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对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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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原来你在这儿,太妃娘娘正在找你呢。”雨墨转身见小珏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小脸儿涨得通红,发髻上一簇新绿摇摇晃晃,近处瞧去竟是一只绿蚱蜢。雨墨一惊,转而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叫她站着别动,把头上的蚱蜢取下来,原来是竹子编的。

    小珏顿时气结,小脸又羞红了大半

    “我说跑哪儿去了,竟到了自个儿头上,准是未雪那臭丫头使得坏,看我回去教训她。”

    “好啦,别生气了,人家和你玩笑,谁知你竟这般无趣,以后她还会找你玩么?”

    “谁稀罕,她不找我玩我找公主就是了。”

    “臭丫头,本公主忙着呢,没空陪你胡闹。”

    “啧啧啧,让我猜猜,准是在哪里偶遇良人了。听四王爷身边的闲云说那天公主在密林边碰上一位俊美公子,亲眼目睹了赞绝的杀人场面。”小珏在一旁拿了根柳条笔划着,样子着实好笑。

    “死丫头越来越不识相了,竟然开起自家主子的玩笑,看我不把你轰出宫去配了人家。”

    “小主子饶命啊,小珏再也不敢开您的玩笑了。”小珏假装跪下,耍赖皮似的扯着雨墨的轻纱袖口不放。

    “碍碍碍,闹够了没,衣服都被你扯出个大洞来了。”

    “小珏不放手,除非您答应不敢我走。”

    “小丫头真不识抬举,给你找婆家都不要,还是本公主亲自做媒呢。啧啧,看在你伺候周到的份上我就暂且网开一面不赶你走,留下,去御膳房给我偷几个葱稣饼来。”

    “是,遵命”

    没过多久,小珏真的端来一盘葱稣饼,两人坐在栏杆上边笑边吃,小珏忽正色道:“对了,太妃娘娘让我来找公主,说是好好装扮一番,晚间还要去参加庐陵王的庆功宴。”

    庐陵王?

    庆功宴?

    好大的排场

    雨墨心下狐疑,他到底有什么能耐让黄帝哥哥亲自为他设宴接风。

    栖雨轩,亭台轩榭,白石清流。

    颜太妃正在厅间等着,柔美而略带沧桑的面庞上有些焦急,高挽的云鬓,琐碎的簪饰,尽显高贵。

    雨墨与小珏匆匆赶来,由于太急发上金钏不知掉落在何处,发髻松松垮垮。

    “小鬼头出去了这半天才回来,可把为娘亲急的。”轻柔地抚摸女儿的沾着葱末的嘴角,“小丫头又偷吃了是么。”

    “呵呵,被发现了,娘亲不会像小时候一样罚我吧。”

    “哎,我的小浣儿什么时候才长大,都十七了。”颜太妃眼中又是担忧又是宠爱

    觉察到母亲的用意,雨墨心头微微一动,想到自幼与几个哥哥一起耍闹,本无猜疑,如今他们都长大了,不能似儿时这般无拘无束。宫闱外的女子到了她这个年纪恐怕早已许了人家,而自己的良人却还未出现。

    “太妃娘娘,是不是该为公主整装了?”望着这对忘情偎依在一起的母女,小珏怯怯地问

    “恩,你和未雪先去准备一下,公主一会儿就来。”

    一个时辰后,盥洗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雨墨踏着一双并蒂金莲缓缓走出,墨发被高高挽起,用一根银白色的钏子固定成髻,鬓发自然垂落,柳枝一般轻轻拂动。粉荷般的面庞略显羞涩。一袭及地白衣,风致娟然。

    从未如此刻意打扮过,雨墨又羞又喜,垂头紧挨着母亲亦步亦趋。小珏和未雪跟在后面直憋着不敢笑出声来,她们可从未见过公主这般束手束脚。

    绕过花柳掩映的荷塘,一行人径直走出栖雨轩。

    迎面是一座假山,八十有奇,石质优良,巧夺天工。山脚下南北、东西各有一洞口。雨墨一行人从东西口人,初道极狭,只容一人通行,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只听得泉水叮咚,流向南北方向,众人顺流前行,忽见前方光点跃动,知是南北洞口。彼处地势比洞内略高些,安置了几步石梯,众人沿梯而上,走出山洞。

    正对着一道露天回廊,顶上攀爬着疏疏密密的几条藤萝。回廊的尽头是一座殿阁,名唤“迎宾阁”。走进前厅,席位已被占了大半,王亲贵族端坐品茗,谈笑风生。

    “颜太妃,九公主到。”

    众宾客纷纷出来行礼,礼毕,分宾主坐下。

    此时夕阳还未全落,远远望去天边一片殷红。

    雨墨品了口香茗,心中有些烦躁,一双纤纤玉手怎么放也不觉舒适。

    “娘亲,宴会怎么还没开始?”

    “急什么,你皇帝哥哥和庐陵王这两位重要人物都还未到呢。”

    “娘亲可知庐陵王,为何哥哥要如此特别地招待他?”

    “庐陵王是前护国大将军南宫越之子南宫瑀,十五岁就随父出征疏勒、龟兹,擒获部落首领数百人,横扫西域,弱冠之年便已战功显赫。南宫越致士之前将兵权交予他,后来势力日益壮大。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的人物对王室不就构成威胁了吗,哥哥为何还这般礼遇他?”

    “浣儿,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颜太妃慌忙掩住她的嘴,“你皇帝哥哥自有他的道理,南宫家世代忠君爱国,想必南宫瑀也不会轻易反叛。”这句话也只有咫尺之间的母女二人听到。

    不一会儿,只听得几里之内,屐齿声渐近。

    “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出门跪迎。

    阙烨凤眼一扫,不由眉间一蹙:“庐陵王还没到么?”

    “回皇上,庐陵王身体疲惫,恕不能来。”身旁侍卫小声说道

    “岂有此理,竟把朕都不放在眼里。”

    皇帝拂袖而去,吓得众人一身冷汗,直直地跪在原地,半响才纷纷离散。夜如何其?夜未央

    庭间,玄月凝梦,弦歌如水。白衣墨发流泻千里。

    雨墨停顿了片刻,继续抚琴。神情专注。并未觉察到幽暗的墙角处皓月勾勒出的俊美流线,一黑色身影正斜倚倾听。鬓间碎发轻扬,抚过薄而性感的唇,似在挑弄着倾泻庭间的月宇流光。58xs8.com