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王小姐了,叫我的名字,就叫伊莲吧。”王小姐认真的说。
板枪看着这位小姐,歪了歪头“那也别叫我板凳了,叫我枪爷吧。”
“不行,一定要叫你板凳。”王小姐撒娇道。
“那好,王大婶。”
“你叫我什么?”
“王婆婆。”
“你再说一遍。”王伊莲跳起来。
“王姑妈,你说什么?”板枪躲到一边,于是两个人在板枪小得不能再小的屋子里打闹起来。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你刚刚开始感受她的甜美时,她已经与你匆匆插身而过,只留下一缕余香,一段思念。
当这段思念荡漾在板枪脑海里的时候,在最后的片断中,他想起那个宏伟壮丽的赌场。是的,那个王伊莲化身为幸运女神的晚上,那场倾盆而下的筹码雨,和周围紧张的环境。
紧张的环境?不错,当那数百万计的筹码在空中飞散开来的时候,板枪环顾四周,竟发现周围充满异样的眼神,那不是对筹码贪婪的眼神,而是对自己带有杀气的眼神,杀手的眼神!
板枪甚至可以确定,在这个人声鼎沸的赌场大厅里,至少已经来了5个职业杀手。他们分别站在板枪的四个方向,看似若无其事站位,实际上分毫不差的把板枪的全部退路都堵死了。而他们中最可怕的,不是这四个杀手,而是坐在靠门边老虎机上弯身捡滚过去筹码的老太太。她弯身的样子好像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然而当她看过这边来的时候,她的眼神比鹰还锐利。
他们都是一等一的杀手,当他们同时出手的时候,板枪是绝难躲过的,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王伊莲?即使他自己能躲过,王小姐也必定丧命其手。
这些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已是绝杀。好狠!
随着拥挤过来捡筹码的人群,那四个杀手也一同向这边靠过来,一边装着弯身抢筹码,一边缩小着包围圈。板枪反手护着王伊莲,伸脚踢开脚下的筹码,让来抢筹码的人群和自己保持一定距离。
王伊莲当然不知道周遭的危险,还兴冲冲的抱着板枪的脖子,兴高采烈的又笑又跳,好像捡了颗糖的小朋友。
板枪左手拦腰抱住王伊莲,右手身后握住衬衫内袋上的手枪,分开拥挤过来的人群,向外移去。板枪很巧妙的踢开脚边的筹码,让过来抢筹码的人扑向筹码,同时不经意间形成一堵人墙,挡住靠过来的杀手。这样一来那些杀手的行动就受到阻挠,原本掩护他们靠近的人群成为了妨碍他们靠近目标的屏障。这时候要是他们靠近的意图过于明显,多做过大,很容易引起板枪的注意。
在不确定板枪是否识破他们身份之前,这样的结果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板枪以诡异的走位和风骚的意识在乱哄哄拥过来的人群中穿行,途中离他最近的那个杀手甚至已经来到了他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然而板枪并不着急,假意不小心碰到一个身边的赌客,让他的侧过身来,恰好挡住那名杀手前进的路线。然后一个翔靴,开个孙子,溜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当经过门边那个玩老虎机的老太太身边的时候,板枪忽然感到莫名的压力,那个老太婆并没有走过来,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她只是刚好出了个苹果,刚好在这时弯下腰去捡出币口掉出来的硬币,刚好弯腰,又刚刚好挡住了她的双手,于是她手上的动作完全隐没在她的身下。
她的所有准备在板枪看来都是盲区!
板枪流汗了,他的呼吸变得局促,他的步伐变得沉重,就连他心跳的节奏也开始乱了。
不知道对方的动作就不能提早准备,当对方出手的时候再防御,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板枪遇到了个可怕的对手。
他该怎么办?是先发制人率先出枪射击对方吗?这显然不行,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开枪是什么概念,作为杀手的板枪比谁都要清楚。枪响好混乱的人群,赌场的保安和不久之后就会赶来的警察,都是他的死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没有杀手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么护着王伊莲退开,离开老太太的攻击范围?且不说板枪不知道对方的武器是什么,攻击范围有多大。就单算从老太太到出口的距离不过十来米,无论你怎么退开都不回退得太远,而且这个时侯身后那四个杀手又正好往这边赶到,形成夹击之势。以一敌五?板枪相信自己绝没有胜算。可赌场就这么一个出口,不从这里出去又不行。身后的杀手还在一步步迫近,再容不得自己犹豫。
板枪该怎么办?
他想都没想,就转过身去保住王伊莲,一步步向外走去。把自己的整个背面都留给了老太太。
既然看不到对方的动作,那么也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动作。而且背面的宽阔程度,正好把王伊莲整个罩住,挡住了老太太的攻击路线,她即使要出手,也只能打到板枪而已,伤不到王伊莲。在这板枪微侧的身躯也便于观察身后那几个杀手的动作。这看似简单的动作竟一举三得,达到了目前最好的反映效果,这不得不说是板枪的厉害之处。
保镖,是绝对不知道这样做的,他们不是杀手,不知道杀手攻击目标的方式,更认不出谁是杀手,所以根本就是盲目的防御,直到枪响,啥也做不了,啥也不会做。
板枪侧着身走,一边以最快速度想出口移动,一边还要毛孔全wWw.开,感应着身后任何细微的异动。此刻的板枪就好像是一个小型的人肉雷达,用身体体验着近在咫尺的死亡。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情况,谁都无法想象出当时的惊险。然而就在这时,板枪不经意的发现,王伊莲正越过自己的肩膀,注视着身后的老太太。
难道她也看出了那个老太太是个杀手?难道那种叫做女人的第六感的东西发挥了作用,让她也感受到了现场诡异的气氛?
王伊莲的眼神很奇怪,板枪说不出那是种怎样的眼神,总之不是看一个老太太该有的眼神。凭着余光,不去看到身后老太太的眼神更怪,那是种疑惑的眼神,一种迷惑不解的眼神。她在迷惑什么?什么使她疑惑?板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把王伊莲尽快带离此处,带离这个危机四伏的赌场。
老太太奇怪的眼神稍纵即逝,她随即乐呵呵的站起身来,手上抓着刚刚赢来的几枚硬币。那几枚硬币在灯光中反射着寒冷的光。刚刚的一瞬之间,也许它们已经嵌在板枪的后脑门上,成为可怕的杀人工具了。然而此时,它们依然只是几枚普通的硬币,给赌博者小小的奖励。
老太太拿着硬币,好像拿着拿着情书的小姑娘,她还有意无意的朝这边晃了晃,炫耀似的。王伊莲也报以友善的微笑。这两个有着猎人与猎物关系的人,此刻竟向街坊邻居一样友善的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