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就是有点小感冒,不过快好了。”
“是吗?”一浪伸手在杨帆的额上摸了摸,“是有点烫哈。”神情半信半疑,却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下午最后一集是体育课,练习项目是跳马,女生们连声抱怨,男生们跃跃欲试,只有杨帆暗里叫苦,左手动一下都是疼的,要我单手跳马?
“怎么不跳?到你了!”
不消看了,肯定是叫我,“那个……我能再看几次吗?”
老师不耐烦地挥挥手,杨帆退朝一边,身后的同学一个个弹簧似的跳了过去,这都几个回合了,再不跳,自己都说不过去了!老师更觉得说不过去,“女生都跳了,你还不准备跳吗杨帆?有了第一次的尝试,你就不会觉得有问题了,上吧!”
那就上吧,没听李璐在那儿鸡猫鬼叫吗?女生们也跟着笑起来,伤自尊还是伤身这种问题还需要斟酌?
一浪也过来了,“没事的,跳过一次就不怕了,这可是将来考试的一个项目哦,你不想老师给你划差吧?”
“哦。”杨帆咬咬牙,助跑时基本不敢甩左臂,撑跳马时也不用吗?单手跳马我要破世界纪录啊?跳过马来在棉垫上站都站不稳,还世界纪录?女生们哈哈大笑,男生们也都不再练习,几十个脑袋一致向杨帆看齐,没听老师拍着手称赞这个不敢跳马的男生吗?鼓励他多跳几次呢!
多跳?就这一下都是玩命了,想玩死我啊?有这想法的人还不少,李璐首当其冲,讥言讽语伴着近乎放浪的大笑,个别女生也吃吃掩嘴,男生中就数余志和维特笑得有创意,一个是抱手式阴邪冷笑,一个是拍手式吆赶嘲笑。一浪走过去,用眼神让他两人一个个地规矩下来,然后才靠近杨帆,“你已经跳过一次了,别怕,我在棉垫那头照应你,放心!”
“嗯!”
必须是这种坚定的回答,因为受伤害的不是我一个人的自尊,起码要在一浪的朋友面前证明,本人还是配得上跟一浪交往的,如果跳马是唯一的证明……
跳过一次……两次……三次……第七次!不是幻听吧?滋滋声象绸缎被撕碎,左肩涌出一股暖流……天在旋……地在转……
“杨帆!杨帆!……”
“嗯……”
应了这一声,并不看一浪的表情,完全下意识地看看左肩,还好,血渗出来就麻烦了……努力地笑一下吧,没见一浪这家伙眼里都有泪了吗?还好有人,不然怕会搂着我哭起来!转头去看老师,“我感冒了,头有点晕,想上医务室。”
“我陪你去!”
一浪这家伙还真的旁若无人了,起码听老师安排嘛,再说也不能这么抱我呀,不说人家会笑,我自己都觉得别扭!
“放我下来,这样……不好……”
“行,我背你!”
纯粹的体操动作,好歹让我脚落一下地嘛!就这么把我从你怀里抡到背上,你不费力我都觉得累!
一路不歇气地到了医务室,王医接一把手将杨帆扶进了里间的一张床上,当发现杨帆那黑色校服的左肩上有一处浸湿的地方,他将一浪推出门去,“我给他做个检查,你在外面等着!”
我也是男生的说!一浪奇怪得不行,伸手推门,竟是关死了的!至于吗?
房间内,王医褪下杨帆的外衣,里面的白色衬衫染得差不多了,“怎么受了伤不先到我这儿打张证明?看这亏吃得不小!”
满是心疼的责怪让人想哭,还好疼得要命,否则怕真的会掉泪呢!
处理好伤口,王医挂上一瓶点滴,“这是生血浆,你需要的是补血,伤口的疼痛我是没法的。”说着指了指门外,“他知道吗?”
杨帆摇头,王医沉吟半晌,“回去好好休息,我给你开张证明,两星期内的体育课和劳动课你就别上了!”
这样再好不过,可是有件事……杨帆使劲闭了闭眼,还是算了,他不过是个医护人员,就算跟那个组织有关,恐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回到宿舍,杨帆倒头就睡,其实根本睡不着——一浪这家伙不傻,说他毫无觉察是自欺欺人,他不问起就算了,问起来要怎么才骗得过他?按说应该告诉他一切,那么尚飞飞……不行,打死也不能说!根本不晓得那是个什么组织,说来好听,大谈什么正义,正义就是把个好好的人改造成机器?我靠!
靠归靠,我要是跟一浪说了,也得把尚飞飞的情况讲出来,不定会给她WWW.soudu.org带去伤害,什么不定?那是一定的!所以还是那句话,打死也不能说!
烦心事还真多,说来说去我究竟怎么了?或者说,怎么了我?在那个所谓的天职部落里,有个人好像说过我从出生时就注定了要被改造的。关键是我对我出生这事感到怀疑,屁话!我怀疑的是他们!杨忠实夫妇,我的父母大人!再生气也不可能说出后悔养了某人的话,只谈养,没说生,傻瓜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老爸对类似问题总是言词闪烁,没有鬼也得让人疑出鬼来!
管他怎样,总之他们只是养了我十七年,那么我的生身父母是谁?找到他们就能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改造,即使这个所谓的他们不存在,也应该从养父母那儿得到相关线索,靠了,什么证据也没有,就已经认定他们只是养父母,这就是传说中的直觉?
杨帆翻来覆去地把个脑袋越想越大,电铃声从教学楼那边传来,下夜自习了!
“小帆!”一浪第一个回到宿舍,一进门就喊。
不知从啥时起,这家伙就“小帆小帆”地喊我,弄得跟我的长辈似的,不过大我四岁而已,至于?杨帆故作迷糊地“嗯”了一声。
“你好些吗?”一浪伸手拭了拭杨帆的额头,“先别睡,告诉我这是什么?”
“什么啊?”杨帆微微睁眼,暗里愣了一下,早知道就让他一直抱着我了,换成背,倒染他一背的血。
“说呀,这是什么?”一浪固执起来竟有几分凶相,手里抓着的东西差不多凑到了杨帆的脸上,“看清楚了没?我衬衫的后襟上满wWw.是血,明显是背你的时候染上的,你要不说实话,我就给你体检,看你是不是身上有伤?”
这可经不起体检,一检检你个大张嘴,检我个死闭嘴!
“什么伤啊伤的?王医说我是体内高烧,体育课上做了剧烈运动,所以咯出一点血罢了,这么大惊小怪地,让人知道了还赖我是肺结核,把我隔离了你才高兴啊?”
“真是这样?没骗我?”
“嗯。”杨帆从枕头下翻出医务证明,“上面都写着呢,你自己看吧,看了也不消还我,明天帮我递上去,我得休息好几天呢!”
“哦……”一浪边看边点头,看完就笑,“还真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你睡吧,我得把这衬衫洗喽!”
说着轻轻揉了揉杨帆的脑袋,心想这家伙该理发了,不知情者闯进来只会说这儿睡了个女孩子,十足的睡美*人一个,亲一下就会从千年梦中醒来吗?
“一浪!”
这一声才真的让人如梦惊醒,门口站着怒气冲冲的余志和他身后似笑非笑的维特,一浪的脸刷地红成一片,真该死,我竟然想……
“回来了?我……洗一件衣服去!”
一浪端起脸盆夺门而去,余志想追,维特拦住道:“这下信我了吧?一浪要亲杨帆,他们真的是……”
“你闭嘴!”余志大口喘气,攥着拳头愣了半天,突然揪住维特的领口,“不许说出去!今天的事,还有那天你在教室外面看到的,全他妈给我忘了!”
“忘了?”维特瞪圆了眼,两颗小黄豆煮熟似的的膨胀,接着眨巴眨巴,在余志越来越凶的神情下慢慢恢复原状。
那就忘了吧,让人知道一浪跟杨帆是那个,作为一浪的朋友,脸上也光鲜不到哪去!除非大庭广众下海K杨帆一顿,以此表明立场,那就意味着要跟一浪划清界线,还是算了吧,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为个小白脸就分道扬镳,不划算!但愿一浪只是玩玩,顶多熬过这三年就完事了!
余志和维特眼对眼地交换了这番意见,一致同意熬着瞧,那就熬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