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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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上弦月轮廓锋利,在大地上泼洒下朦胧而冰冷的光芒.被笼罩的树林中静谧而幽深.只有些许零散的火光透露出人迹.

    "大哥,二当家的不是说好今天晚上子时在这里见面的吗?现在都一个时辰了,二当家的怎么还不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县衙里的一个兄弟说最近朝廷抓的挺紧的,二当家的不会被狗腿子们发现了吧?"一个面容粗犷,戴着黑色眼罩的中年男子面色焦急,他话音刚落,附近顿时传来许多人的附和声.这树林中竟隐藏着这么多身穿着黑色夜行附服的练家子!一个靠在树干上气势强大的中年男子却闭着眼坚定的说:"不会的.老二跟了我那么多年.哪次不是出生入死,他哪次出过问题?这次不过是去接客家,凭他的身手怎么可能会出事?"

    "大哥,前面有动静!"一个破衣烂衫的少年轻声说道.顿时悉悉嗦嗦的躲藏声传来,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刚才还在说话的黑衣人们全部都隐藏在夜色之中.原本零散的火光更是全部消失.安静的夜色中从树林的左边传来城门打开的声音.黑漆漆的城楼上突然灯火通明,一个披头散发,气息奄奄的穿着沾满血迹的亵衣的男人被人用绳子绑住从城墙上放下,黑暗之中不知是谁轻呼了一声:"二当家的!"城楼中传出一声轻笑."是炎武炎老大吗?"

    "大哥,怎么办?"少年轻声询问旁边眉头紧锁的中年男子.男子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传令下去,叫老瞎(刚刚带着眼罩的男子)带着几个年轻点的后生先撤!""大哥,那你们呢?"少年的眼眸中有湿气氤氲."看今天这情景,我恐怕是逃不了了,你们年轻人还有大好的前途,不必要跟着我们老骨头送死!"中年男子的语气突然加重."快走!再不走,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炎武堂就真的要全军覆灭了!"

    少年抹了一把眼睛,回头看了看中年男子,摇摇牙什么都没说,便猛的回头匍匐来到了带黑色眼罩的男人身边,转达了中年男子的命令,老瞎轻轻跺了跺脚,却重重的叹了口气,招手将附近隐藏着的手下集中,老瞎偷偷的回头看了中年男子的背影,一颗浑浊的眼泪从他惟一的好眼里流出,没有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任何痕迹.

    老瞎带着十来个年轻人正要从树林的右边离开,一个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倏地从城楼上窜下,伴随着的是一声清朗中略带一丝笑意的"上!将这伙匪徒全部拿下!"老瞎他们还没有来的及离开,那个鬼魅一样的影子便站在老瞎他们面前,他的面容俊秀,明眸皓齿,浅笑间抖落风情点点,他轻笑着,"怎么?看见小弟瞎大哥也不留下喝杯酒就要走了吗?"语气淡然的似乎真的是他们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

    "滚开!瞎爷今天给你小子一点面子,快点滚开,别挡着你瞎爷的路!

    少年惊恐的瞥见,那个美丽如妖精一般的人的指缝之间寒光闪闪,是银针!!可是带着眼罩的那个男人却仍然不知好歹的挑衅着他的底线."不要!!!"少年尖叫着,看着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老瞎,睁着双眼,直直的向后倒去,身上却连一丝血迹都没有.恐惧顿时弥漫了老瞎身后那些年轻人的心中.

    火光突然亮起,少年猛的回头,血腥就此印染在他的记忆之中:

    所有的人都躺在血泊之中,没有一个人发出喊叫,因为他们都还来不及喊叫,便被利箭穿胸,失去了生命.穿着黑色衣服的昔日的好伙伴,就躺在那些粘稠而腥甜的血液中,静静的.

    少年哭喊着,冲到那个中年男子身边,趴在他身上,号啕大哭,"大哥!你醒醒啊!你不要丢下顾悯啊!大哥!大哥!!!"那个美的如妖精一般的男子笑着说,"杀!"他嘴角的弧度妩媚而妖冶.表情却狰狞,像是嗜血的修罗.

    这时一个穿着太监服的小孩子从远处跌跌撞撞的跑来,大声的喊叫:"轩辕大人!轩辕大人!六格格不行了!轩辕大人!"他神色大变,冲过去就纠住小太监的衣领,"你说什么!"不等小太监回答,他又匆匆的丢下小太监,往皇宫的方向冲去.空荡的前方,只留下他远远传下的一句话,"全部杀光!不准有一个漏网!"

    少年突然感觉有人拽住自己的衣角,将自己按在身下.

    "唔……""别说话,顾悯,咳咳,我们炎武堂,咳咳,咳,以后就靠你了……""大哥……"

    "听我说顾悯,咳咳,你的父亲,咳,咳咳咳,是冤枉……"话未说完,中年男子便垂下了头,再不动一下."大哥……"少年心中突然觉得空荡荡的悲伤,自从他九岁那年从刑场上侥幸逃出,他就一直跟在炎武身边,炎武就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一生之中唯一在乎的人,他宁愿自己死都不愿意看见炎武死.

    耳边突然响起砍肉的声音,还有那些年轻人的惨叫声.不过一会儿,声音便消失了.只听见几声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哥们,这些死人可怎么办呀?"

    "……,嘻嘻."

    "不错不错,那__咱还在这儿干啥子?撤……"

    "对对对对,我们是时候快活……"

    "……"

    "……"

    少年不知自己在大哥的身下躲藏了多久,他只记得,为了避免有漏网之鱼,那些人用刀子往死人堆里戳了好多刀,而他胸口被一把利刃刺中,疼的他都差点昏过去了.幸好过了好一会儿,那些人看见没有什么动静,便渐渐的散去了.当他清醒过来时,他小心翼翼的推开大哥的头,看见四周除了伙伴的尸体就再也没有人就偷偷的从大哥的尸体下钻出,摇摇欲坠的从树林中走出,在小溪边喝了点水,回到尸体边静静的睡了一个下午,当夜晚来临时,他跪下给所有的伙伴磕了三个头,然后卸下大哥腰间的配剑,倔强的擦去眼泪往江南的方向走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