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殷国灵兽,双瞳冰蓝色,虎脸狼尾,雪豹皮,豹纹承梅花状,身长十二尺,高七尺,背有双翼。生性桀骜孤僻,隧穴于冰雪覆盖的蓝炙梅树之下,常年盘卧生息,鲜有出没。雌雄共体,三百年产一枚卵蛋,孵化三年可成一幼兽。幼兽孵化后老兽死亡,幼仔十五岁成年,成年以前以老兽的骸骨为食,成年后以野兽和梅殷国定期祭祀的牲畜为食。生性嗜血,但尤为喜好音乐歌声。可由乐声引导发挥摄人心魂的灵力,使人如坠炼狱,在梦魇中受尽折磨,直到意识涣散,受乐声的主人控制。
此刻的梅殷国一片阴霾,而婴然已经在松染国境内安然入梦。
近子时,婴然蜷缩在紫松宅里,睡梦中感觉身体异常冰冷,好像掉进了浸满冰水的深穴中。没有一丝光亮,黑暗填满了所有的感官,窒息的感觉。为什么双手双脚失去了力气,自己会游泳啊!可是这不是水,是什么?
“救命……”婴然在睡梦中微弱地呼救,额头渗着一层层细小的汗珠。
由远及近的是谁的眸光,蓝色像寒冰似的凝结了空气,近了,阴影快速地笼罩过来,婴然突然发现那不是人类的双瞳,她隐约地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兽形。忽灭忽亮的双眼不断地欺近,婴然屏住呼吸,浑身飘忽不定的眩晕感和胸口胀胀的压抑感,让她害怕地失去了声音,分不清是什么,可是扑面而来的寒气让她不由自主地紧闭了双眼,这时突然传来了歌声,那么非常熟悉的,使她张开了双眼,而那双兽眼竟半瞌半睡地盈满了睡意,渐渐地远了……
“婴然……”一只手轻推了她一下。
“啊!”婴然轻呼出声,迅速坐起身来。溟雪的脸印入她骤然缩小的瞳孔,熟悉的面容使她安下心来。
溟雪本就毫无困意的占卜着,忽然感到怀里的金雏菊菊石隐隐发烫,就急急地奔了过来。
“怎么了?婴!”婴然迷迷糊糊地看着面色担忧的溟雪,意识慢慢地恢复。是梦吗?可是刚才的一切却又那么真切。那是什么?还有那温暖而熟悉的歌声?她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掉进了一个可怕的梦魇之中,还好歌声唤醒了她。
“没事!噩梦而已。”
她拍了拍溟雪的手,安抚地笑了下,不想说过多让他担心的话。刚入松染,每个人都在为她担心。看着溟雪眼底深重的阴影,她知道,他一定根本就没入睡过,才会在稍感她不适时就立刻出现在这里,身在敌营,恐怕也只有自己还可以睡这么香,要是没有刚才的噩梦说不定会一觉到天亮。这么想着心里有点愧疚,她当然不是没肝没肺,只是她天生好眠,没办法!心里还是感动的,也心疼溟雪有些憔悴的脸,想到这里,她轻轻地拉了他一把,故作胆小地说:
“我害怕,过来一起睡吧。”在这里他总会睡个好觉了吧,婴然叹息着。
“婴……”溟雪顿时语塞,僵在那里,还没待反应,已经被对方的魔爪拉了过去。还没躺稳就听到她哄孩子似的声音想起:
“睡吧~睡吧~我的小宝贝……”小宝贝?溟雪听得一头雾水,也因为这么露骨的唱词脸红了起来。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一首催眠曲。只能随着婴然的歌声和一下一下的拍抚闭上了双眼,掩饰自己的窘态。
而好心的婴然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又拍又唱的,渐唱渐止,不一会儿功夫就成功地把自己哄睡着了。而溟雪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睁开了双眼,好笑地凝视着她。她是真的很会睡啊!看着看着他竟也真的有了困意,慢慢地合上双眼,睡了松染之行以来的唯一的一个好觉。
天蒙蒙亮,婴然就感到手心被冰凉凉的东西压住,心里一吓,猛地睁开了眼。印入眼前的情景让她的心凉却了一半。洛雨苍白的脸紧靠在她的手背上,而他浑身的血那么地触目惊心,单薄的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就像一张毫无重量的纸偎在她的床边,似乎是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才来到了这里。
“洛雨,醒醒,洛雨……”婴然低唤着,在看到洛雨仍然毫无反应无知无觉后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几乎要尖叫出来。这是梦吗?似乎梦魇还在延续,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她有些机械地摇着洛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溟雪在婴然的一声声尖叫声中醒来,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婴然雪白的衣裙上沾满了鲜血,而洛雨就那样毫无生气地任婴然摇着。
“婴,放手,快放手!”溟雪从婴然紧握的手中抢WWW.soudu.org过洛雨,仔细诊着,只一会儿就扶着洛雨迅速起身,说:
“婴,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我药箱里的百兹雪菊可以止住他气血的流逝。”
“他会死吗?不会,对不对,他为什么留这么多血?”婴然有些六神无主,可是却信任溟雪的判断。
“婴,冷静下来!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他自己并不是很有把握,可是看到婴的样子,他没办法说出更严重的话。
“应该?什么意思呢!他――”婴然追在溟雪后面,走到房门才发现其他的人也赶来了,眼中满是担心。
她过于专注洛雨的伤势却没注意到其他的人,包括松染紫部的松承兹焕。此刻他本是温和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由于她的心思都投在洛雨身上,明知道这个松承有些不对劲却只能忽略掉,可是在和他擦身而过的一瞬却听到了一声叹息。
“没个救了!”很轻,但听在婴然的耳中却像巨石一样咚地一声落在心口。她止住步,却没有回过身,身体就僵在原地,问:“为什么?”
虽然没看到她的样子,可兹焕却感到一种压力,她的背影像有表情一样,让他感到了她的冰冷,周围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凝结住。他立刻恢复往常的样子,装作没事的样子和缓地说:“我没说什么!只是觉得他看起来有点严重。”
婴然猛地一下转过身,一字一句地问:“你的声音很轻!可是我不想重复那几个字,也没时间猜测背后复杂的内情。”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兹焕避开婴然的逼视,后悔自己的失言。
婴然看到他躲闪的样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在这个紫松宅里,他们只过了一夜,可是看来事情的变化已经不在她的预想内了,这是松染境内啊!她应该想到,可是她真的没想到竟会这么快!她伸出手抓住兹焕肩膀,让他直视她的双眼,轻问:
“告诉我,现在在你眼中的是谁?”婴然直直地看进兹焕的眼中,像要看穿他一样。
兹焕抬起头,在这样的眼光下,善于掩饰自己的他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冠冕堂皇的字,只是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压下自己流露出的所有的复杂的情感,低下头,将双手高高地举到眉下,弯下身,慢慢地拜了下去:
“松染紫部松承兹焕参见金雏菊女皇!”他宽大的衣袖举到齐眉,遮住了所有的表情,听到的只是毫无感情的声音。
此言一出,庭院的门,一扇扇地打开,一刹那阳光照射了进来,而伴着刺目的阳光进入庭院的还有一个泛着寒光的青色身影。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那个身影上,婴然发现自己的目光也无法离开半寸,然后她对上了一双近似于金色的琥珀色眼眸,感到自己的瞳孔慢慢地扩大,周围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
婴然的身体慢慢地向地面坠落,在所有人伸手可及范围内,远处的身影却一刹那移近,接住了婴然。
“欢迎来到松染!我的菊凉国女皇!”青衣人抱着婴然,隔开了她和其他的人。
婴然努力使自己涣散的视线集中,可是模糊地她只能辨清眼前的是一张摇曳的金色琥珀面具,很熟悉,可不熟悉的是那种让人压抑的气势。在阖上眼的一瞬,她看到的是涌入内院的一群群兵士,而溟雪洛雨他们淹没在一片绿色之中……
“不!……”她极力地想伸出手,却没有一丝的力wWw.气,像个布娃娃一样,任对方抱着,最后的一抹意识传给她一个绝望的讯息,抓着她的这个人只可能是――劲成!
梦魇才刚刚开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