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上海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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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车奔跑在广袤的中原大地。杜一鸣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田野和飞驰而过的村庄,心里忽然一阵感触。一年,一年过完,才发现它跟列车跑的一样快。他忘不了临走时与夏学他们度过的最后一夜。

    依然在那熟悉的小吃摊前,大家痛快地喝着啤酒,吃着羊肉串。只有夏学、甘露沉默不语。今夜将是他们大学生活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他们即将起程,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喝过酒,大家已半醉,一行人去了KTV。夏学和甘露相扶着唱起了《同桌的你》。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

    无声的泪水在歌声中流淌,在回忆里飘洒。或许,大学有过太多遗憾让他们感怀。或许,大学有过太多未曾实现的梦想,让他们感伤。此情此景,大家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崩泄的情感一发而不可收,抱头痛哭让后来者更加珍惜光阴的可WWW.soudu.org贵。大学依然给了他们,给了我们一个无悔的青春,即使梦难圆,憾未补。哪一个人当初不是从迷芒中走出来的呢?那一夜,杜一鸣深深被感动着。

    “喂!杜一鸣,你能不能没有思想一会儿,沉思沉思,累不累。”罗艺碰了一下杜一鸣。他们两人将在上海度过这个暑假。第一次去上海,又是大学第一个暑假,他们两个想着汹涌的黄埔江,壮观的东方明珠,实在难抑激动之情。

    杜一鸣一出站就远远看见表姐和另外一个女孩正在向里张望。初来乍到,只被眼前的人山人海搞晕。不知东西南北,不懂阿拉阿拉上海话,表姐更是将他当作三岁孩子一样,左一遍右一遍的叮嘱不要乱跑,不要相信陌生人。

    罗艺在杜一鸣表姐住处呆一会便去了同学那里,一身疲惫的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无奈表姐问长问短。只好撑着眼皮应付。跟表姐住在一起的是位苏北女孩,叫小环,只有19岁,来上海已经三年多。

    小小年纪便显出一幅成熟的老练,生活的磨练确实比校园强得多。小环对杜一鸣的到来很兴奋。表姐告诉他,这位女孩非常好学,屋里堆满了电脑、英语等方面的书。表姐下午要去顶班,只好让小环陪着杜一鸣说说话,熟悉一下环境。

    这是一条破旧的街道,低矮的平房一间连着一间,很多房子都写着大大的“拆”字。抬头就能看见高耸的大楼和醒目的广告牌。这里就像繁华都市中被遗忘的角落,宁静、古老和破旧。表姐和小环住的是一套老式两居室。杜一鸣晚上只得在客厅沙发上凑合。

    屋里只剩下小环和杜一鸣,见到大学生光临,小环眼神里全是崇敬之意,一会帮杜一鸣倒茶,一会端水果。她尽力地想从杜一鸣的口中得知一些大学片段,从杜一鸣的身上感受大学的模样。或许,她是迫不得已才过早扛起生活的担子。杜一鸣只能这样想,他并不讨厌她的盘问,而在内心里深深同情她,同情这位应该正在校园读书的女孩。

    当杜一鸣一觉醒来,wWw.小环早已做好晚饭。表姐是酒店大堂经理,很晚才能回来,不需要在家里吃饭。只有他们两人,小环给杜一鸣买来一瓶啤酒。七月的上海就是一个火炉,实在热得让人难以忍受。坐着不动豆大的汗珠也会哗哗而下,屋里只有两台旧风扇呼啦啦地转,发出烦躁的怪音。冰凉的啤酒倒进滚烫的肚子里,那感觉真好。啤酒好菜,他真感谢小环对他这么好。

    酒量不大的杜一鸣一瓶啤酒下肚便东倒西歪,看着什么,什么转。很快就倒床呼呼大睡。不知远了多久,表姐才回来。打开门她看到,杜一鸣躺在小环的床正发出浓浓的鼾声,小环枕着杜一鸣的胳膊也在梦乡里沉沉入睡。

    杜一鸣吓得一身冷汗,他和小环被表姐狠狠教训了一顿。自知理亏,便拉着脸不说话。第二天,他就找来一堆报纸,他想尽快找一份工作,不能在表姐这里白吃白住,白白浪费一个暑假。下午,他去华山路一家公司准备试试一个文案的面试。没有半点经验,但至少通过面试也能锻炼自己的胆量。

    凭着一张地图,杜一鸣不停地打听,终于找到那座大楼。当他爬到五楼时,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看模样,学生居多。填表,面试,一切还算顺利。最后对方让杜一鸣交80元报名费,杜一鸣很快就明白了这帮子招聘行骗的丑陋嘴脸。正打算打道回府,一个熟悉的背影一下子蹦入眼帘。

    “罗艺,真的是你!”杜一鸣正要上前,罗艺也看到杜一鸣。两人居然在这里相遇,不得不惊叹世界的渺小。罗艺的高中同学在同济大学读建筑设计,暑假不回家,罗艺就住在他们宿舍。他们在大街上漫无目的闲逛,总能看到一张张贴在电线杆或路旁的招工信息。罗艺随手撕下一张。宝丽莱照相招工,看到信息很真实,两人觉得与其闲着没事,不如亲自一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