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你不会是想要亲手把他们折磨死吧？”尼尔有些不忍地问。
“我……”赛德无语道：“二哥，我在你眼里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麦克疑惑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放了他们啊。”赛德有点不解，“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
“老六，血精灵做得这么过分，你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居然还肯原谅他们？”里顿冷冷地说，“干脆都杀了算了。”
“唉……有什么可杀的呢？杀来杀去的，不会觉得厌烦吗？”赛德感觉有点疲惫，苦笑着说道：“完全没有必要的，我说过，精灵之间的恩恩怨怨，全都是王族之间的这点破事儿，说穿了一文不值。如果只是因为这些事情，让那么多同人入水火之中，我觉得……唉――我自认为不是圣人，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一定会这样做的。可事实上，这完全是不必发生的事情。这种无聊的事情的出现，你们不觉得有点滑稽吗？”
“为什么……说穿了一文不值？可我记得血精灵与月精灵很早以前就有矛盾了。”薇琳问道。
“你说得对，那其实不过就是芝麻大小的事。”赛德摇了摇头，说：“大概很久很久以前，可能那个时候人类还处在蒙昧的时代，根本不知道历史这个词是怎么回事，所以历史是没有记载的。那个时候所有的精灵亲如一家，虽然信仰不同，但是很团结。那个时候，精灵们之间的关系就相当于邻居而已。有一次，血精灵的血泉能量不够用了，于是血精灵皇帝就想要借月亮井水用一下，但是月精灵皇帝不同意，于是两个邻居就闹别扭了，一开始互相骂，后来就打了起来。再到后来某一次公开场合，两个人互相揭短，都觉得脸上挂不住，然后彻底闹翻……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说白了就是老张向隔壁老李借一瓶酱油，老李不借，老张就开始说老李的坏话，老李也是不愿意吃亏的主儿，也说老张的坏话，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越想越无聊，典型的怨怨相报，这到哪辈子才算个完哪？”
“我靠，”麦克鄙视道：“你把月亮井和酱油互相比较？那个东西只要一滴就可以让一个圣魔导师的魔力全满，如此珍贵怎么是酱油可比的？”
赛德汗了一下，说道：“我只是做一个比喻而已，用不着那么斤斤计较的吧？反正话粗理不粗，也不知为什么，历届精灵王都想不开，既然到了我手里，那就让他结束吧，也算是给子孙后代做点贡献了。”
血精灵里面站出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小心地问道：“你……真的肯放过我们？”
赛德叹了口气，说：“回去吧。路上顺便去几大公会，以我的名义公告天下，你这样说：如果有谁打血精灵的主意，就让我轰上他三枪，如果能在不防御的情况下活下来，他做什么我都张一只眼闭一只眼。”
尼尔说：“不防御的情况下让你打上三枪……我觉得那个人必然活不了，赛德你这一次护着血精灵，是吃秤砣了啊。”
“我不是王八，”赛德一脚踹了过去，却被尼尔敏捷地闪开，看来不愧是舞林高手，“有时候，我很奇怪。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却又都看不明白呢？真是的……”
凌轩突然说道：“这并不能够怪他们。”
“为什么？”赛德问。
“如果你被当众羞辱，你会怎么样？”凌轩问。
“我可能不会让羞辱我的那个人好过。”赛德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就是了。”凌轩点点头，“不只是你，谁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是人类的本性。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分对与错的，凡事没有定论，永远说不出来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如果一定要判定对错的话，那么以胜败论英雄是最公正的办法了。”
“嗯，弱肉强食嘛，这个是最基本的法则。”赛德说道。
“那就对了，你说月精灵与血精灵先前的友好，那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崩溃呢？”凌轩说道：“这完全是不可能的，挑起争端的，是人的本性――欲望。人的欲望让这个世界产生了暴力，催化了战争的出现，让文明与野蛮，野蛮与野蛮，文明与文明相互碰撞，相互交融，最终让世界不断的走向更高的阶层――就是这么简单了。这个就是大自然的基本原则之一。”
“我知道，就是前几天，我也曾想过这件事情。”赛德叹息着说。
“你能够考虑到这些事情，说明……不知道是该为你悲哀还是该为你高兴，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一个凡人了。”凌轩的语气有些古怪，说：“你以后看这个世界将不再以凡人的眼光去看，你会把这个世界看得更加清晰与透彻。你――作为一个命运的传承者，已经合格了。能够做出违背人类本性的事情，我只能说，赛德，你――不再是凡人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能够打破法则的，终究只有我一个人吗？”赛德忽然觉得有些悲哀。“就连你也不可以吗？”
“我……”凌轩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啊。”
“如果你是我的话，这件事情你会怎样考虑呢？”赛德问。
“那……很难说。”凌轩摇摇头，“因为对我来说，无论是月精灵，还是血精灵，都是凡人。他们在我的眼中，又与蝼蚁何异呢？如果蚂蚁爬到了你的身上，你会郑重的拿起刀剑来杀了他吗？恐怕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抖落衣服，把它捻死。”说着，话锋一转，语气也悲哀起来：“但是，我也有我的宿命，那就是，我必须在这个硬币里面，让这个世界永远正常的按规律运行。这是……不可违反的宿命。”
赛德心中一紧，说道：“你不要担心，凌轩。我一定会帮助你的。你的前几任宿主未必有我这么长的寿命，我有的是时间做他们来不及做的事。而且既然我可以无视法则的约束，那么把你从法则的约束里面拉出来，也是可能的了？”
凌轩叹道：“他们……他们也与你一般说，可是后来……算了算了，不说了。”说完，他便沉寂下去。赛德能感觉到凌轩落寞的心情，也轻轻叹息着。
放了血精灵之后，他们向东走着，第二天夜里，到了霍布拉斯大峡谷――当年被魔晶炮轰出来的天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