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小祖宗们,别闹了别闹了。”年纪稍大些的公公无奈的叫唤着,而肇事者充耳不闻。
“天呐,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让我来伺候这几个小祖宗。”生不如死,是他此时唯一的感觉。
“钦熙,快点,呆会鸟跑了。”假山上,年之玄一手拿着弹弓,腰间栓着的小布袋里,放着大小差不多的石子,对着身后不远处的夏钦熙叫着。
“知道了,知道了。”两个调皮的捣蛋鬼,每天都能想出不同的方法来,弄得宫里的太监都对两人为恐莫及,敬而远之。
而一边安静的坐在凉亭里的苏墨衍,脸上则挂着淡淡的微笑,如春风,另一个冷漠不已的,便是当今圣上,步泽寰,正专注的望着,正在嬉闹的年之玄同夏钦熙。
“想一起玩吗?”苏墨衍问。
“幼稚。”说完,便瞥过头,不再看向那两人。
“我倒想跟他们一起玩,可是我们三个人不好分,不如你一起吧,正好两个人一组。”
“要去你自己去吧,朕累了,成公公,起驾。”冷漠的少年,将所有的一切都排在心门之外,成公公朝苏墨衍点了点头,便跟上主子的脚步。
苏墨衍依旧微笑,没有多说一句话,夏钦熙跑过来,拉起他,朝年之玄小跑而去,笑声回荡在耳边。
他望向渐渐离去的黄色背影,他只看到,故作坚强的少年,与影子。
灼热的太阳,灼烧着大地,其中蒸发了什么,藏着微微苦涩的味道。
任何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或许这个故事里,有很多的人,也或许只有自己一人。
即使是远在他处的小镇,也会有属于它的故事,正在发生着。
女孩忧郁许久,终于推开房门,少年安静的坐在窗边,望着天上的白云,若有所思。
“闲。”她涩涩的开口。
“堇戎。”少年有些惊讶的看着女孩。
“闲,你终究是要走的,对吧。”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头倚靠在他的肩上。
“傻丫头,谁告诉你,我要走的?”
“昔姨说,你有属于自己的世界,有一天,你会为了梦想,离开这里。”
“连我自己都没想过的问题,又怎么会有答案呢。”
“我不想和你分开,你要是走了,我会很寂寞的。”
“堇戎,到底,我对你来说算什么呢?”
“嗯?”
“呵呵,不要想太多了,你才几岁啊,总之我答应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我都会在你身边。”
“打勾勾,不许赖皮哦。”
“嗯。”
小指勾小指,这是年幼时的许诺,也是最初最美好的,其实孩时说的一辈子,是最真实的,也是最脆弱的。
很多年以后,她依旧没能告诉他,关于那个问题的答案,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清楚,闲对她来说,究竟是什么。
而度弨城里,连绵了几日的阴雨,低压的天空,乌云笼罩着城内每一个角落。
“怎么,对我的来到,这么惊讶吗?我的父亲。”被剑指着狼狈的瘫坐在地上的男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十几岁左右的少年。
“你是,垏。”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原来您还记得我。我还以为,十三年前,您就忘记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了。”他用剑抬起男人的下巴,轻蔑的望着男人的眼睛。
“你居然没死。怎么可能,当年,我亲自看着那毒药灌进你嘴里的。”
“是啊,一个不过数月的婴孩,被灌了那么多的毒药,应该是必死无疑啊,可是,我亲爱的父亲,您忘记了,我可是妖孽啊,妖孽,怎么会轻易的就死了呢。”他的语气中,是多年来积累的怨恨,夹杂着杀戮的气息,浓烈的血腥味,让人压抑得想吐。
“垏,我好歹是你爹,只要你不杀我,我日后必定将城主之位传于你。”男人仍然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啧啧啧…。”少年摇摇头,道:“可悲,可悲啊。”
“念在亲情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放我一条生路。”
“那当年,你怎么就没想过放我一条生路呢。”
“我也是逼不得已啊。”男子的额头冒出冷汗,浑身已经被恐惧吓得冰凉。
“哈哈,哈哈。”少年肆意的笑声,过分乖张的语调,在男人眼里,都让他喘不过气。
“少主,我们被包围了。”井低声在少年耳边说。
“喔?”一挑眉,他手起刀落,将剑下男人的咽喉割开,鲜血如水一般涌出,地上的男人瞪大眼睛,在地上动了几下,便再也没了气息。
“少主。”有些出乎意料,井轻声的喊了一声,却被少年的眼神压住。
“没人可以反我,传话出去,即日起,如不归顺我的,杀。”
“是。”
杀生父,逼死姨娘,登上度弨城主之位,十三岁的娑垏,野心远不及此。
度弨城原本就不属于任何一国管制,拥有自己的军队,丰富的粮田,可自给自足,加上富庶的土地,度弨城百年来,可以立各国间而不落,自然有它特别的地方,纵然此刻是一举拿下度弨的最好时机,然各国却都不敢轻举妄动,都静观其变,按兵不动,甚至有小国,还主动示好,献上贺礼,恭祝新城主即位。
这成为他争夺霸业的第一步,至此乱世的兆头开始懵然生长。
而此时的慈岫宫,一脸忧愁的年水颜,看着这个消息,不由得发起愁来。
泽寰,根本不是这个孩子的对手。
“来人。”
“太后有何吩咐。”
“去请七王爷进宫一趟,本宫有事与他商量。”
“是。”
快步退下,房内安静得只听见摇扇扇风的声音,年水颜挥手示意宫女退下,独自走到案台前,打开画轴,看着画里男子俊逸的五官,苦涩得想笑都笑不出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