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边患,自古未停。自烈山帝燕门一战,中原四境安定,然而依旧有穷凶极恶之徒,时时侵扰。烈山帝心忧四海,令我族子弟于疆境裂土戍守,以安天下。相繇,你身为我封疆大将,竟在烽火四起之时来此,该当何罪!”
那部落首领一惊,连忙答道,“并非臣下不尽力,而是那戎狄来势汹汹,洛然城抵挡不住啊!”
“放肆!你说这话,对的起你身上流的神农血脉吗?不守祖制擅离封土,不孝;不遵上命罔顾军令,不忠;不顾子民毫无公义,不仁;不恤将士轻忽职责,不义。有此四罪,你有何面目立于这朝堂自上?刀斧手何在,将WWW.soudu.org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于我拿下!大征之前,为我祭旗!”
声色俱厉之下,炎帝已是动了真怒,一众文官武将,各自相视,却是没人敢来求情。眼见刀斧手要将相繇拖出去,祝融出列止住,“父亲息怒!相繇虽有错,但罪不至死,望父亲三思。”
炎帝哼了一声,坐了下去。一眼晃过正捻须作壁上观的苦山门主姬赫?,想起之前姬赫?曾让自己把祝融放入军中历练,便问道:“那依你之言,当如何?”
“相繇轻慢军务,蛊惑军心,有罪,然而自小戍守洛然城数十年,多有苦劳,有功,功过相抵,可降为洛然城副将,城主、主将之职再择优而取。”
炎帝四顾群臣,问道,“各位以为如何?”
文官之首国相宿沙率先道:“臣附大公子议。”余者见此,也纷纷附议。
“当将军黎海,你的意思呢?”
“赏罚乃是政事,臣不敢多说。只是洛然重地,还望早定主将。”
“好!相繇以功抵罪,降为副将。至于这主将之职……”
炎帝看看姬赫?,正闭目养神,终是犹豫了一番,“不日我将亲征戎狄,这主将,就留给我的先锋官吧。”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有急奏。一个武士带着一个青衣祁云弟子上来,武士抱拳说到:“祁云急报,属下不敢有失,特带至朝堂。”
那青衣弟子眼圈微红,确是像刚哭过一样,沙哑着声音说到:“禀报炎帝,门主病危,特命弟子前来请炎帝及各位门主前去商议要事。”
“什么?”炎帝大惊,不待下令退朝,自顾闯出门,向祁云方向而去。各位门主听到这消息,也是相顾嗟叹不已,之后亦是纵身赶去。炎帝既然走了,巫咸只得下令退朝。众人各自退去,只剩姜竹儿等三人兄妹。姜竹儿神情呆滞,只是望着门口发愣,精卫看的心惊,摇晃着姜竹儿身体,“竹儿你没事吧?”祝融看了这情景,叹了口气,拍拍姜竹儿肩膀,说:“竹儿,回去休息一下。各位门主神通惊世,说不定有解救之法。你师傅在世,也不会想你这样。”姜竹儿一眼不发,径自走了出门去,精卫要再去劝,被祝融一手拉住,“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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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
姜松躺在床上,双目深陷,面目无光,一个矍铄老人,此时已是油尽灯枯。看到炎帝和一帮门主立在屋内,姜松叹了口气,“我们这帮老头子,这怕是最后一聚了。”说罢挺身要坐起,炎帝忙上前扶起。
“克儿,这里都是你叔伯辈,你先给各位叔伯行礼!”
“是,叔父!”炎帝转身向身后诸人行了一礼,诸位门主忙说不敢当炎帝大礼。却又听见姜松出声。
“几位老朋友不必如此,克儿以后还望诸位多加扶持,此时一拜,不算什么。”又转向炎帝,“克儿,我哥哥薨的早,你自小就是我一手抚养长大,到今日你已是炎帝,统率四方。来日与你父亲相见,我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了。”
炎帝眼圈通红,说到:“侄儿尚有诸多不是之处,要叔父提点,叔父应当保重身体才是。”
“哈哈,生死有命!”姜不羁笑到,“只是走之前,还有几件大事要和几位老朋友和克儿你商量。”
“第一,安民,大劫将至,祸乱将出,几位老朋友希望能看在老夫薄面和天下苍生的份上,对克儿多加提携。”
华池门主秋?叹了口气,“大哥言重了,此乃天下之事,我等也是天下之人,岂能不顾。”
“第二,定国,烈山帝平定疆境,德泽万民,克儿,你既承天命,当记得护佑我八方百姓,文治重要,武功亦不可缺,然而近年盛世过多了,将士多有耽于享乐、废弛军务者,慎之戒之。”
“第三,立储,大劫兼之大战,天下将变,储位不可空虚。克儿,你说说,祝融、蚩尤、竹儿三兄弟三人如何?”
炎帝听的这话,半刻无语,之后叹道,“不瞒叔父,这三兄弟虽然都有才华,确又各有缺点。”
“呵呵,我那三个娃娃,”姜松咳嗽几声,继续说到,“祝融无开拓之资,盛世之王尚可,蚩尤无守成之资,开国之王尚可,竹儿,咳……咳……资质出众,奈何无王者姿态。”
“正是如此,我早有意竹儿,只是,唉,这孩子,每次和他提国事都一副兴趣寥寥的样子。”
“谁也不是天生的炎帝,咳……咳……你也是我从一个懵懂小儿培养出来的!祝融可让他去军旅历练,励其进取;蚩尤可令起其去地方治理,炼其定性;竹儿你就留在身边,反复雕琢。假以时日,再择优取之。”
“叔父之言,不敢不从。”
“这三件事若了,天下必安,我也算对的起神农姓氏了。”姜松转向一众门主,“还望几位老朋友在这三件事上多加出力,老朽感激不尽”。太行门主清尘子应道:“我等自然会鼎力助炎帝达成,大哥勿忧。”雷泽门主风不羁此时出声道,“想必老哥还有些话和炎帝说,我等还是先告退吧。”说罢叹了口气,出门而去。诸人见此,也纷纷告辞。
“这个不羁,还属他眼尖。咳……咳……”炎帝送一众人出门,回身忙替姜松拍拍后背。姜松略停之后,又开口说到:“克儿,我这一身功力,现在在竹儿身上。”
“什么?”炎帝听得此言,已是手惊的停了下来。
“世间此劫非同小可,我燧人一族本非解劫之人,然而弃苍生于不顾,我心何安。竹儿这孩子,平时虽然顽劣不堪,但若是这等大事,确是可以相托之人。”
“这个孽畜,怎么不和我说?”
“你休要怪他,这是我先问得他是否敢舍一身而救万民,他答得是,我才传功与他。”
“那叔父?”
“都说了生死有命,我今日自有劫数,与他人无关。只是竹儿,我现在担心的很。”
“竹儿他怎么了?”
“我予他功力化劫,确是让他行逆天之事。罢了,你出去吧。”
“侄儿告退。”
姜松见炎帝出去,咳嗽几声,“出来吧。”
一个黑影幽然出现在屋内,如鬼影一般。
“你到是视死如归。”冰冷的声音,不似由人发出。
“妖孽,你找不到神农鼎的,别枉费心机了。”
“你怎么知道?”
“哼,一个伏羲琴就闹出那么大动静,当世人都是傻子吗?”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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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我是竹儿,我可以进来吗?”
“师傅?”
吱呀一声,推开门后,屋内空无一人.
“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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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巫咸依旧有着平如毫无感情的语言读着炎帝的诏书,一份告诉天下人,祁云门主仙逝的诏书。
“……祁云门主……姜松……功昭日月……仙逝于祁云……姜竹儿……继任门主……”
众人听见由一个毛头小子当祁云门主,心里都很是奇怪,但是看到炎帝一脸青黑,自然不会有人触这个眉头。姜竹儿面无表情,出列领命。
“祁云之事,就次而过。下面谈国事,今年来戎狄屡犯边境,然而诸部军务废弛……”
大将军黎海听得此言,大惊出列,说到:“臣有罪!”
炎帝瞪他一眼,“还轮不到你来护犊子。”又转向众人:“诸部军务废弛,致使四境不安。着诸部自省,整顿军务,以待大军,我当亲率各路兵马,与戎狄一决。”
“姜祝融,加任洛然城城主,洛然城主将,掌洛然军务,为我军先锋将军,即日起赴任准备军机。”
“我自率中军,随后便到。”
“加姜竹儿为监国,代我处理政务,同时负责我军粮草供应,国相、大将军当尽力襄助。”
“加蚩尤、精卫为左右巡国使,监查地方事务。精卫先去,蚩尤不日回来领令之后再去。”
“诸部、百官各自恪尽职守,不得有误。”
“上将军张勖、飞将军杨枭、冲将军允征率部从军,参赞军务。”
“师正沈?、祝正终毅、卜正关逢、大祭祀巫咸、大祭酒奚荏随军议事。”
“即日起筹备粮草,大军准备起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