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太阳有些冷,但他依旧很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少爷,您要找的人有消息了。”下人冲冲跑来,扰乱了这闲暇中偷到的平静,苏墨衍睁开眼看着急冲冲的下人,一脸从容的问到。
“怎么找到的。”
“有一个从度巶来的商人说见过我们张贴出去的画像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所以就来看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你去叫闲,我先去前厅看看情况。”
“是。”
他站起来,理了理皱褶的衣裳,合上折扇走出去。
来人局促的坐在大厅,这样精致奢侈的房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比起他那个他自认为已经算好的房子,他那个最多算是平民房,前朝的古物,先皇御赐的各样稀奇的玩意儿,还有数不上来的奇珍异宝,让人眼花缭乱。
他端起放在一边的茶,喝了一口,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他斜眼望了望坐在主位上的年轻男子,清冷的气质,却不让人觉得望而却步,而对面的男子,古铜色的肌肤,坚毅的五官,一股正气凛然。
“听说你有我要找的人的消息?”苏墨衍轻柔的声音响起。
“是,很像我认识的一样人。”张员外声音有些沙哑,或许因为紧张。
“她叫什么名字。”闲的手紧紧的抓紧椅子的扶手,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的急迫。
“堇戎,夏堇戎。”
“夏堇戎。”闲突然皱起眉头,堇戎,你还是这样的任性,做原本的自己不好吗?
“是,和图上的人简直张得一模一样。”
“闲,你怎么看。”苏墨衍询问着他的意见,闲对此却是见怪不怪了,苏墨衍,一个让他觉得轻松的男子,一个让他第一个觉得值得结交的男子,一个第一个让他觉得信任的男子。
“真的和图上一模一样?”闲问。
“其实也不是一模一样,我认识的夏堇戎左边脸颊上有一棵蓝色的痣,才说完,这边闲突然站起来,冲到他的面前。
“是她,就是她,她现在在哪里。”
“闲,你冷静点,吓到他了。”苏墨衍低声的笑出来。
闲冷静下来,看着满头大汗的来人,抱歉的望了一眼,然后走回自己的位置。
“谢谢你,不过我们还不能确定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所以我们需要你帮忙带一封信给她。”
“可以,可以。”张员外搽着额头冒出来的冷汗,连连点头答应。
“闲,写封信让他带走吧。”
他摸了摸揣在怀里的银钗,闭上眼艰难的点了点头。
堇戎,到底是不是你。
张员外看着两人,心里嘀咕着,这夏堇戎到底是什么人物,让苏家公子竟然如此费劲的找她。
而被整片梧桐覆盖的度昭城里,城主的私人宅邸。
梦里,无法动弹的四肢流着鲜血,五岁的他就这样,四肢残废的被丢在深山。那种等待死亡降临的感觉,每次都在梦里那么清晰,深刻。
徘徊在身边的野兽,随时都在等他咽下最后一口气,那种恐惧,充斥着周身。
黑暗的房间里,孩童低声的哭泣声,当饥饿的欲望强大过恐惧,就仿佛回到最初的蛮荒之年,回到最原始的杀戮,回到最真实的生活。
饥饿,害怕,恐惧,无助,像梦魇一样,紧缠着他。
“啊。”他惊醒,从床上坐起来,满头的大汗,呼吸急促,他把头埋进手掌间,低吼,他踢开被子,披上外衣,呼来外面的人。
“井,吩咐你做的事你安排好了没。”
“城主,安排好了。”
“嗯,那就好。”娑垏挥手让人退下,屋子里又回归了安静。
踱步走在房间里,他的心乱成一团。
看来今天又是一个未眠夜。
惊晓漏,护春眠。格外娇慵只自怜。寄语酿花风日好,绿窗来与上琴弦。
举头看见天上一轮新月,清冷色的光照下来,铺了一地的霜华。
他看着手掌上狰狞的伤疤,生生的将手纹分成断掌,拿起多年前她替自己求的签文,看了一遍又一遍。
灵签求得第一枝,龙虎风云际会时。
一旦灵霄扬自乐,任君来往复瑶池。
他轻蔑的一笑,将签文收放好。
打开珍藏的花雕,对月独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