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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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少年恭敬的神情,赵珂心想羽无痕这小子确实混的不错,这满门上下到还打理的服服帖帖。也不多说,手往前一伸,便让那皂衣白边少年在前带路。

    虽然已经地处西陲,但岳崇还在中原之内,因而仍然是漫山草木葱郁,绿色怡人。只是赵珂在这山门之后的林中小径走了许久,仍然不见什么房屋,心想岳崇之大,果然不同。突然听见有人吟诗:

    “空空四壁远尘涯,窗外西风凉透纱。

    松径烟迷鹤自避,青光溢处看仙葩。”

    赵珂正细细品味这诗中意味,却没发现前方西北处青光大作,待他回过神来,只见漫山树林如同活物般移形易位,猛地眼前一亮,便见西北方出现一条小路,小路末处乃是一个设计甚为巧妙的木屋,下层只有七根大柱,按北斗之势排布,大柱之上,凭空建了一个木阁。只见那木阁外周走廊上正有一个鹤发老人,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赵珂刚想让带路的岳崇门人引见这位老人,却四处不见其人,已经不知所终。这才知道原来岳崇内布洪荒大阵之名不假,心中惊骇之余,已经收起了之前的轻慢之意,赵珂稍整仪容,向前抱手道:“小子无礼,参见前辈。”

    “来客无需多礼,你即是门主好友,便是岳崇贵客,山路崎岖,不妨屋内小坐,稍事休息。”老人哈哈一笑,便进门去了,赵珂看着木屋古怪,也不敢直接飞身直上,老老实实的一步一步从木梯走了上去。

    推门进去,只见屋内仅有一桌,双椅,柜中书卷若干,床上席铺一副,除此,当真是四壁空空。老人兀立窗前前,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等赵珂开口,转身老人便自己说到起来。

    “小客人稍坐,小老儿待会当奉仙葩之茶。身入宝山,岂可空手而归。小老儿这花茶可非凡物,小客人不妨一品。”

    说罢老人自己便坐在了桌上,拿起桌上的水壶便向杯子里倒茶,赵珂眼尖,分明看到水壶里分明就是清水,不由大为疑惑,老人看赵珂这番神情,微微一笑,也不点明,只是请赵珂坐下说话。赵珂方才落座,突然一只白鹤自窗外飞来,全然不怕这屋内之人,鹤喙叼着一束蓝紫色五瓣小花,老人取过这花,口中说道:“落!”只见那花瓣仿佛有了生命般,径自向两个茶杯中飞去。看到这里,赵珂不由醒悟,诗中所吟仙葩,怕是就在自己眼前的杯里。

    老人不再招呼赵珂,自己端起茶杯便小啜一口,然后啧啧感叹:“不枉小老儿等了这许多年,仙葩果然不同寻常。小客人无需客气,此花盛开不易,我等了足有三十六年,你在花开之日来此,便是有缘,不妨和我共享此茶。”

    赵珂也不在多犹豫,一口喝了下去。老人忙说:“这茶不是这么喝的……”已经是晚了,赵珂感到五脏六腑如同火烧般灼痛无比,以自己的定力竟然不能强压下去,额头上连连冒出豆大的汗珠。

    “唉,小客人如此这般不慎,此茶却是要慢慢品的,如此必然要受一番苦楚了……本来还要带你去见见其他五位长老,如此如何是好……”赵珂此时剧痛难忍,再也听不清老人所言,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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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赵珂睁开眼睛,发现身在一个装饰甚是精致的房间里。暗自检查一下身体,发现并没有任何损伤,反而感觉功力似有进步。赵珂知道这必然是那花茶之功,便要起身前去答谢那老人,才发现虽然身上没什么损伤,确是乏力至极,强行用力竟然引得丹田一痛,便“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哇,你醒了?”一个小女孩把门打开,倚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看了进来,在确认赵珂是在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她后,转身向外面大喊,“醒了,醒了!”

    看到这场景,赵珂不由苦笑起来,想不到自己嚣张一世,也会有今天,当下便不再挣扎,继续美美的躺了下去,闭起双眼,安心当起了“病人”。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赵珂感到休息的差不多了,睁开眼睛刚想坐起来,但是睁眼的一刹那他有了重新闭上的冲动,床边站着一个明眸皓齿的白衣女子,正笑盈盈的看着他,身边还有一个瞪着一双大眼猛眨眼睛的红衣女孩,正是刚才那个。赵珂不由脸一红,心想WWW.soudu.org该不会是自己闭上眼睛之后她们就守在旁边了吧。

    小女孩见赵珂醒了,立即兴奋的抱着白衣女子的手臂说:“我说了我没撒谎吧,他就是醒了!姐姐你看你看!”

    白衣女子安抚的摸了摸小女还的脑袋,“好了,相信你了。”转头又向赵珂说道:“公子感觉可好?”

    赵珂刚想回答,那红衣女孩却突然又兴奋起来:“哇,又是这样的。这个哥哥见了姐姐也会脸红呢!”原来是赵珂刚才脸颊发热尚未退去,经这小女孩一说,赵珂老脸再厚,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白衣女子轻轻敲了一下小女孩的头,说:“灵儿别闹了,快去向师傅禀明,就说来客已醒。”小女孩作势摸摸脑袋,吐了吐舌头,便跳着离wWw.开了房间。

    一下房内只剩下两个人,经过前面那叫灵儿的小女孩一闹,赵珂大感气氛尴尬,倒是那白衣女子先开了口:“这里是岳崇南斗阁,是我师傅岳崇五长老曼英及门人住所,我是师傅门下弟子郑晓雪,刚才那女孩是我妹妹郑灵儿。刚刚你在归尘师叔那里昏倒之后,归尘师叔便把你送这里来了。归尘师叔平日性格颇为异于常人,喜欢独来独往,所以也没有你住的地方,就把你送到离他的北斗阁最近的南斗阁来了。现在他正和师傅在正厅叙旧,不知你是否要和师叔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这个为老不尊的东西。哼,自己惹了祸,就知道麻烦别人。”门外进来一个保养甚好的中年妇人,紫衣碧裙,正是岳崇五长老曼英,接着跟进来的不是别人,却是归尘。

    “师姐别生气啊,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万一这孩子命不够硬,暴毙在我北斗阁多不好啊。当然是送到你这个人人都是神医的南斗阁来了。”归尘此刻完全是一副讨好的样子,哪有半分长者风范,看的赵珂在一旁也不由心中连连叹气。

    “哼,你那窝难道还住的下第二个人吗?”曼英不在理他,转头一脸和蔼的对赵珂说,“近日我岳崇门主情绪不佳,往往心神恍惚,想必是初当大任,一时未能适应,力有不逮,故而烦躁不安,我等既是属下,有些事不好多说。听闻小兄弟是门主故旧,今日碰巧来此,还望对门主多加劝导。”

    赵珂连忙正色答道,“这个自然。”

    “那就好,你刚刚醒来,想必身体还不甚舒适,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安心休息,既然来到岳崇,不妨多住几日,看看此间风景人物。”说罢向郑晓雪微一致意,也不向归尘打招呼,便径自出门去了。

    归尘见曼英师徒走了,人立即便少了几分谄媚,抖了抖袖子,昂首在床边坐下,竟又凭空多了几分仙风道骨。赵珂见此变化,再也忍耐不住,“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归尘瞪了一眼赵珂,说,“臭小子,你笑什么。听灵儿丫头说你见了雪儿一副痴样,怎么还敢笑我。曼英师姐当年可是艳绝一方的美人,在她面前稍有失态有何可笑?这些年也亏的她医术精湛,风华不减当年,哪像我们几个,唉,真是老了啊。本来以为大师兄可以脱身仙籍,不想也……”

    赵珂心里一惊,看这归尘鹤发白须,虽然身体健硕,但岁月的痕迹,还是分明显露。而那曼英长老,分明只像中年之龄,竟然是归尘师姐,其驻颜有术,可见一般。

    归尘叹了口气,从沉思中转了过来,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此番来可是闹出了天大的动静,呵呵,待会儿去三星殿转转,你要不嫌烦,便和我们几个老家伙吃顿晚饭。洪荒之事,过不了多久就要你们来扛了。”

    “前辈此言太过,小辈还需你们多加提携呢。”赵珂听到归尘言语如此,不由一阵紧张,他大概感到,归尘要说些什么了。

    “哈哈,我们都已经是半截入土之人,还能提携什么。玉山那帮年纪越老脾气越怪的家伙,别的本事没有,眼光可是一流的好,想来把乌魂这么大的好处给你,怕是已经看出了你的身份,是吧,赵珂,”归尘语气一顿,眼光如电般向赵珂看去,“或者说,无尘珂。”

    赵珂默然无语,看似非常平静,但是辈子里拳头已经捏的死死的,猛的舒张开来,沉声答道;“鸿钧三族凋零至斯,无踪氏不知如今安身何处,我无尘一族也只剩我寥寥一人。若不是当年羽长老事先转移了大批无痕氏俊才,怕是岳崇也难有此规模。”

    “这么说,你是来报仇的。处心积虑的潜入祁云门下,四处游历广得诸大门派之心,其实却是为了你的复仇探路。”归尘此时语气凝重,刚才的嬉笑之态,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珂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攥的死死的拳心也打开了,尽是汗水,颓然叹道,“往事已矣,纵然我有复仇之心,可追究原因,却是一场不知所谓的圣人之战,想我鸿钧一族,何时担过滥杀之名,我再糊涂,也不敢有辱祖上威名。您放心,我只是应劫出世,并无他想。”

    “那你好好休息吧,唉,人老了,就是这样多虑,你不要在意。”苍老的声音传来,赵珂依旧闭着眼,惘若未闻,许久之后,两行清泪,缓自流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