他脚下不远挖得正欢的陈院士。
而陈院士手中钢铲也适时发出“呛”地一声,竟似碰到什么坚硬之物。那大贼立即趴下身子,用手刨土,几下之后,惊呼一声,跌坐在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