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洗衣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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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16日。

    天色已不早,兵站的繁忙依旧在肃穆中持续。很奇怪,这么多人挤在一个狭小的区域,却感觉不到半点嘈杂,大概是大战前的寂静吧。这里的山地跟连部驻地的地形不一样,到处是挺拔陡峭的山峰,密林遮日,还是早春就蚊子满天飞。也不知我能不能适应这种环境,以前的训练在这能不能派上用场?全连人马坐在一起,默默等待运兵卡车到来,而我还在为没有武器发愁。究竟该怎么办?希望潦草写下的这几个字,不是我的最后遗言。

    ――   柳青的日记

    黑夜,无星无月。

    夜幕下的群山与天空粘结在一处,也不知哪是天哪是地。

    运兵车队排成长龙在曲折蜿蜒的盘山公路上前进。越往边境方向挺进,路越来越狭窄,全是从悬崖峭壁间开拓出的简易公路,崎岖难行,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一侧的万丈深渊。也就是这条路,在越南抗法抗美的战斗中,中国的无偿援助物质就从这里源源不断送往越南,哪怕是中国经历自然灾害,国内闹起了大饥荒时,对越南的鼎力支援从未间断过。遗憾的是,倾其所有换来的回报竟是忘恩负义。

    卡车驾驶室内,柳青的面孔在前车尾灯的照射下呈现或明或暗的光影交叠,如果是平时,应该在睡眠中了,可这会他的眼睛睁得贼大,目光时不时落在开车的汽车兵严肃的面颊上。“老大哥,别看了,保证不会开到山涧里头去。”汽车兵被瞧得有些心慌,但礼数还是顾及到了,因为步兵是直面敌人的,其他兵种用“老大哥”三字称呼表示尊重,与被称呼者的年龄无关。

    柳青哑然失笑。他右侧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乘客,干干瘦瘦,皮肤黝黑,穿着没有肩章的军装,背挎包,也没配枪,是开车时爬进驾驶室的,一进来就睡觉。柳青最初还wWw.以为WWW.soudu.org是兄弟连队的文书,后来看服装又觉着是向导,一到目的地就下车的,否则没道理能睡着。汽车兵开口说话把他惊醒了,他打个哈欠,开始左顾右盼。

    “醒了?”柳青问。

    “醒了。”陌生人的口音特殊,普通话非常生硬,“离边境还远着呢。”

    “你家乡在哪?”

    “我?”陌生人摸着脑壳,半晌才憋出一句,“怎么说呢?我祖籍是广东,但从我祖辈起就移民在越南,胡志明市,我也出生在那,直到77年回国。”

    “你是华侨?”柳青惊问。

    汽车兵也来了兴致,问道:“你是翻译?”

    驾驶室的三个人不再沉默,汽车兵和柳青连珠炮似的发问,这名华侨作答。他确实是翻译,安排在七连所在的二营。他们全家被越南当局驱赶回国后,中国政府对他们进行了安置,直到不久前被部队征召、集训。和他一起被征召当翻译的还有很多回国的越南华侨,他只是其中之一。柳青从他口中了解到,他以前在越南当过几年兵,直到越南政府和中国交恶才被逐出部队。更令柳青和汽车兵瞠目结舌的是,翻译居然说起他当兵的连还有女兵组成的洗衣班,这些女兵做事麻利,打仗不输于男人,到了晚上还陪长官睡觉。

    “越南兵打仗真有那么厉害吗?”柳青一直关心这个问题。

    翻译沉吟半晌,才道:“你不应该问我,打仗中国人是越南人的老师。”顿了顿,又说:“要小心,越南打了这么多年打仗,不管老幼基本都会用枪,还有特工。”

    “哦……”柳青拉出一个长音,脸色随之凝重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