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本站公告

    “上车。”苏晨并没有抬头看一眼念念,只是冷冷得丢给她这样两个字。

    在刚刚订婚仪式还没开始前,在她背着相机满场跑的时候,苏晨便已经看到黎念念了。他站在三楼的窗户前,眼睛直直地注视着那个瘦弱的女孩子。她还似从前那样害怕人群,虽然仍在不安分地跑来跑去,可却总是挑人少的地方驻留。与其说她是在取景,不如说她是在挡开人群来得更恰当一点。因为距离的关系,苏晨并不能很好得看清楚那个女子的长相。可苏晨知道,她就是黎念念。隔了这么久,他还是知道。

    五年,何其漫长,到底改变了些什么呢。她不是早就已经选择退出他的生活了吗?为什么今天又要再一次出现。

    “苏晨,我们分手吧。我已经厌倦你了。”曾经,她这样对他说。

    苏晨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黎念念会选择离开他的生活。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直在你身体里的某样东西突然被生生地与你的肉体剥离了。很痛很痛。这种痛让苏晨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他的生活从此之后再也没有阳光。

    苏晨只能紧紧地拉着念念的衣角,不让她离去,他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你不要这么死皮赖脸好不好。大家好聚好散不是很好嘛?”念念使劲地掰开他的手。

    苏晨怔了一下,他目目地看着念念,手一松,念念便转身离开了,甚至连回一下头都没有。当天,他一直坐在他们分手的咖啡厅好久好久。一直到服务员来告诉他,店要打烊了,他才不得不离开。

    第二天,他跑到念念的住所去找她。他觉得,念念只不过是跟他开了个玩笑。他想告诉她:她真的吓到他了。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

    可是黎念念显然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她的住所被牢牢得锁住了。他没有办法进去。他在外面敲了好久好久的门,里面都没有反应。他坐在她家的门外等着她的回来,等来的却是隔壁邻居告诉他:黎念念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匆匆搬离了。

    念念摇了摇手:“不用了,我还是去外面打车吧。很方面的。”

    “上车。这里附近都拦不到车的。”苏晨并没有理会念念的拒绝。

    念念向周围张望了一下,无奈地跳上了车。

    车内,两个人相对无言。

    过了好久,念念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氛围,才木木地说道:“恭喜你啊,颜然漂亮又能干,将来肯定会是个好妻子的。”

    苏晨抓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谢谢。你住哪里。”他仍然没有转过头去看一眼念念。

    “花园南区。”这一次,念念没有再想打破沉默,在报完地名后,就乖乖地闭上了嘴。

    苏晨一直到将念念送到家后,也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念念望着苏晨的车子离去的方向,感觉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了。她用手去擦拭眼角,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

    第二天早上,念念起了个大早,今天是星期天,是不用去上班的,她只是想出去买几份报纸看看而已。

    昨天晚上,她又梦见苏晨了。她常常觉得,做梦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因为只有在梦中,念念才能见到她思念的,却又无法见到的人。那是一个她反复会做到的梦。梦中,苏晨一直拉着念念的手求她别离开,眼里满是无助。当时她的心有多痛,这种感觉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是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可却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一离开咖啡厅,念念的脚就瘫软了。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跑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抱着自己,嚎啕大哭。不记得哭了有多久,偶有几个行人经过,都会以一种同情的眼光打量着她,她也浑然不知。

    念念拿着手中的报纸,果然不出她所料。今天好多报纸的头条都是昨天苏晨与颜然的订婚仪式。标题各式各样。什么“新贵公子苏晨”、“颜然神秘未婚夫曝光”、“未来房产接班人”等等。在念念看来,有很多内容都是报纸将其夸大了。通过昨天的采访,念念了解到。苏晨前几年一直都是呆在国外的,是这一年才回到国内的。回国后就致力于房地产这方面的工作,加之他在国外的基础,其实已经取得了非常好的成就。要不然,颜然的父亲怎么可能同意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下嫁与他。只是因苏晨做人做事一向低调,所以外界才会对他的了解少之甚少。

    还有一篇的报道则是“才子配佳人”。才子与佳人,这不正是一直以来爱情的主旋律吗?念念望着照片上的两歌人幸福得依偎在一起,不由得又失了神。

    “黎念念,你说我到底是看上你什么了。你长得就一般,身材也不见得好。又是个大笨蛋,什么事情都得我操心。还有一大堆这样那样的缺点在。”有些孩子气的苏晨总爱追着她问些在念念看来很是无聊的问题。末了,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念念瞧:“你该不会是在我身上施了什么巫术吧?”

    这时候,念念总会很好脾气地望着他说:“那要不?你趁早换一个长相甜美,身材又爆好的女生?”

    苏晨不语,狠狠地瞪着她,一个劲地摇着头。

    念念无奈:“那一定是你看小女子我没人要,所以才大发慈悲收留我?”

    “这个还解释得通。你看我都这么委屈了,所以你一定不能离开我。”苏晨总不忘在念念的脸上趁机偷个香。然后抱着她“咯咯咯”地笑。

    手上的报纸被念念捏紧了。她放下报纸,抓起包,朝外面走去。

    念念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不自觉间,竟然走到了这个地方。原来,自己已经走了那么远的路程了。这里是她和苏晨从前常来的后花园。那时候的她总爱和小朋友们抢秋千玩,苏晨在后面帮她轻轻推着。每次来了,就死皮赖脸地怎么拖也拖不走。自从她搬家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了。这么远的路程,她还可以走回去。可是,她和苏晨之间的路程会比这还远吗?恐怖是她怎么走都走不回去的吧。

    今天是星期天,小孩子也尤其多。秋千上,早有小朋友们在玩了。而这一次,却不会再有人帮她用各种好吃的去收买小朋友们了。

    念念觉得走得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她记起后花园的后面有好些石凳,绕过秋千,她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走到最近的一块石凳,念念便坐了下来,微微地喘着气。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她转过头去看,竟是苏晨。他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地上已经堆满了烟头。显然,她并没有注意到念念的到来。念念看着苏晨,眼里与心里都满是心疼。她记得苏晨是不吸烟的,为什么现在却这么上瘾了。

    念念抛却一大堆“我们已经分手”抑或“他已经有未婚妻”的想法,急急地跑了过去,抽掉苏晨手中的烟。“不要再抽了,这样对身体是很不好的。”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是过于唐突了,“我只是,只是……”

    苏晨看着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念念,突然身体向前倾,紧紧地抱住了她,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样,久久不愿放开。他知道,只要他一松手,黎念念就会再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现在的这一切只是一个梦,那么,他宁愿自己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苏晨,你发生什么事了吗?”念念并没有推开苏晨,而只是轻轻地拍打着苏晨的背部,像是在安抚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你不要再抽这么多的烟了。你这样,我……”念念顿了顿,显然,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再用“我”了。“你这样,我想,颜然会担心。”怀中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抱着她。念念见他没有反应,索性也就不再动,任由苏晨抱着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苏晨终于从念念的怀中挣脱出来。他看着念念,一字一顿地说:“黎念念,你说你厌烦了我。那么,你现在找到那个让你不厌烦的人了吗?”

    念念显然没有料想到苏晨会这么问,她楞在那里,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这时候,肚子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念念显得更加尴尬了。苏晨拉起坐在地上的念念,并不等他回答,便直接说道:“走吧。我们吃饭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