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郊,远处歪歪斜斜的行来一个黑点,好像只要有风就能吹倒一般,怀里还抱着个东西,大大的,鼓鼓的。
随着毕海翔轻功的发挥,越来越近,那黑点竟是一个老头,满头污垢的头发,穿着破烂的衣服,就连脚上的那双鞋子也是有好几个洞的,里面的脚趾头也落出了一两根,活脱脱的一个叫花子形象,他并没有那么瘦,只是怀里却抱了个酒坛子,不但是一个叫花子,看来还是一个酒鬼勒。
三更半夜,突然跑出来一个这样的人,毕海翔怔了怔,正当与那邋遢老人擦肩而过时,邋遢老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遥遥欲倒。
毕海翔见了,停下身来,连忙扶起他,笑道:“老伯,您老人家一个人这深更半夜的这在荒郊野岭干吗啊,听说这里时常有鬼出现的哦。”
邋遢老人见他扶起自己,还问自己,也笑道:“好,好,好啊,小兄弟,你不怕追你的人么?”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可一看他后面还有几个尾巴,是以才这么问道。
毕海翔笑道:“怕啊,您老人家还是赶快走吧,追我的那些恶人马上就要来了,到时恐怕会连累您的。”他可不想连累这无辜的老人,虽然他可能是个叫花子。
邋遢老人一笑,竟没有走,反而笑道:“老头子这里有上好的花雕,来,小兄弟,你也来一口。”说完竟真的将怀中的酒坛子向毕海翔递来,阵阵诱人的酒香从坛子里飘出。
可毕海翔知道此时绝对不是一个可饮酒的时机,毕海翔不知这老头是真不知道还是真不怕死,只因他知道一但让郑建一三人发现他们讲了话,那这老头必定会被杀了灭口,他叫邋遢老头快走,可他就是不走,他自己不走还好,就连毕海翔想走,他也要牵着毕海翔不准他走,毕海翔心道:“这不是找死么。”
郑建一等三人已追了上来,邋遢老人想走也走不了了,郑建一跑上来就道:“臭小子,你跑啊,大爷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说完还不停的喘气,柴金石父子更不用说。
毕海翔却道:“今日的事与这老伯无关,还请你们不要伤害他。”
郑建一瞧了瞧那邋遢老人,看他的形象,显然是个没有用的臭叫花子,根本不必放在心上,并不答话。
柴坤道:“爹,郑护法,别跟他废话,先宰了这小子再说。”
柴金石二人觉得有理,点点头道:“嗯。”
也没见柴坤有什么大的动作,一对判官笔已然在手,柴金石也提起了单刀,柴坤大笔一挥,直攻毕海翔胸前的“神封”“阴都”两穴,两只铁笔此时使来像怪蛇一样,又狠又毒。
柴金石的大刀一招“老树盘根”直砍毕海翔双足,郑建一则闪入后门,毕海翔受他们左右夹攻,应瑕不接。
毕海翔展开身法,双掌变化出不同的姿势,左右开弓,漫天掌影在三人之间像蝴蝶般飞舞。
邋遢老人一见,灰暗的双眼立刻放出神采,不过只有一瞬间,微微一怔,随即笑了。
毕海翔与三人交战,刚开始还好,后来愈战愈心惊,也难怪,这三人无论谁都是一流高手,他以一敌三能支持这么久已经很了不起了。
柴金石父子在他面前抢攻,令他不得不放出双手,后背空门大开,郑建一有机可乘,一拳朝他的后背击去。
毕海翔闻听后面“呼呼”拳风,无奈前面有两路兵器抢攻,分不开身手,只得任由它打在身上。
旁边的邋遢老人忽然两眼放出精光,显然已经知道郑建一想干什么,但还是迟了。
“砰”的一声,毕海翔被郑建一的大拳击个正着,身子一歪,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人悠悠的倒了下去,两眼放出恶毒的目光,注视着郑建一,郑建一被他的目光看得不禁打了个寒颤,自然般的往后退了退。
柴金石有意拿毕海翔帮洪教主报仇,遂要取毕海翔的性命,提起单刀一步步向毕海翔走去,眼看着死亡的逼近,毕海翔竟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终于,柴金石高举大刀,像劈柴一样的劈了下去。
“铛”的一声,清澈动听,刀没有劈下来,断成了两截,看看刀口,乃是纯厚的内家真气所震断,往地上一看,一颗小石子在地上静静的躺着。
谁会有如此强硬的内家真气,柴金石看看自己的断刀,惶恐道:“谁、谁。”可黑暗中竟无人回答,只有阵阵清风吹在树叶上的声音。
看看邋遢老人,他并没有动身,还是坐在地上嘴巴对准他怀里的酒坛子,正大口“咕噜咕噜”的喝酒。
奇怪刚才那颗小石子由谁所发,这里除了自己等人外,就只有这邋遢老人了,可看他并不是一个武林高手啊,双眼黯然无光。
他却忘了一句古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柴金石见没有人回答,胆子又大了起来,那着手里的半截断刀又一次朝毕海翔劈去。
毕海翔后背受了一拳后,此时已昏死过去,眼见柴金石的半截断刀就要碰到毕海翔的脑袋时,千钧一发,刻不容缓,“铛”的响声又一次响起,柴金石手里的断刀又断了一半,现在只剩下一个刀柄还长一点了。
这次郑建一是看着邋遢老人的,可奇怪的是他还是没有动,柴金石忽然大声叫道:“难道是鬼,听说这里时常有鬼出现的,难道真是鬼,鬼也要帮他。”声音惶惶恐恐,手心不禁出现了冷汗,看来他已是极端的害怕了。
郑建一当然不相信他的话,忖道:“不可能有鬼的,也许是哪位前辈不想现身,才以石相告,既然人家不难为我等,我等应该识相,可恨的是没能杀了这小子,还好他吃了我一拳,想来也活不成了。”黯然道:“既然前辈不想为难我等,那就此告辞。”
柴金石想吓呆了一样,竟连走也不会走了,还是柴坤把他扛走的。
待三人走后,邋遢老头确定他们走了,才起身去摸摸毕海翔的手脉,忽而眉头皱了皱,看来情况并不乐观,果然邋遢老人自言自语道:“这人的拳劲真大,竟然震断了他所有的经脉,还好他内功底子好,不然这条命恐怕就要丢在这里了。”
随即又笑道:“怎算你命不该绝,碰上我老头子了,哎,要不是老头子拉着你,也许不会了。”叹了口气,说完夹着毕海翔朝北边掠去,轻功之高,竟比毕海翔都要强上几分,要是郑建一他此刻看见了不知作何感想。
毕海翔就这样成了一个活死人,邋遢老人将他带进了一个破山洞,可里面却别有洞天,来到一间石室里,将他放在石室里仅有的一张石床上,任由他躺着,也不管他是死是活,自己出来后自行打坐起来。
仔细一看,动了,真的WWW.soudu.org,动了,毕海翔的手指有反应了,悠悠的睁开双眼,见自己并未躺在荒郊野外,而是在一张石床上,眼前一个头发乱七八糟的老头,正是那日在山间小道上遇见的那人,毕海翔以为自己已魂归地府,叹气道:“老伯,是我连累了你,没想到他们连您老人家也不放过,这帮人真是禽畜不如。”他虽然生气,但除了叹气之外还能干什么了,难道再回到阳间去找他们报仇?
而邋遢老头则不以为然,笑道:“小子,算你命大,碰见了老头子了。”声音缓和亲切。
毕海翔还是有点不相信,摇摇头道:“莫非我们没死么?”
邋遢老头笑道:“你动动看,身子是否痛。”
毕海翔依言动了一下,“哎哟”一声,一阵酸痛自身体传来,果然很痛,立即明白过来,可他还是不明白是谁救了他,莫非是眼前的老人。
邋遢老头笑道:“为了救你这小子,老头子我可费了不少劲啊,你已经昏迷了四天四夜了。”
毕海翔张大了嘴巴,显然不相信是眼前的老头救了自己,但随即恢复道:“多谢老伯相救。”说完还想站起来,可一阵酸痛就打消了他的念头,一动就痛,他哪还敢起来啊,尴尬的笑了笑。
毕海翔问道:“不知老伯是如何逃出了他们的魔爪?”
邋遢老头却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你先好好休息,可别浪费了老头子的一颗千年灵芝。”
毕海翔一听,惊道:“‘千年灵芝’,可是传说中能续经络脉的神药。”
邋遢老头笑道:“那是当然,你全身经脉被那人一拳打断,没有它你现在焉有命在。”他虽不怎么看重他的千年灵芝,但在别人眼里那可是无价之宝。
毕海翔很是感动,尊敬道:“前辈与晚辈素未平生,为何不惜以如此贵重之物救晚辈性命?”语气之间也不像以前那样了,充满了尊敬。
邋遢老头不打反而问道:“你那日使的可是‘天罡掌式’与‘如影随形功’?”
毕海翔又一次惊道:“前辈也识得此掌么,江湖上已经有很多人都快不知道了。”
邋遢老头笑道:“不,不,二十年前的昆仑大战,‘天罡掌式’大显神威,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啊,只是那些小孩子不知道罢了。”当然在他来说,小孩子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而是二三十岁的人都是小孩。
毕海翔似乎明白,点点头道:“那前辈您是……?”表明在问老人的身份,他想这位老人即有江湖上人人争夺的“千年灵芝”,那他在江湖上也必定很有名气。
但他想错了,邋遢老头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老头子只是个闲云野鹤之人,江湖中人并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wWw.人,你就叫老头子白伯伯好么。”
邋遢老头叫白笑书,在江湖上的确没有什么名气,他只是像个游侠一样,居无定所,做了好事从不留名,就好像救毕海翔一样,他也只是暗中出手,江湖中知道他的人不过寥寥无几,这跟他淡泊名利的性格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日复一日,山谷中的树叶、花儿开始凋零,时间过得真快。
幽暗的山洞,洞口非常狭小,常人若是不注意,根本就不会发现这里还有一方格山洞,此时自洞内缓缓走出一条人影,高高瘦瘦的,但那张英俊的脸庞仍是这么显眼。
不远处的一个邋遢老头一见此人,便走过来看看他的身子,笑道:“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要快,看来已好得差不多了,这千年灵芝真灵,才一个月就帮你续好了所有的经脉,哈哈。”说完狂笑不止。
这高高瘦瘦的这是大难不死的毕海翔,毕海翔感激道:“这些日子多亏了白伯伯的悉心照顾,否则小子就是有九条命也难逃一死。”说完竟跪了下去。
白笑书未曾料到他有这么一招,来不及扶他,他却已磕一个响头了,白笑书赶紧将他扶起,急道:“你这是为何啊。”
毕海翔答道:“白伯伯,您救了小子的性命,小子给您磕头是应该的,您老人家就不要阻止小子了,否则小子这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
毕海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笑书还能说什么了,任由毕海翔又磕了两个响头。
白笑书沉思着,根据这一个月的观察,发现毕海翔的确是个不错的武林奇才,于是渐渐有了打算。
笑道:“小子,过会来白伯伯的石屋里。”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但神情却很严肃,显然是有什么事要找他,而且事情恐怕还不小。
当然,找传人的事能算小事吗。白笑书他找了十几年,眼见自己已是风烛残年,却还没有找到,不由每天以酒酗心,发愁,不料意外遇到毕海翔,使他眼睛一亮。
自从四十年前恩师将他毕生所学传给自己时,自己的心里从此就多了一份责任,那就是决不能让这些绝技失传如今终于找到了传人,他心里非常高兴。
毕海翔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会按照他的吩咐去做的。
毕海翔一出洞,深呼吸一下,笑道:“好久没有见到太阳公公了,好久没有闻到过新鲜空气了。”
不一会儿,毕海翔按照白笑书的吩咐来到了他的石屋,这是毕海翔第一次来到这间石屋,石屋没有毕海翔想象的那么大,里面就只有一张石床,值得注意的是中间摆了个大木桶,木桶上面还直冒热气,看来里面装了热水,但不知有什么作用。
毕海翔轻唤一声,“白伯伯”。
白笑书闻听唤声,转过头来,笑道:“小子,快进去洗洗,把身上的臭味洗去。”
毕海翔先前还没注意,此时经白笑书提起,不自觉的往身上闻去,一股臭味扑面而来,心里暗笑道:“都一个月没洗了,能不臭么。”
也不客气,脱了衣裳就跳了进去,水暖烘烘的,洗在身上,疲乏尽失,毕海翔边洗边笑道:“好舒服哦。”
可好景不长,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自己的身体自脚下开始慢慢变红,并不是热水烫时的那种,不一会儿就爬上了大腿,紧接着全身,于是开始发热,身体五内就像火烧一样,异常难受,正想跳出水桶。
白笑书带着斜斜的目光走进来道:“不能出来,再泡一个时辰。”眼睛里充满了邪意的光彩。
毕海翔吃惊道:“什么,再泡一个时辰,白伯伯,您救了我又要害我啊,热,热,好热啊。”但他还是很听话的没有出来。
白笑书一见,歪歪笑道:“这就是了。”也不知道他是说毕海翔没出来还是说毕海翔泡水的那种奇异现象。紧接着道:“你先忍一会儿,过会就没事了。”
他说的话好像不容置疑,毕海翔只有乖乖地听着,说话间整间石屋已是热气腾腾。
还好白笑书说得没错,一盏茶功夫热气果然减少了许多,水也开始降温,毕海翔只觉得好舒服,不知不觉竟睡着了,白笑书见了竟也没叫醒他,只是落出诡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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