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鹰眼”探长(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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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里可是真够挤的,有人统计过,北京公交车最多一平方米能站十几个人。有人说不可能,就是把10双鞋严丝合缝地码上去也放不下。可别忘了,在最拥挤的时候,许多人只能用一只脚踩在车厢地板上。这种环境里抓贼有利也有弊。弊在于视线全被挡住了,掌握不了贼的一举一动,利在于贼的视线也被挡住了,贼“醒”的几率降低了。不过这种环境里特容易挨骂。比如说肖明得不停地找个缝隙观察“眼镜儿”,实在没缝就得挤出个缝儿,刚一动面前的一个小伙子马上用嘴发出嘘声,然后加上一个白眼。后边那位更损,用膝盖顶住肖明的腿肚子,让他腹背受敌,那个滋味别提了。肖明对此只是一笑,都在挤车,见得太多了,怎么能跟人民群众急呢?人家怎么知道自己是个便衣警察呢!

    抓贼的跟乘客吵起来,谁乐了?贼呀!

    智 勇 双 全

    车厢里还有一位比谁都受罪,就是正在练活儿的“眼镜儿”,他这时候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工作状态,正提心吊胆艰难地掏着女乘客的皮包。他肩膀一高一低的,手正一趟一趟地拉拉链呢。那可不是说上去一把拉开,然后两手在里边翻,那不成了明抢了吗?得一点一点,一厘一厘地拉,劲使大了声音出来了,劲使小了拉不动。往“眼镜儿”脸上看,他的脸上的表情能吓人一跳,整体特别僵,局部还在一个劲地抽搐,汗珠子从脑门一直流到下巴。毕竟做贼的心虚,再说他手在下边正较劲呢,那模样当然好看不了。不过这一切要细看才能发现,这也是贼跟普通乘客不一样的地方,没有个三五年的抓贼经验,是不容易看出来的。坐车遇上这路人,心里可得有个提防。

    “眼镜儿”的一举一动都被李肖明看在眼里,他心里高兴。在他的位置根本看不见“眼镜”手上的动作,连肩膀都看不清,因为人挤着人都挨一块了。不过他偶尔能看见“眼镜儿”的半张脸,这就足够了,上边已经反映出来贼正在练活儿以及进展程度。凭感觉抓贼,这是李亮这帮青年民警还没有达到的高度。抓贼有时就是凭着一种感觉,感觉完全凭多年经验判断,可不是瞎想。抓贼到了李肖明这火候,不仅是要随机应变,更多的时候就是凭感觉,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干什么了。“眼镜儿”试探了这么多次,李肖明都纹丝不动,他知道这是虚招。可一旦WWW.soudu.org确定贼出手了,李肖明的手就不由自主地伸进了兜里,摸了摸铐子,脚开始向前门挪,这是抓贼人准备“收网”了,说白了也是多年的经验养成的下意识动作。这时候贼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旁边人身上了,完全盯在将要偷出的东西上。

    躲在人堆里的李亮一见师傅这样,马上明白了,手也伸进兜里,紧紧攥着警棍。心想有戏呀,今天自己没白来,在警校里学的擒拿格斗又能用上了。小伙子心里一阵一阵地激动,手心都冒汗了。这时车厢里的气氛非常紧张,大战一触即发,可车里的乘客都还蒙在鼓里。

    这时车已经到了肖家河站,下一站就是西苑了,贼一定会在西苑倒车,也就是说这一站应该下货了。李肖明借着乘客上车的机会,又往“眼镜儿”那边挪了挪,这里更得瞧了。就在车开出站的当口儿,李肖明不自觉地向车站上扫了一眼,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摸着铐子的手又缩了回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