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个急促的声音连声道:“快……快,快围住院子,不要走了奸细。”
江成暗惊:“原来这两人早就被发现了,害我白操心一场。”想到不能公开露面,当即转身奔到屋内,又贴上了“隐身符”,隐了身形。
才出房屋,就听到哐的一声响,院子的大门被撞开,一队士兵手持钢刀,高举火把鱼贯而入。这些士兵训练有素,一进院子便左右分开。地面的荞麦水池自然看不见,当先数人脚下一空,便听到几声扑通扑通的落水声,已有几名士兵落在水中,火把也立时被水浇灭。余下的士兵都是大惊失色,一同停了下来。落水的几人更是惊恐,一边大叫,一边寻找岸边,努力向上攀爬。
这时,早有人发现了水中的白五和老许,立时便有几名士兵上前,将他二人拉上了岸,又用绳索捆了起来。江成站在门口,不动声色,任谁也瞧他不见。又有几名士兵进屋搜寻了一遍,折腾了半个小时,才押着老许与白五离去。
江成等那些士兵走尽,这才出了那小院。听得远处传来打更声,却已是五更时分。想到自己的正事被耽搁,当即迈动脚步,又向郭威的元帅府而去。他对魏州城并不熟悉,昨晚他跟踪黑衣人老许时又没有记住道路,在城中转了一会,没有找到元帅府。好在很快天色便已大亮,陆续有人上街。江成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揭了身上的“隐身符”,现出身形,这才在街上拉住一名老者,问了去元帅府的道路。
找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元帅府前。元帅府大门紧闭,几名士兵,腰配钢刀,在大门口来回走动,警惕地看着每一个路人。江成又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将“隐身符”贴上,翻身进了元帅府。院墙里是一处小花园,时值深秋,百花都开始凋谢,惟有各种菊花开始绽放,争奇斗艳,好不精彩。
花园内十分寂静,江成信步乱走,也不担心被人发现。穿过两条走廊,也不曾遇上一个人。又走过一处月牙门,才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江成循声望去,只见一处水池旁的小亭子里,有两人正在下棋聊天。见了这两人,江成不由得大喜,心中暗想:“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棋的两人,正是他要寻找的陈抟祖师和他的结义大哥柴荣。
陈抟还是一身道装,比起先前,却要干净许多。头发高高盘起,以一根木簪盘着。柴荣一袭白色衣装,雄姿英发。江成悄无声息地走到二人身前,仔细地打量两人。
陈抟一手执着棋子,突然眼睛斜瞟,诡秘地一笑,说道:“江成,你现身吧!”
陈抟如此一说,柴荣马上也跟着笑了起来。到是江成,不禁大吃一惊。他用了“隐身符”,只道任谁都看不见他,哪知道他才一靠近,就被陈抟祖师发现。当即揭下“隐身符”,现出身形,对这柴荣与陈抟一拱手,道:“大哥,道长,江成这番有礼了。”他与陈抟曾约定,有第三人在时,便不用以“祖师”相称。所以他现在,只称陈抟为“道长”。
陈抟与柴荣“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柴荣笑道:“兄弟,当日听说你在秦岭失踪,倒是把哥哥给吓坏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言真意切,神情中充满了关切。
陈抟放下手中的棋子,一捋长须,笑道:“我早就说过,你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江成知道,这些时日的失踪,确实有很多人为他担心,心中十分感动。也笑道:“此番秦岭之行,几乎回不来了。此中曲直,实在是太过复杂。倒是陈道长,你是如何知道我来了?难道我这‘隐身符’也可破解?”
陈抟“呵呵”一笑,道:“破解之法,自然有。只要有行家开了‘天眼’,便可看见用‘隐身符’的人。只是我今日并没有开‘天眼’。”
开“天眼”这一法术,极其简单,有时候不用施法,只需在眼睛上喷上牛眼泪便可开了天眼。开了天眼的人,就可以看见隐身的人,以及无根鬼魂。这些江成都懂,只是陈抟说他“并没有开天眼”,却已知道他的到来,那当真是再奇怪不过了。立忙问道:“那就奇怪了,陈道长是如何知道我来了?”
柴荣与陈抟对视了一眼,笑道:“兄弟,你可还记得史红云?”
江成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她,这小妮子还真的来这里了?”
柴荣点了点头,笑道:“是的,史红云说到你时,哥哥真是喜出望外。哈哈!”
陈抟接口道:“她说你会发出龙形火焰长刀,刚开始我还奇怪,现在看你,你的法力似乎是精进了不少?”
江成微笑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无比苦闷。他得了郭家的龙气,才成就他练成了“火焰刀”。
柴荣又道:“陈道长说,你一定是有什么奇遇,练成了那什么‘火焰刀’,以后也不会再有烈火焚身之劫。昨日有奸细夜探元帅府,我们抓到他们时,他们已经被烧伤。所以我猜想,这定是兄弟所为。”
陈抟“哈哈”一笑,又道:“刚才我突然听到有第三个人呼吸和心跳之声,我看四下无人,便想到是你。一叫之下,没有想到,真的是你隐身在旁。”
江成一直轻手轻脚,却没有想到还是被祖师发现,心中好生惭愧,突地又想到起一件事来,问柴荣道:“大哥,我昨夜跟踪那姓‘许’的时候,曾偷听到他们说话,那姓‘许’在这府中水井已经下了毒药,你们可曾知晓?”
柴荣拍了拍江成的肩膀,笑道:“有劳兄弟费心了,那姓‘许’的一进帅府,便被我们发现,他下的毒我们早就清理掉了。只因为我们想要抓到他的同党,所以才没有惊动他。是陈道长也用兄弟这隐身的法子一路跟踪,才找到他们的巢穴。只是陈道长没有进院子而已。”
江成向陈抟看了看,想到他昨夜也是一路隐身跟上,而自己又没有发现,大为尴尬。
陈抟笑道:“你没有发现我,我也没有发现你,只是我后来回来了,你进了院子,之后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
柴荣拉着江成在石桌旁的凳子上坐下,说道:“兄弟,那两个奸细倒也是条汉子,无论怎样用刑,他二人都不说是谁指派来的,这件事情,兄弟就不要管了。今日再次相会,定要好好喝上一杯。”
江成本想将自己听到的说出来,但又怕惊扰了柴荣,思来想去,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陈抟也坐了下来,他看着江成,脸上带着狐疑,问道:“江小道友,听说你此次随郭天师去秦岭除妖,却为何失踪了那么久?你身上的烈火焚身之劫莫不是郭天师帮你解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