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逃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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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飞鸟冲天而起,拍动着翅膀,如离弦的箭飞向对岸。

    一支飞箭闪电射来,射中展翅高飞的大鸟。鸟儿只发出一声哀鸣,跌进滔滔河水,一个浪头就没了踪影。

    “有埋伏!”三个小子吓得缩回草丛深处。仔细再看大河两岸,河岸边散落着不少野兽和飞禽的尸体,身上都插着只黑色的羽箭,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妈呀,就差一点!不知道发现咱们没?”济安探着小脑袋,小心的问。

    夷男趴在草丛里,皱着眉头说:“跑了这么多天,还是迟了一步。这里到河边至少有三丈的空地,咱们这样跑出去,到河里也就成刺猬了。”

    “那可怎么办!”三个小伙伴趴在草丛里,眼看着象征自由的大河,一筹莫展。

    硬冲过去必死无疑,何况到了水里还是人家的箭靶子,除非神鬼不觉的潜入河底。大河两岸有一里宽,要能潜水到对岸,弓箭也就没多大用了。

    “等天黑吧,或许能趁夜色能潜入河水。”不知不觉到了子夜,一弯月牙儿穿行在黑色的云层之间,大地沉入一片寂静。

    一只归巢的夜鸟从对岸飞过,远处同时传来破空呼啸。夜鸟发出短促的哀鸣,从半空跌落,正掉在他们眼前的草丛。

    三个小子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呆看着眼前的大鸟扑棱着翅膀挣扎,直到歪倒在草堆里。

    可怕的神箭手,竟能在乌云遮月的黑夜准确射杀一只飞鸟。他们当然比不上鸟儿的迅捷,目标也更巨大,贸然出去,还是必死无疑。

    趴在草丛里,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伸了个懒腰,猛然惊醒过来。天色微亮,正是凌晨时分。夷男在身边正揉着眼睛,估计也刚刚睡醒。济安蜷成一团缩在草堆里,睡得正甜。

    夷男叹了口气,说:“唉,真是劳师动众,为了我们几个小脚色,竟出动了柔然遗族的神射手。”

    “如果能悄悄潜入水中呢,我们逃生的机会有多少?”吕唯一忽然开口。

    夷男眸子一亮,转瞬又暗淡下来,说:“不可能的,那些家伙都能夜视,我们三个大活人,只要走出草丛就会被射成刺猬。”

    吕唯一沉默了一会儿,重新抬起头说:“我能带你们潜入水中。”

    看夷男疑惑的目光,接着说:“还记得在狮妖口脱险那次吗,我带着你们瞬间逃出几丈的距离,当时你们还跌倒了。”

    “你……会法术?”夷男惊讶的望着他,说,“难怪当时我脚下不稳,地面好像忽然变高了!”

    “法术!你会法术?太好了,也教教我吧!”济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兴奋的睁着大眼,就像发现了有趣的玩具。

    “别捣乱,说正事呢!”夷男从身边拔了根蒿草,掐开两头草根,说,“七成把握,只要能潜入河水,我们可以用这些空心草杆呼吸,从水下游过去。一上了岸,他们就射不到我们了。”

    “好,就这么办!”三个人拔了几根空心草杆,咬在嘴里,按着吕唯一的指挥,手牵着手并排站在一起。

    东面的天边泛起一抹亮色,吕唯一深吸了口气,摒弃所有杂念。想好了,万一被发现,拼着耗尽体内的气息,也要在河水底不断地施展缩地之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空间不为察觉的抖动起来,三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在草丛里。

    又过了一会儿,几只高大的野狼从草丛里跃了出来,围着他们呆过的草堆来回打转,长嚎了几声,向西面的山坡跑去。

    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人立在山坡顶,身后站着一排神情冷漠的弓箭手。听到远处狼群嚎叫,自言自语说:“没有人?怎么可能!”

    仲春时节,河水还是冰冷刺骨。吕唯一潜在水底游向对岸,胸口发闷,还好能用草杆呼吸空气。

    还是头一回带了两个人连续挪移这么远的距离,入水后就觉得有点气短,可能是真气消耗过度了。

    夷男和济安都潜在水底,嘴唇发紫,兴奋地划着水。太神奇了,转眼间就从岸边的草丛到了水底,要不是强敌环绕,一定要拉着吕唯一多试几次。

    离岸边越来越遥远,河底忽然涌起一股暗流。三个人被漩涡卷了进去,都手脚齐上,拼命向外扒水。好容易被水流冲出了暗流,呼吸的草杆也没了踪影。

    一口气耗尽,济安憋得小脸苍白,筋疲力尽的扒在夷男的背上。吕唯一也不妙,嘴唇发青,胸口憋得要炸开一样。

    悄悄浮出了水面,已经游出了一半的距离,加上水流的冲击,距原来的草滩已经相当遥远。

    晨曦微明,驱散了浓黑的夜色,吕唯一遥望着远处黑魆魆的山丘,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一道寒光从山丘的黑暗中飞来,转瞬就到眼前。

    一只漆黑却闪着光芒的飞箭,穿过空间的阻隔,划过奇异的轨迹,射向了夷男的后背,眼看就把他和济安穿成一对肉串。

    吕唯一身影闪动,人已出现在两人的身后,用力把夷男推向一边。箭光擦身而过,胳膊一阵刺痛,豁出一道血口,顿时天旋地转。

    射入河水的长箭在水底深处折了个弯,如水蛇般浮上水面,通体闪着暗绿的幽光,再次朝他们冲过来。

    平静的河面陡然掀起一个浪头,暗紫色的毒箭被打断成两截,绿光消散,沉入了河底。水中的三人浑然不知逃过了一场劫难,最多以为是河底暗礁掀起的浪花。

    夷男大吼一声,扑回身,一把将陷入昏迷的吕唯一抱起,冲上河岸,一直逃进岸边密林深处。脚下被盘曲的树根绊住,双膝脆倒,跟着往前扑到,脸贴着冰冷湿润的泥士。

    “他怎么了,这箭有毒吗?“济安从他背上翻身下来,呆望着面色慢慢变黑的吕唯一,急得大叫。

    “是……紫黑金!”夷男神情沮丧,瘫坐在草地上。紫黑金是突狼族秘制的金石奇毒,于冶炼刀兵时注入,与兵刃融合一体,号称“兵毒”。平时不显毒性,却见血封喉,无药可救。

    济安显然也听说过这剧毒的来历,倒吸了口气,低着头浑身发抖,噙着眼泪,没有哭出来。

    “吕唯一,你醒醒,你醒醒啊……”他伏在吕唯一的身上用力摇晃,不见答应,还是忍不住抽泣起来。哭了几声,忽然跳起来大叫,“不对,他还有呼吸,你听,你听啊!”

    夷男虽然不信,还是把耳朵贴在胸口,眼睛越睁越大。“奇怪,太奇怪了,真的还有呼吸,还很平稳,好像……只是睡过去了!”

    “吕唯一,吕唯一!”他用力摇晃着小小的身躯,吕唯一却好像喝醉了酒,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两个少年面面相觑,最后夷男挠着头,说:“算了,总比丢了小命的好。刚才射箭的绝不是一般人,我来背上他,咱们要再逃远点才好!”

    “太乙妖术!”滔滔江水,岸边站着一队玄甲卫士,黑斗篷的神秘人已经来到了河边,手里握着一张奇特的弯弓。面色沉凝的盯着河水,右手的指尖滴淌着鲜血,好像刚受了伤。

    “宗主,就是他,中箭的那小子。五年前刺杀都蓝可汗的就是他!”一名鹰钩鼻的护卫低声说。当年他是赤狼王贴身四护卫之一,吕唯一的胳膊就是被他一脚踢断的。

    “太乙门怎么会和乌鸦扯上关系?那孩子是什么人,竟能在地牢蛰伏五年不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