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功夫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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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落到山梁上,只露出半边脸贼兮兮的瞅着村里时。砝码王气喘吁吁的拖着扒犁,准时的到达了村口,他小草房就坐落在村子的最西边,也就是说他还要穿过整个村子,这次的狩猎活动才能算完成。

    没有任何跟其他猎人那样,因满载而归夹道欢迎的场面.拖着小山一样爬犁的砝码王一路行来,跟往常一样,他所到之处,迎接他的都是突然关上的木门,以及最喜欢聚集在一起嚼舌根老娘们与大婶们的突然沉默,连闲逛的土狗们都夹着尾巴溜向一边,更有好奇的小孩子们伸出的脑袋,被大人们硬生生的按了回去,然后大人们习惯性的给砝码王留下一个白眼或者后脑勺。

    对于这样的招待砝码王早已麻木,甚至可以说潜意识的认同了这近30年来养成的习惯.如果有一个村里人突然对砝码王表示出一点点友好,不但整个村里人都会鄙视他,连砝码王都会认为这人神经了。这就是所谓的习惯成自然。

    果然!村长家三个门板一样宽的小子,早早的在砝码王的小屋园子门口前等着了,三个小子抄着手以戏谑的眼神看着砝码王,双方都站定了,而且一句话没说,一阵小风吹过,树上的老乌鸦不知趣的叫了两声,显得有点冷场。

    似乎对这三个小子的出现丝毫没有意外,砝码王一脸冷漠的看了他们一眼,抬脚将猎刀从靴子里抽出,回身割断扒犁上的绳子,解下一头猪扔在路边,然后继续拖着剩下的一头猪往院里走去。

    “这就对了嘛!我早说山药蛋是个明白人,知道要往村委会交税,这也省得我们哥几个动嘴皮子不是?好家伙!又是足足的三百多斤!”村长家的老四,眉开眼笑的跑到死猪边上,抓着猪的两条后腿颠了颠分量。老大和老二也一脸兴奋的跑过去,根本没半点感谢砝码王的意思,就好象那猪本就是他们打的猎物一样。

    这类想拿就拿的事情,是从砝码王小时候就开始的,不分大小贵贱,在这5兄弟眼里,砝码王的东西只分两种,他们需要的和他们不需要的。

    在山里,一家壮劳力的多少,就代表着势力与权利,这5兄弟在村里就是天,就是土皇帝,没人敢于挑战他们的权利,所以到现在为止,这5兄弟虽然只剩下了三个,依然是村里最强横的,整天不干别的,不是祸害乡里就是敲寡妇们搂大姑娘,偷鸡摸狗样样来。

    看着抗着猪往回走的3个家伙,砝码王的嘴角微微的上仰,毫无生气的脸上竟然有些灿烂了,这种在别人脸上很普通的表情,在砝码王的脸上竟然显得十分诡异。

    “雄黄,药用价值极为广泛,多为泡酒消毒之用,也可与氧化剂发生反映,做土铳底火之用,可是却少有人知,雄黄氧化了以后的残渣是什么?娘了格西撇!那就是毒性极强的砒霜!吃多了也会死人的。呵呵~”砝码王一边起锅烧水,一边将吁吁叨叨的说笑着什么。

    ‘娘了格西撇’是高大壮的口头语,这句纯南方话怎么会从高大壮这东北人嘴里冒出来的,还要怪砝码王的老师中的几位.

    身为黄浦高才生的他们,对那位‘委座’的教导依然不敢忘却,所以就将这句经典的骂人话,教给了当时才八九岁大的砝码王。小孩子要教坏是最容易的,所以每次当砝码王惊讶或得意时,他都会将那位委座的样子学个通透。

    砝码王坐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从身后的箭壶里抽出一只箭来,这支三棱箭跟箭壶里其他几支不一样,箭头黑的十分不自然,而且箭槽中开有多个小孔,砝码王极熟练的将箭头拧下,从里面倒出一只小巧的铜管子来,举在眼前观看。

    “恩,这次的砒霜与胆汁的混合液释放的很完全,箭头插入山猪的身体,在压力反冲之下,铜管里的混合液就随着血液流向身体各处,从流出砒霜到血液循环完全停止,一共有十几秒的时间,这足已将毒素带到猪身体各处了,将猪身放平有利于血液循环,大概多个5秒,这就是为什么我总喜欢将中箭的猪一脚踢倒的原因。”

    砝码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微笑的,可他知道,每次检查这支特殊的箭时他都会笑。因为每次被村长家的小子所拿走的猎物,中的都是这支特殊的箭。

    这支箭自从砝码王一开始使用弓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雄黄加氧化剂烧过以后就是砒霜,与动物胆汁混合后溶血速度奇快,且不产生任何中毒后的变色反映,大家万勿尝试,雄黄冒的烟就能熏死人。)这就是砝码王的秘密,一个已经实施多年的秘密.

    虽然一只小铜管里的砒霜只有十几克的分量,散布到几百斤重的猪肉里那更是微不足道,可万事就怕坚持二字,通过这些年的不泄努力,所获得的效果是显著的。村长家的5个小子,减员成了3个,嘴最谗的老三和老五相继莫名其妙的死去,村长成了个半身不随,5个兄弟的媳妇全都成了习惯性流产,没有半个子嗣存活下来,村里的人都在背后嘀咕,这5个小子作孽太多,这是报应!

    砝码王当然不会去理会那些人的想法,这些碰到那几兄弟温顺的跟鸡一样的村人,在他砝码王面前可是另一付嘴脸.冷言冷语算是客气的了,有时还会呲呲牙什么的。砝码王在想,有时候人性跟狗性还真他娘的一样。

    前两天东村住的马寡妇也莫名其妙的死了,死因对砝码王来说根本不重要,他不存在误伤的心理负担,他始终认为村里从刚出生的娃娃,到快要入土的老棺材没一个人是无辜的.

    要不是怕把事情搞太大没办法收拾,砝码王甚至想过在村里的三个水井里下毒,更何况这马寡妇也不是什么善茬,砝码王亲眼看到那五个小子都在半夜里进过这寡妇的门,头两年还分上半夜下半夜,近几年干脆一起了。

    这马寡妇是军婚,刚嫁到村里没多久,他丈夫就在部队里因公残废了,于是这残废在家的丈夫受到了武大郎一样的待遇,虽然不是被毒死的,可死相实在够窝囊。

    一般村里谁家死了人以后,给死人净身这类脏活,基本都是命令砝码王这不洁之人来干.当时砝码王给那军人擦身子时,发现这尸体还真不一般,肛门口全是被挤出来的秽物外加半截肠子,肋骨没一根是完好的,很明显~他是被人踩死的。村里有这吨位,能双脚跳到这人肚子上,造成这样致命伤的,也就村长家那三百多斤的二小子。

    可以说砝码王是那种天生就缺乏同情心的人,这马寡妇是吃了那几个姘头送来的肉才死的,而且肯定还吃了不少,不然肯定能活到那5个小子后面,那5个小子的媳妇都没死,她怎么死的这么快?只能算她赶上了,活该!砝码王即便是知道了马寡妇串着几个姘头杀了他丈夫又怎么样?砝码王才没那心思去帮人报什么狗屁仇,谁死都一样,关他鸟事!

    大锅的水开了,这锅已经是最大号的铁锅了,本是东方红农场里给上千号人做菜的家伙,后来红卫兵与再造犯们因历史的变迁,该回城的回城,该平反的平反,这东方红农场也失去了它应该存在的意义,所以砝码王也没花钱就把这口锅背回了草房,算的上砝码王最值钱的私人财产。

    这锅的口径有一米半,可也放不下那整头三百多斤的猪,只能一半一半的去烫皮拔毛。跟镇里的菜馆说好的,野味得简单处理一下再往那送,不然饭馆可没那条件收拾这么大的猎物。

    直到月亮都老高了,才算把这头猪收拾干净,猪头归猪头,猪身子分两半,内脏装了一编织袋,砝码王这才一脑袋汗水的坐在板凳上喘粗气。

    “娘了格西撇!这身板实在不行,早产一个月不说,才只喝了老娘的一口奶,后天怎么补都补不回来了,才干了这么点活就喘成这样,要不是自小练那老响马教的燕子门功夫,别说打野猪了,连条狗我都打不死。过两天去老猎头坟上时,顺便也给老响马的坟拔拔草。说起来也奇怪,怎么我觉着亏欠的人都是死人?难道我的命真硬成这德行?”又拿出关东烟吞云吐雾wWw.的砝码王,捏着酸痛的肩膀与直打颤的双腿感慨颇多。

    砝码王会功夫,这是他第二个秘密。老响马是个瘸子,怎么瘸的不得而知,根据老响马自己的描述,他在解放前那是响铛铛的一代大侠,跟他师门里的燕子李三是一个级别的人物,腰里随手就是一把把的银圆,随便跑什么地方都有相好暖被窝,在道上属于爷爷辈的,谁见了他都挑大拇指。

    老响马的真功夫砝码王可见过,那是他九岁的一个冬天,跟往常一样跑农场里去学认字,有几个红卫兵存心整这个脾气倔的老头,在老响马打理的马棚外撒上一滩水,然后在外面用土块丢棚里的马,最后撒腿就跑。

    北方冬天的气温,水一洒在地上就结冰了,马再被砸的直叫唤,老响马当然不乐意,迈着一条瘸腿就追了出来,六十多岁的人了,又瘸了一条腿,冷不丁一踩冰面,人一出溜就往下倒。

    刚从马棚对门读完语录出来的砝码王,看的十分真切。只见滑倒的老响马脸都快砸到地面了,吓的高大壮喊了一嗓子.

    没成想那老响马轻轻的伸出仨手指头,在地上轻描淡写的一按,绝对违反高大壮前天刚学万有引力的怪异现象出现了,只见老响马借着三根手指的力,整个人竟平平的浮起了有两米高,然后点尘不沾稳稳的站在了地面上,身上干净的连根草棍都没有。

    砝码王当时就张了个大嘴吓傻了,鼻涕流出一尺长都没反应,还是老响马慢悠悠的走上来,用袖子帮他擦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