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杰接过喜帖,这是皇太极给绝色的喜帖,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薛无痕”三个大字。袁杰此时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天旋地转,彷佛天要塌下来了一般。
袁崇焕迎了上来,拱手道:“刚才多谢思兄弟出手相救。”袁杰仍是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置身于无声的世界里。
翌日,努尔哈赤书信一封,写道两军交战,死伤惨烈,愿与大明朝和谈,止息干戈。袁崇焕当即回信,表示愿意和后金化干戈为玉帛,只是和谈一事须叩请圣上定夺,不敢造次。
努尔哈赤当然不会坐等大明的回信,只留了部分兵力作为牵制,其余不日便撤军北归。这次战役,后金军队伤亡很大,也是努尔哈赤有生以来第一次率军铩羽而归,他在给大明朝的书信中用和谈作为借口,来掩盖战争失利,而袁崇焕这个名字,则深深地扎根在了他的心底,一直到死时,仍是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宁远大捷的消息几乎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大明朝,朝廷为之振奋,将士为之欢腾,百姓为之称道。在努尔哈赤退军后的第三天,皇帝派了特使前来封赏。
袁崇焕穿上了一件崭新的朝服,这是出征前,皇帝特意相送的,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穿上这件衣服。而今天,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袁崇焕与其他几个将领叩头领赏,众将士也领到了被拖欠了许久的军饷。封赏完毕后,袁崇焕设宴款待风尘仆仆而来的二位特使。
也许这样的设宴并不合时宜,很多将士仍沉浸失去弟兄的痛苦中,可袁崇焕不得不这样做,即便是冠冕堂皇,但他明白这样做的重要性,战争不同于官场。
宁远孤城,加之连日激战,城里的食物供应已是相当的短缺,袁崇焕命手下出城打些野味回来,结果却只捕到几只野兔。想必兵燹将野外的动物都赶跑了。
这次前来的二位特使,一位叫纪用,一位叫刘应坤,二人都是太监,也都是魏忠贤的心腹。(明朝喜欢派太监到军中,来监视手握重权的将领的一举一动,称为监军。)
袁崇焕举杯道:“二位监军远到而来,在下敬二位一杯。”抬头一饮而尽。一旁的韩润昌和谢尚政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袁杰和雪坐在一旁,毫无举动。纪用尖锐地哼了一声,道:“恕奴家眼拙,这位小哥是……”显然是对袁杰的举动甚是不满。
韩润昌赔笑道:“这位是宁远城的大英雄,思无痕思兄弟。”
纪用“咯咯”地笑了起来,道:“哟哟哟……瞧我这记心,听说了,听说了,挡下三名刺客的那个。”举起酒杯,朝袁杰走了过来。
雪感到背脊上掠过一阵凉意,脸露一丝的不悦。
袁杰站了起来,也举起了酒杯,虽然他不愿与这种奴才共坐一席。纪用斟满了酒,朝袁杰一拜,道:“谁没有爱国的心,谁没有满腔的热血,我知道你瞧我们这些奴才不起,不过……”纪用突然把声音压低了下来,“年少轻狂未必是一件好事,袁……指……剑!”说完,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咯咯咯”地又笑了起来。
袁杰面无表情的将杯里的酒倒入了口中,雪紧挨在袁杰身边,当然听到了刚才的一番话,愣愣地呆坐在椅子上。袁杰坐了下来,雪悄声问道:“他怎么知道你的名字?”袁杰摇摇头,陷入了沉思中。
酒过三巡,杯盘狼藉。纪用和刘应坤已是醉意蒙蒙,袁崇焕派人将二人送回了房间,袁杰起身告辞,袁崇焕亦只是客气的寒暄了几句。
袁杰和雪回到了房间,里面的灯是亮着的,推开门,只见段情坐在椅子上,显是等了许久。“见到他了?”段情灌着黄汤道。
袁杰点点头,道:“见到了。”
段情道:“你好像不并感到惊讶。”
袁杰笑了笑,说道:“wWw.这些日子来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段情道:“说的也是。”
袁WWW.soudu.org杰道:“你要走?”
段情道:“我有要事,就此告辞,你要的东西想必在后金那里。”
袁杰道:“老乞丐,你不带她一起走?”袁杰一指雪。段情笑了笑,道:“不用了,小丫头品行不坏,你不必担心。”话没说完,人了跃了出去。
雪“哎哟”一声,道:“他解药还没有给我?”袁杰嘿嘿一笑,关上了房门。
雪道:“你笑什么?”
袁杰道:“你根本就没有中毒,他给你的不过是‘凝气丸’。”
城楼上,士兵已经统统撤去,段情站在城楼上,眺望北方。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人,几乎已经站了很久。
段情道:“你终于现身了。”
那人道:“我本就是为了此时此刻而存在的。”
段情道:“不,十年前是,现在不是了。”
那人道:“也许,也许不是。”
段情道:“你在这,所以那把剑也在这。”
那个人笑了,笑也是一种信息的传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