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雀唱着、跳跃着,时不时扑打着,像一群不知疲倦的孩子,给这幽静的村子更增添了些许淡淡的静谧。
村子东边,一条小溪,缓缓地流着,像系在村腰上的一条绿色的绸带。
溪边,一乡村妇女正在勤劳的洗濯着衣裳,不时的挥起手中的洗衣棒用力的捶打着一件件夹杂着昨日劳动汗水的衣裳。
妇女身后,一群调皮的小孩正在嬉戏打闹,偶尔捡起一颗石子朝溪水中扔去,溅起的水花洒向妇女那朴实的面庞,弄湿她简朴的衣裳。而那妇女只是转过头去冲那群孩子慈祥的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手中的活儿。
“去去去…都滚一边儿去!”
“快跑咯,武圣的后人来了!”
随着一少年厌烦的声音传来,那群孩子便像是树林里受了惊吓的麻雀纷纷逃散开来,朝不远处自己的院子里跑去。口中还传来一首饶有节奏的童谣:关文卓,关文卓。
武圣的后人像骆驼。
脸皮厚,长的戳。
两瓣屁股像陀螺!像陀螺!
“妈的,几个丫摧棒子,老子迟早让你们吃大餐!”
那群孩子口中的童谣显然已经激怒了这名高高瘦瘦的少年,因为童谣中的关文卓便是这名少年的名字!
“卓儿!你怎么回来了,怎么没去上学啊?”溪边的妇女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起身用那湿漉漉的手拨了拨额头前一缕零散的头发走到少年面前担忧的问道,随即用那勤劳的双手在少年布满汗珠的额头轻轻擦拭。
“娘,爹他人呢?怎么屋子找不着他啊!”
“你这孩子,这上学第一天就跑回来,就不怕给老师留下个差的映像啊!找你爹干嘛啊!这会儿他应该去镇上你舅舅家了!”
“去镇上干嘛啊!诶,算了,我还是自己回去找吧!”关文卓失落的叹了口气朝自己屋子里走去。
今天是他入学的第一天,早上在母亲赵凤兰的催促下早早的起床赶去镇上的中学做培训。会考完毕,关文卓以常平镇总分第三的优异成绩考上了云WWW.soudu.org城一中。也是村子里到现在所出的唯一一个上高中的孩子,而且还是省重点高中。按理说,现在九月初应该到了开学的时间,可是这云城一中却定下了个极不人道的规矩:所有非云城城区居民的学生入学前一律要经过一个礼拜的培训。培训的内容更是令人咋舌,什么对云城的认识,对云城学生的友好,对云城城区环境的保护都搬进了课堂。
打着入学培训的幌子却昭示着对农村孩子的歧视,想着就来气。性子冲动的关文卓要不是屈服于他爹的威严,早就带着一千块钱的培训费闯进云城一中了。再他看来,这一千块的培训费简直就是对他们这些农村家庭出身的孩子的一种巧取豪夺。
“我说卓儿,你慢点!你这回来时要干嘛啊!”见关文卓懊恼的朝自家屋子跑去,赵凤兰急忙收拾好溪边的衣裳,提着俩木桶随着儿子屁股后面追去。
“卓儿,你这翻箱倒柜的是要干嘛啊!赶紧儿停下来,等下你爹回来了可有你好受的了!”刚进院子,赵凤兰见儿子在屋子里东翻西找,立即放下手中的衣裳,上前阻止。
听到爹这个字,关文卓似乎有所畏惧,立即停了下来。
“娘,咱家不是有张比较旧的家谱么?您知不知道搁哪儿呢?”
“家谱?你要家谱做什么啊!你这大清早从家里赶回来不会就是为了拿家谱吧!”赵凤兰诧异的盯着儿子说道。
“娘,是这样的,这今儿不是正式培训吗!咱老师给了咱一任务,就是回家拿家谱,说什么是研究咱常平镇的历史文化,您赶紧给我拿出来吧!待会儿晚了,我怕老师生气!”关文卓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虽然常年屈服于他爹的威严之下,可是对于慈祥的娘来说,他可是一点儿也不畏惧。
“噢,那行,我赶紧给你拿出来,我记得上次你爹将他藏在床下的箱子里头!”听到是老师要家谱,赵凤兰二话不说就到自己房子里将压在箱子底下多年的家谱给拿了出来。这张旧旧的牛皮纸可是那老头子的宝贝儿,平日里没有他的允许时绝不让人碰的,就连赵凤兰也不列外。但是听儿子这么一说,她也顾不上老头子回家后的臭骂赶紧将那张泛黄的牛皮wWw.质家谱递给了满脸欣喜的关文卓手中。
“太好了!”看着手中那张泛黄的还散发着丝丝异味的牛皮纸,关文卓一把将它卷起搁自己怀里朝镇上的培训班奔去。
“娘,我走了!”
“卓儿,晚上早点回来啊!别将家谱弄丢了,那是你爹的宝贝儿!”望着院子外狂奔的儿子,赵凤兰还是不放心的大声叮嘱了几句,随即摇着头叹息起来:这孩子,怎么和咱关家的人差别这么大了?他姐他爹都是老实沉稳的人,怎么他就那般好动,不听话呢?
说到关文卓的姐姐,赵凤兰鼻子一酸,留下了几滴泪水,回到自己房子里,从那藏着家谱的箱子里找出一张黑白照片呆滞的看了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